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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
“阿嚏！”芥川打了个喷嚏，又控制不住干咳出声。
樋口一叶紧张地看着他，喊道：“芥川前辈，你没事吧？”
芥川抬手制止她接近，缓缓抚上自己的后颈。
那里贴着隔离贴，阻隔一切信息素，也遮挡住了咬痕。
他很难不承认今早的落荒而逃有逃避的意味在里面，雪原寻纪对他的关怀过分鲜明直白，他下意识想竖起藩篱将自己和对方隔开。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他身上还是那件略显老旧的黑色风衣，送他衣服的人却已经叛逃港.黑很多年。
和樋口一叶回到港.黑大厦时，大厦内的气氛很古怪。
戴着帽子的橘发小个子干部看见他们的身影，打了声招呼：“啊，是芥川啊。”
芥川轻咳两声，朝中原中也点头致意，樋口一叶在他身后，打了声招呼：“中也先生。”
“这种气氛还真是让人不爽啊。”中原中也感慨似的开口，芥川看向他，问道：“发生何事？”
“芥川知道咒术师和诅咒师吗？”他道，“主要活动范围在东京和京都。”
芥川平日接触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就是异能者，横滨与其他地区并不相似，他听过咒术师的名声，却没有正式见过他们。
对他而言，也只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异能者。
“首领和一名诅咒师达成了合作。”中原中也压低帽檐，低声道，芥川皱了皱眉，看向那道从大楼深处现身的身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几乎把整张脸遮了个干净，全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诅咒师。
芥川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判定了他的身份。他们站在回廊的一侧，那名诅咒师像是漂浮而来，所到之处阴风阵阵，甚至能感知到沉重的压力。
黑色长袍最后在芥川的面前停下。
“你……”他嗓音粗糙沙哑，被黑袍遮掩的一双眼上下打量着芥川。
芥川全身紧绷，罗生门蠢蠢欲动，被威胁的感觉深刻鲜明印在他的脑中，紧接着，他听到那个诅咒师的声音：“你结婚了？”
这问话没头没脑，不知在确认什么，芥川抬起头，嗓音沙哑道：“这与你无关。”
诅咒师固执地站在他的面前，再一次问道：“你结婚了？”
芥川皱了皱眉，并不想和他多言，转身即走，然而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黑色恶兽挣脱束缚猛然出笼，张大獠牙嘶吼。
他转过身，紧紧盯着那名诅咒师。
最后是中原中也率先出面拦下这场冲突：“芥川你先走，这位诅咒师，他结没结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沉默半晌，那名诅咒师开口道。
芥川冷冷看着他，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在这，罗生门已经扑上去撕咬对方。
身为beta，又是芥川忠实拥护者的樋口一叶闻言愤然开口：“你这是性骚扰！”
“……闭嘴，樋口。”
“对不起。”
诅咒师只是专注地盯着芥川，最后在他们的视野内，忽然消失不见。
大厦内的阴沉压抑气氛紧跟着消散一空，诡异的阴影也在诅咒师的离开中被驱散。
“所以诅咒师和咒术师不会都是这么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吧？”中原中也略有不爽道，“和他们工作不会愉快啊。”
芥川却仍旧在思考诅咒师离开前留下的话——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他对幼年的记忆尚且清晰明了，加入港.黑前，他从未遇到过诅咒师，信息素气味也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如何在贫民窟里，藏好Omega的身份，保护好妹妹和同伴。
加入港/黑后，更没有人敢对他的信息素说三道四。
所以那个诅咒师为什么会觉得有问题？
他想的头疼，准备和中原中也打声招呼就离开，却想到被他扔了个东西。
那是一个礼物盒。
“还没祝你新婚快乐。”他扬扬手，反倒转身率先离开，格外洒脱。
芥川发懵地拿着干部送的新婚礼物，还是有些回不了神。
他现在只苦恼自己又到和雪原寻纪说的下班时间，回家后必然会碰面。
长期加班也不是事儿，保不齐哪天对他过度关注的负责丈夫就要来探班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与半年后信息素紊乱症恢复，不必和雪原寻纪同住一个屋檐下。
芥川拿着礼物回家，雪原寻纪却已经打开了公寓大门，冷冷清清，一点人影儿没有。
他提着菜进门，先去厨房做饭。
灶台上鸡汤被火煨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公寓大门响动两声，芥川打开家门，看见的便是男人站在厨房里，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
他张张嘴，还是没有将“我回来了”说出口。
反倒是雪原寻纪看见他，开口道：“芥川君，欢迎回家。”
芥川定定看着他，最后生涩地开口：“我回来了。”
雪原寻纪放下手里的汤勺，走向门口，自然而然牵起芥川的手，将人牵进餐厅，把他摁在餐桌前：“手冰冷。”
芥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全然看不明白雪原寻纪在想什么，分明昨日两人闹得那么僵，今日又能如此平静，相处愉快。
雪原寻纪先盛了一碗没有浮油的鸡汤递到他的手中：“先把汤喝了，晚饭还要一会儿。”
那碗汤漂着热气，香气四溢。芥川看着那碗汤，听见雪原寻纪的话：“让你多穿衣服又不穿，一见到晚单薄一身。”
雪原寻纪看着那张冰冷苍白的脸就只想叹气。他这人民教师也教过不少问题学生，咒术界的高专生有几个不是问题少年。
但没教过芥川这样的，愣头青。
整个人浑身是刺，既撞的别人，又撞的自己遍体鳞伤。像是一柄无鞘之刃，一旦接近就会受到一身伤。
雪原寻纪对他家庭只知晓一个皮毛，但也知道这种性格，必然长久浸淫在四面楚歌的环境当中。
再想想他无父无母，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了来由。
雪原寻纪目光灼灼盯着他，芥川叫他热切的目光看得背后有些紧张，拿着鸡汤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好喝吗？”他笑着问芥川。
芥川的口味他把握不住，大体还是有感觉的，这道鸡汤又是他做惯的菜，冬日拿出来暖胃是不错的选择。
雪原寻纪厨艺一绝，是被咒术高专的所有人疯狂蹭饭的高端厨子。
芥川放下勺子，文雅地点了点头：“好喝。”
雪原寻纪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还是没有把手放上去摸一把，只是克制地将手搭在芥川的肩膀上：“刚才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闹僵了还能好好相处？”
掌心下芥川的肩膀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
“成年人的相处总是要带点客气的，哪能那么容易撕破脸皮。”雪原寻纪的口吻很平静，但只有他本人知道这只是找个借口。
芥川的世界里没有不能撕破脸皮这个规则。
违逆反叛之人，他的恶兽会尽数绞杀，将表面的东西撕咬成千万碎片。
一点活口不留。
他抬眼看向雪原寻纪，心里想的却是“果然是普通人”。
“还是个年轻孩子。”雪原寻纪垂眸打量他，屈指刮了刮他的鼻梁。
这个动作的亲昵意味，远大于他们现在的关系。
芥川眉间微蹙，但雪原寻纪早在他发作前进了厨房，把晚餐从厨房里端了出来，于是那些难听话又被咽了回去。
他还真不至于对一个为他准备晚餐的普通人丈夫过分恶言相向。
雪原寻纪却在心里笑了声。
的确还是个年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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