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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与O记
安黎来不及再反省什么,便被爆炸声惊得吸引了注意力。
严苛训练出的敏捷度让两人同时扭头定位到爆炸方向,竟然是刚才所在阿婆的小吃摊,心照不宣,两人几乎同时跨坐到哈雷上,几秒之后,朝着那边飞驰而去。
短短的路程只有几分钟,但是对于二人来说,都是被拉长的惊心,到达爆炸地点,邱风深一眼看到倒地的阿婆,飞奔上前。
“阿婆,阿婆!”邱风深将阿婆扶起来,仔细检查,发现似乎受伤不严重,只有几处擦伤,乱撞的心终于平和下来一点。
阿婆也在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邱风深,竟然还带着慈祥笑意喃喃道:“真是菩萨保佑…”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确定了医生和自己的诊断相差不大,邱风深总算松下一口气,看着老人被抬上救护车。
“火灾署的同僚已经在现场了,目前看来,应该是煤气罐使用不当引起泄露而引发的爆炸。”安黎看着面色阴沉的邱风深安慰道。
“使用不当?哼。”邱风深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安黎走到邱风深身旁道:“有蹊跷?”
邱风深微微点头,两人几乎姿势动作同步的走到了煤气罐旁边。
邱风深看着已经漆黑变形的金属罐子道:“阿婆一开始要出来摆摊时,我是强烈反对的,主要原因就是害怕遇到这种危险,但是阿婆太倔强,后来自己写了一张如何使用煤气罐的说明书给我看,还带着插图,详细到幼稚园小朋友看了都会,你说这样的阿婆,怎么会泄露煤气?”
片刻的沉默被邱风深的电话铃打断,阮战的声音隔着手机都听得出焦虑,“林叔在家被炸伤了!”
“什么!”
搭着火警署的便车,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朱柿区一处颇有年代的居民楼前。
看着不断有伤患被救护车抬出。
鲜血,碎片,浓烟,哭喊,每个破碎的片段都与内心最不愿面对的场面重合,邱风深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阵一阵发晕,无论怎样的控制都无法让他从战栗中脱离。
“林叔!”终于从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找到了林叔。
邱风深想要上前,却被医护人员拦住,对方专业但冷硬的话语传来:“不好意思,病人受伤严重,请不要延误救护时间。”
直到救护车声音消失,邱风深才觉得耳鸣与眩晕稍有好转,想要坐在街边,却被一双大手拉着,走到了街角的长凳上坐下。
阮战和阿霆已经赶来,看到了魂不守舍的邱风深,立即奔向他们所在。
阿霆靠着邱风深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紧紧将邱风深抱进怀里,陪着他一起沉默。
阮战走到安黎面前道:“林叔是我们战友,阿蒙的爸爸,不是亲生的,十几年前把人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为了我们战友,也没有结婚生子,熬了许多年,结果儿子刚一成才,就牺牲了。林叔的腿也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辛苦,落下了残疾,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每个月就指着我们来看看他,陪他喝几杯。”
阮战的话到了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磨着牙说:“听说刘阿婆也遇上危险了,看来是有人搞他们,最后别让我找到,否则头都给他打掉。”
邱风深在阿霆温暖的怀抱与无声的安慰中,冷静下来,拍拍阿霆,对方默契的松开他,一同起身。
两人走到安黎面前,邱风深开口:“这边警察怎么说?”
安黎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了骚动声,“借过,借过,O记做事,请闲杂人等离开。”
几个银灰色西服的警员出现,为首的人眼眸细长,前面一缕白色刘海,面容严肃,细看却能看出带着几分不耐和轻蔑。
“哟,这不是邱传奇么?好久不见呀。”那人看到了不远处的邱风深几人,径直走近,带着恶意的恭维道。
“的确好久不见,久到O记得门槛都低到被人踩没了?”邱风深挑唇笑笑,毫不示弱。
“喂,你说什么?”那人身后立即有小警员不忿,却被男人拉住,“邱风深,你厉害,你现在做什么勾当,大家心知肚明,你可千万别栽我手里。”男人挑衅的伸出手指点了点道。
“曾文凯,这句话我回敬给你,你做的什么勾当,我心知肚明,你也千万别栽在我手里。”邱风深神色不变道。
对方闻言,狠狠瞪了邱风深一眼,转身对着下属吼道:“看戏啊?还不做事?”
其余警员便在曾文凯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收集证据。
一旁阮战的电话声响起,接通之后,匆忙几句便被他挂断,阮战看向邱风深道:“林叔受伤挺厉害的,我们先过去吧?”
邱风深看着还冒着黑烟的楼与四下嘈杂烦乱的人群,点头同意,随即点点太阳穴道:“阿战,这件事不对,□□都没这么凑巧,你和阿霆,去另外我们关照的人家里,把他们先接出来,有人搞事情。”
阮战和阿霆闻言,立即动身离开。
*
安黎陪着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看到林叔全身绷带的躺在重症病房中,隔着玻璃,几乎只能在白色绷带中,勉强辨别一个人形轮廓。
邱风深的注意力被安黎轻微的拉扯吸引,扭头看见了白色大褂的主治医生走来,“请问是林海生先生的家属么?我是他的主治医生,姓钱。”
邱风深抹了把脸点头道:“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钱医生翻动着手上的报告,一丝不苟道:“病人身上多处不同程度烧伤,有极高的感染风险,我们建议进行大面积清创,然后进行皮肤移植。”
邱风深听得脑袋混乱,抬手问道:“钱医生,那林叔现在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对方却还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现在无法给出准确结论。”
“操…邱风深小声骂了一句,就听对方接着道:“请问你们要接着治疗么?”
“当然!”
“那,那个皮肤移植选择哪一种呢?不同的方法,费用不同…”
“老子有钱!用最贵的!最好的!”
邱风深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虑与愤怒,怒吼道。
对面的医生似乎并不在意邱风深的态度,只是确定对方有钱支付后,便微微点头离开。
安黎在一旁看着如同无机质一样冷漠得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来不及气愤,急忙将一边失魂落魄的邱风深拉到了休息区。
两人在休息区捧着安黎买的汽水,邱风深抱着脑袋笑了笑,指了指刚才钱医生来时的走廊,“你说,我要是没钱,是不是看着林叔死在那张床上?”
安黎无言以对,刚才那个医生接近机器的冰冷,让他也无法忽视。
“你现在知道了吧,不管我的钱脏不脏,实打实的有用。”
邱风深回敬了那天安黎的提问。
“...对不起”半晌,安黎无力道,对方却并不回答。
安黎看着将头埋进双臂的邱风深,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小宇?”
“老大!”电话那一头传来小宇的声音。
“今天发生了两起火灾爆炸,O记C组那边的人有跟进,你去问一下,我怀疑是人为作案,尽量把这个案子要过来。”
“啊,老大,和O记C组battle啊,你知道他们很难搞的吧。”小宇的声音有些不情愿。
“快去!没得讲!”
“Yes ,sir!”
挂了电话,安黎看到邱风深转头看向自己,带着感谢的目光,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目光不敢再看对方,转向其他地方道:“师兄,我把这个案子要过来,以后有什么会及时告诉你的,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谢谢你呀,阿黎。”
邱风深难得没带着调笑的语气叫他“小师弟。”
仅仅是“阿黎”这样的称呼,就让安黎觉得格外脸热,“比小师弟亲密呢…”
*
石蜜湾,风海洲远郊,不同于珊瑚赭西郊,虽然同为临海郊区,却是赫赫有名的富人区,无数样式华丽设计感十足的独栋庄园隐藏在修葺工整的树林中,更是有不少私人高尔夫球场等高档但是荒唐的消遣场所。
“伯父,怎么今天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一下。”
郑枫对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嘴上说的客气,身子却陷在纯黑色的沙发中,没有动作。
中年男人见此,明显不悦,还是忍耐道:“我在白贝岛的场子让人毁了,听说你有参与,我特地过来问问。”
“嗯,没人通知您么?白贝岛的场子,已经全权交由我来处理了,您呢,年纪这么大了,好好的颐养天年就行了,不要操心这些生意了。”
“你什么意思?”对方的恼怒已经不加掩饰,重重一拍面前漆面茶几道。
“伯父,别动怒呀,字面意思,我不过是不想你们那么操劳,以后红叶的事,我一个人解决就可以了,其他伯父都已经同意了,每年的分红都少不了你们。”
郑枫点燃了一直雪茄,金丝眼镜后细长带着美丽弧度的眸子在烟雾中显得朦胧。
“我不同意,怎么,郑枫,虽然你是红叶的坐馆,但你不要想把红叶搞成一言堂!”
“伯父呀。”郑枫说着,从沙发上起身,他气质带着文人的儒雅,此时却让对面的人突然不寒而栗。
“我只是通知您,并不是询问您,懂?”郑枫将手搭在对方肩膀,微微躬身问道。
“你,你!”
“伯父,我记着,你有个女儿,在欧洲?学美术?您可真有福气,女儿生得漂亮,画画又好。”
郑枫说着,递过去几张照片,阳光明媚的欧洲街道,一个女人拉着郑枫对着相机自拍。
“你!怎么?阿珍!”对方看见照片,原本的愤怒转变成了惊恐,直接起身,一把扯住郑枫的领子,道:“你个死扑街仔,你对我女儿做什么?”
“哎,伯父,您别生气呀!”郑枫一手扭住对方的手腕,对方龇牙咧嘴的便松了手。
他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提了两个皮箱上来,“伯父,你有在这的时间,还不如去陪陪女儿,享享福,今年的分红,我多给你一成,拿着去欧洲看女儿吧。”
男人被郑枫单手轻松控制,多年混迹的经验让他很快冷静下来,闻言,摸了摸胸口的金链子,终于有了反应,挥手示意人提上皮箱,看着郑枫道:“好,反正我是老了,但是阿枫,我奉劝你一句,你当年能坐上坐馆,是因为你承诺会带着红叶洗白,所有弟兄,都能有正当事业,养家糊口,既合法,又不失义气,所以我们才推选你的,但是你现在可不是这么做的,你是不是想毁了红叶?”
郑枫的看着面前能说出这番话的男人,心想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的气度,缓缓道:“伯父,我有自己的打量,不会让兄弟们受苦的。”
“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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