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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太阳真经》藏祸端 《葵花宝典》因此缘
李宝一听沈姑姑在骂熊孩子,就知是自己,因为自认识这个姑姑以来,还没有听她这样骂过别人。以致于没到门口,便苦着声腔满腹委屈叫道:“姑姑就是不疼我,吃饭也不等等!刚才看那盘棋刚刚摆上,也不知下到何时,所以带孩子出去历练,不想到您老人家早就回来了。”
沈姑姑本来还要骂,又怕几个孩子误会,正色说道:“除了你之外都是稀客贵客,大家一路辛苦,自然又累又饿,我哪里敢怠慢?看你们到来,就撤场回来了。饭菜早已吩咐人备好,本来让诸位先吃,大家却非要等你们回来以后。就这么一小会,能带孩子出去做什么?”
李宝一本正经说道:“我想这几个孩子虽然自小跟燕堂学武,终究还没有出来历练过,就索性带着去杀了几个人。那血淋淋的人头一落地,他们胆气立时壮了。”
沈姑姑吃了一惊,知道李宝这当口既可能胡说八道,也可能真杀了人,还真拿捏不定。看弃疾最小,转头问道:“你们跟他杀了人了?杀人不是不可以,坏人该杀时还要多杀。”
弃疾看看李宝,意待示下。但李宝神态自若,不置可否,弃疾知道这老婆婆是李爷爷的姑姑,更不敢怠慢,回答道:“没有杀人。只是把几个坏人打折手脚扔到他主人的屋顶上了。”
沈姑姑见李宝洋洋得意,白了他一眼,笑道:“转眼的功夫,哪里就寻得来坏人?可不能见了女真人就当坏人,别让孩子历练不成,反而给带坏了。”
突然又寒下脸道;“世上人等千奇百怪,所临境况各异,有些人不是一辈子都是坏人,也许一时情急做些错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累有极恶,就不能轻易杀了。我宁愿你们手段软些成不了大事,也不允许滥杀无辜。尔辈建功立业若不以天下苍生为念,那成事又有何用?”众人皆点头称事。
郓王笑道:“那些人也许不坏,李老三自有办法,一会就把他变坏了。”
李宝立时道:“姑姑明察秋毫,当然不会信你的话。亏你不是大宋天子,否则活脱脱就是个昏君。我们爷们出去逛街,阿鲁补府里两个恶奴看见银子便欲图财害命,眼看就要杀了老少爷四个,只得稍加惩戒,算是轻饶了他。”
郓王并不在意,嘻嘻而笑道:“能被你晃荡着银子引诱,毕竟是坏人,也算活该。他们这是遇见活祖宗了,做坏人谁能比得了李三爷。”
沈姑姑嗔道:“两个人自小一碰面就瞎胡闹,如今五六十岁了依然如此,不怕孩子笑话。”
李宝、郓王自小常在沈姑姑跟前随性惯了的,靖康之后世事多变,娘仨就再也难得见面。眼下的情形格外亲切熟悉,话也比平时较多。
李宝啥煞有介事道:“我身经百战,走南闯北几十年,有一件事始终没弄明白,今日免不了要请教姑姑。”
沈姑姑看他说得认真,忍不住道:“你这么能,还要请教我什么事?”
李宝朝郓王努努嘴,道:“就是郓王是否亲自动手杀过人。”
沈姑姑轻声一笑:“你这还是向他身上招呼,去问他啊,我可不知道!”
郓王正色说道:“靖康之前,我虽掌管皇城司,不过从未杀人。但自北边脱困途中,对那些围追堵截、拼死阻拦的金兵,难免要痛下杀手,他们该是死得其所,我杀之也是心安理得,算不得滥杀无辜。”
沈姑姑忙道:“别光顾着说话,大家饿了一路了,赶快入座吃饭吧。我坐这里,郓王也先来坐吧,别人才好入座。”说话之间,便在主桌的主陪位上坐下。离主桌不远,摆着另外一桌。今日人多,两桌菜一摆,大显热闹。
郓王瞄了一眼空着的主宾位子,又环顾四周,还在犹豫是否坐过去。沈姑姑笑笑道:“怎么了,今日不敢坐?”
郓王听沈姑姑既有此问,更明白定有所指,赶紧道:“可不敢坐。”
所来众人之中,郓王乃大宋徽宗亲子、当今皇帝赵构的哥哥,尊崇无比,他虽然并不在乎,别人却不敢无故僭越。辛赞虽曾在宋中过进士,短暂做过朝散大夫,但毕竟无甚实职,此时在金官至知府,既是客情,年岁又长,郓王以下,本该由他坐。
辛赞看郓王迟迟不落座,一时不便就坐,也只好站着。沈姑姑招招手,一边安排辛赞,一边道:“他长亲在堂,那个座位不敢坐,今日勉为其难,就坐次宾,也委屈辛知府再下一坐。”辛赞逊谢坐了,却又不明缘由,暗暗纳罕。
沈姑姑向着里屋叫声:“人到齐了,该出来吃饭了!”此时内室帘门“唰啦”一响,刚才与沈姑姑对奕的老婆婆走了出来,郓王赶紧向前施礼,叫声“潇姑姑好!”
那老婆婆笑着说道:“你是郓王赵楷吧?我是你师父亲表妹,面目很有些相象,所以能猜得出,你算是没有忘了师父。”郓王忙道:“这哪里敢。”
那边燕堂见状吃了一惊,赶紧拉了成银、怀英、九儿、弃疾一道拜见。
郓王身出皇室,又曾领皇城司,阅人无数,为人又机灵通透,最善凭面相认人。刚才在书院看棋时就疑她是师父表妹。此时又听沈姑姑说长亲在堂,更加确定无疑。而燕堂虽长时间与师祖相处,但既对象棋毫无兴趣,又全然没有注意那老婆婆面相似谁,此时见到郓王行礼,又听提到师祖,这才恍然大悟。郓王师门弟子在场不少,自他以下,辈分更小,赶快同来见礼。
那老婆婆见表兄的徒子徒孙人数既多,执礼又恭,大为高兴,先向燕堂问道:“你叫我师姑祖,你是哪位,师父又是谁啊?”燕堂答道:“我叫范燕堂,师父宋江。这位是李成银师弟,他师父是关胜师叔。弟子不才,也收了怀英、九儿、弃疾这三个小徒。”
于是,沈姑姑安排那老婆婆主桌主宾,郓王副宾,其次辛赞,再留下燕堂端茶倒水。
主桌安排完毕,向李宝说道:“熊孩子与成银领着小孩们到那桌。”
李宝一边招呼另一桌就坐,一边嘟囔:“吆喝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大个屋子,谁没有几个孩子?”
众人落座后,沈姑姑便引见众人,介绍这老婆婆的来历。
原来这她就是阮飞的亲表妹,郓王刚才叫做潇姑姑的,章惇与阮遄之女章潇。
沈姑姑引见已毕,不无嫉妒道:“郓王叫你什么潇姑姑,若和叫我一样,该叫章姑姑。毕竟姑姑不一样,比沈姑姑听着亲近多了。”
“他刚才在书院不是连个姑姑也不叫。”众人俱皆莞尔,心道这个姑姑也是嫌郓王与李宝闹得轻,刚认识就跟着起哄。
刚才情景这姑姑在里屋听得真真的,她也是好脾气,索性也来凑凑热闹。郓王满腔委屈:“只怨咱娘俩从前不认识,没有说过话,不敢冒然相认。若是认错了,那可不得了,一是姑姑不能见人就喊,否则把姑姑看得也忒轻了,再就是不能让李宝笑话。以前都是我笑话他,还从没有被他笑话过。今日若让他笑话一回,也让他开戒了。”
那潇姑姑道:“你话可真不少。你是王爷,他哪里敢笑话你?”
这句话颇犯郓王忌讳,他平时交往最讨厌说有王爷身份加持,但此话是新认下的姑姑所说,那是没办法,只得分辩道:“李宝平日里做事颠三倒四,稀奇古怪,免不了贻笑大方,就该着被我笑话。我与他不同,行事端正大方,不愈礼不越矩,他又凭什么笑话我?笑话不笑话,跟王爷不王爷可没什么关系。”
潇姑姑所说对李宝却是意外之喜,不禁洋洋得意:“对,对,他是王爷,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当面得罪,只敢在背地里笑话。”
第一杯酒饮罢,沈姑姑忍不住轻轻咳嗽。郓王不禁担心道:“一到夏天我就害怕,您老人家总要在雷雨里看雷公电婆作法,咱们肉眼凡胎,能看出什么端倪?您眼下已是得了风寒,老是再这样下去,如何得了?”那婆婆笑道:“似我这样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好爱惜。只是那雷电真是奇也怪哉,让人始终揣摩不透。我想好了,明年不再亲自站在雷电下,就让那个熊孩子过去!”
李宝在那边禁不住叫道:“让谁?”沈姑姑笑道:“让你啊!有事弟子负其劳,你是我好侄子,最是听话,又最懂姑姑心思,知道干什么。”李宝带着哭腔道:“姑姑万万不可!你知道我自小杀人放火,没少被人骂作挨千刀的、遭雷劈的,和您这活菩萨正好一正一反,我可是犯地劫,不敢站在雷电下。”
李宝正在那里装模作样哀告,突然章潇冷哼一声,道:“李宝赫赫有名,见面竟然是如此缺少礼数。别说该放在雷电下,就是放进油锅里都该。”李宝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妇人真是自来熟,竟如此拿自已不当外人,刚见面就来消遣我李宝。许是刚才沈姑姑一句一个熊孩子叫,被她看轻了。可沈姑姑于我又是何等样人?既如亲姑姑,又是师父,哪里是她可比?
李宝向来半点亏不吃,扭脸冲章潇道:“我与郓王就是拌几句嘴,可没有深仇大恨,您是郓王的姑姑,自然也是我姑姑,可不要太偏心。”
章潇撇撇嘴:“我与你有帐要算,关赵楷甚事?”
李宝一愣神:“这却要从何说起?”
章潇说道:“当年你叔叔李舜举与李宪出征西夏,是不是与一位姓刘的将军过往甚密?”李宝叫道:“您是说刘法刘将军?”
章潇点点头道:“对,就是刘法将军,他是我当家。”
李宝惊的一下站了起来:“原来您是刘婶娘,我还真的一点不知,是李宝的不是。您即便不怪我礼数不周,也该怪我有眼无珠,确实有账要算。既然如此,我跟您亲近,比郓王也差不到哪去。”忽然又想起一事:“难道韩元帅没有与我们同行,也是因为知道您在吗?”
章潇赞道:“你转念果然够快,韩元帅不来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也是因此而来。”
李宝为岳飞生前麾下大将,鼎鼎大名,章潇自然耳闻,但却不知他是李舜举的侄子,更不知与沈溪如此关系。刚才听他与郓王向沈溪姑姑长姑姑短的一通叫,丈夫刘法曾与李舜举交往甚密,稍加推测,这才心中雪亮。
章潇为章惇与爱侣阮遄之女,自然是父母掌上明珠,自小得到百般呵护。长大后文武双全,自家门第又高,择婿却是老大难,成了章惇大心事,“为息女择配,久而未谐”,以致于壮年不嫁,此事京城皆知。章惇经略西北边事,终于在西北军中为其觅得时为大宋第一名将的刘法,有“时论名将必以法为首”之说,章潇才得心满意足。
刘法成名于宋夏战争,长期征战边塞,身经百战,被敌人称为“天生神将”,在进击河湟中立有首功,官至北宋熙河经略使。可惜宣和元年,听从太尉童贯命令率兵攻击西夏统安城,遭遇西夏重兵围攻,力战后突围途中坠崖,双足折断重伤,被西夏军所杀,死得无妄之极。后童贯将罪责推卸给刘法,名臣李纲撰写《吊国殇文》以祭之,为其鸣冤。
当年其子刘正彦参与苗刘之变,梁红玉作为章潇师妹,闻知大惊,携幼子自杭州夜驰千里到平州寻夫韩世忠,一则勤王,一则试图再保师门外甥刘正彦。苗刘先要诛杀枢密使王渊与宦官康履,后来又要逼赵构传位三岁独子,未等传位,却惊死了太子。二人实是犯下了弥天大罪,又尤以刘正彦更甚,受缚后尚不悔改,骂苗傅另有毒计却不施出,实是不可救药。
后来张浚率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吕颐浩等勤王,擒获二人交由朝廷发落。赵构恨极了二人,诏令就地处斩,韩世忠无计可施。其时形禁势格,斩杀犹能保举家人平安,已是最好结局。
梁红玉终于无功,后来向师姐赔罪,章潇知道儿子咎由自取,并不怨怼别人。反而是韩世忠因为刘正彦被杀,一直无颜相见。
提起此事,章潇幽幽说道:“我自己命不好,不会无端怪责别人。这次来找红玉与世忠,再说此事,也解了各人心结。”
说完抬头又道:“此事已然过去,无需再提,我另有要事相商。”此时她振作精神,面目大有光亮,在座大为敬服:“这老太太拿得起放得下,真乃巾帼英雄。”
章潇继续说道:“自绍圣开边,母亲随我父出征,常驻延安府,负责查勘西夏敌情,属皇城司。及金灭辽侵宋,控制甘陕,隔绝了宋与夏。金在这里与西夏对峙,并安排燕人刘蕴古扮成珠宝商刺探情报。此人心思缜密,言行谨慎,本来极不易察觉。幸亏开始时他心思全在西夏,而宋人却是我在暗,敌在明,早一步识破了他,侥幸占得先机。
“绍兴十六年,正是西夏人庆三年、金皇统六年,金从夏人所请,割西部沿边德威城、西安州、定边军等地予之,以示拉拢,夏金两国由是缓和,刘蕴古活动逐渐减少,至今已在西北消失好长时间。我见他行迹异常,便派人多方打探,才知他业已转向大宋。
“近日又有他动向,却正在去往大宋京城临安。我知此人在金国间谍中非同小可,又恰逢女儿女婿有事外出,正要亲自跟踪。但我一介老妪实是多有不变,沈家妹妹,将李宝借我如何?”
李宝在一旁听得仔细,也不待沈姑姑说话,急忙叫道:“我本来在姑姑、郓王、韩元帅令下,负责严防金与夏等国对大宋的谍探渗透,此事自然责无旁贷。眼下也并无其他急切事情,只是怀英、九儿、弃疾几个孩子初出茅庐,我正要带着历练,最好能两全齐美。”
沈姑姑道:“这几个孩子怎生安排,我正待要说。
“五代时期,天下大乱,汉人纷纷北上‘闯契丹’寻找活路。其时韩延幑在辽,他首倡胡汉分治,设置为南北两院,北面官袭契丹国旧制;南面官,仿中原汉制,胡汉各得其所。他且向中原皇朝保证‘延徽在辽,契丹必不南牧’。
“金国朝堂,怀英、弃疾二人一定要进,此是大略不变。其间那边有人,再由郓王、燕堂等在紧要处不时过去辅助,自然少不了历练。我们卧底北国,也不是一定要赢了谁,更非是在两国间挑事,而是要像先贤一样,造福南北百姓。
“前些日子施宜生自金使宋,道‘今日北风甚劲’,又以笔扣桌道‘笔来,笔来!’以示警备。听说他使宋回去后遭到金人烹杀,让人好生担心。他是金国老王驸马,企望此一说万幸不是真的。金国正要迁都幽州城,更放眼大宋旧都汴梁,最近果真又有异动,其志不在小,各方来信都佐证了其并不欲与大宋和睦相处。既然形势日紧,说不定在几年之后,南归统军与留北窥望,需由怀英、弃疾二人分任之。”施宜生使宋泄密被烹一事,众说纷纭,所传极为玄乎,后世将其事编为戏剧《北风紧》,煞是生动曲折。
沈姑姑继续道:“九儿就由李宝带着。今日我再送三个孩子每人一件宝,作为见面礼,或许有所助益。”说完自去里屋拿出两本书与一把古剑,一并放好。
然后拿起其中一本书,向弃疾说道:“这本乃是童贯自写的一本武功秘笈《太阳真经》。当年我给他一本韩琦的《枪棒要术》去练,大有所成。大宋宫中太监里面从前不缺武学高手,他心劲很大,又在其中遍寻名师,学得了一身惊人内功。凭着天赋异禀,自创了这一套《太阳真经》。
“他乃太监之身,本来缺少阳刚之气。但其凭借此功,并辅助以纯阳药物,终于练得髭髯如戟、皮骨如铁,阳刚气概大于寻常汉子。此书因此就叫做《太阳真经》,童贯也成就绝世神功。今日我便将这《太阳真经》交予弃疾,今后好生修练。”童贯生有异象,宋史中有载“贯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不类阉人”,当属实。
话音未落,只见章潇连连摆手,叫道:“万万不可。童贯虽凭此书武功卓绝,但别人未必可以。我丈夫刘法当年任熙河经略使时,正是童贯主管枢密院事征讨西夏,那时他拿此书训练将士,非但没有练得武功高强,不久便有几人七窍流血而死,其余不残也是重伤。”
沈姑姑听了大惊:““怎么此事我反而不知道,童贯这孩子也没有说过?”
章潇撇撇嘴道:“童贯向来骄傲自负,功成名就后更是如此,这种丢脸狼狈的事他自然不说,其他参与的人都是讳莫如深。我丈夫刘法幸而没有习练,过后私下里跟我说的。我看此书害人不浅,还不如现在就毀去,千万不能给弃疾等去练。”
沈姑姑羞愧难当,双手一合,就要把此书搓得粉碎。但转眼又不忍心,道:“童贯既然凭借此书神功天成,我索性详加研究,仔细看看是否能去凶化吉。”
章潇笑笑道:“你就是不舍得。可千万要谨慎,此书一旦流于世上,若要不分青红皂白练起来,定会害人不浅。”
沈姑姑回头详加揣摩,想童贯既然不同于寻常将士而能练此功,定是因为是太监的缘故,因此先在开头加上一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还怕不够,又将辅助功法的纯阳药物尽数去除,路子却从纯阳转向纯阴。自己试着练练武功虽然明显精进,阴气却越来越重,阳气稍显不足,再叫《太阳真经》已然不妥。她因此功阴柔过甚,反而要向阳而生,便改名《葵花宝典》。
终其一生只有她一个女子试着练过,并无寻常男子有此机缘。她虽然觉得正常男子可以习练此功,可是否会有性命之忧,究竟会如何,实无十足把握,以致于“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句话终于没有去除,好像合适者只有太监一类。她又想童贯军功显赫一时乃至封王,更兼以武功盖世,实是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而此书却未免有损其声名,索性将他名讳隐去了,后世也因此只知作者乃是一个无名太监。
其实此功经过她自纯阳改为纯阴以后,已无需自宫,然而却并无人可知。后世彻悟者得此书弃之不练,痴迷者自宫练之,更生出许多事端。以致于此书在令狐冲笑傲江湖时,东方不败等人因此功天下无敌,惊世骇俗,《葵花宝典》搅起老大的血雨腥风,却是沈姑姑没有想到的。
沈姑姑看童贯的《太阳真经》一书不合送出,未免失落。略一沉吟,再自桌上拿起另外一本,却是韩琦的《枪棒要术》。郓王与李宝相顾大喜:“她老人家为了几个孩子的礼物,今天真是掏干了家底!”怀英、弃疾、九儿刚才已听李宝爷爷说过,此书乃当世大宋军中之武操训必读,更是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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