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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侯府管家早已带着下人在门口等待,看到顾君澜一行人连忙前去帮忙牵马。管家很是开心:“将军可算是平安回来了,老奴也放心了。”又对着一边的顾宁唠叨:“小公子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若是出事了老奴可怎么向侯爷和将军交代。”
顾宁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更何况有师兄在,我能有什么事?”
这时苏星洛和西云下了马车,管家没见过他们,疑惑道:“将军,这二位是…”
顾君澜等苏星洛走上前来,带着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管家道:“在北境结识的好友,于我有大恩,劳烦荣伯将梅园收拾一番安置客人。”
荣伯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着人去办,但心里却在嘀咕,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得将军如此重视?两人长相也不同于常人,一个长着酒红色头发,一个长着蓝色眼睛,可能确实有异于常人的本领。
苏星洛感觉侯府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他以为满门从军的家庭应该是威严肃穆甚至压抑的,没想到侯府景色别致,虽然奢华不足但处处都很优雅精致。
顾君澜没多停留就去了宫中觐见,苏星洛和西云被安排在了梅园,下人应该是被叮嘱过,对他们很是客气。
西云吃着甜香软糯的糕点,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太好吃了,京城就是不一样,要是能一直跟着大将军就好了。”
苏星洛没理会西云,他观察着周围的景色,梅园果真如其名字,庭院里种满了梅花树,只是此刻花还未盛开。西云见苏星洛不理他,继续道:“你不过来吃点吗?”
苏星洛瞥他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
西云以为他不想吃,心中暗喜,那这些就全是他的了。但苏星洛并未让他如愿,也走过来坐在石桌边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确实是比北境的食物好吃的多。
西云怨气颇深,看着对面鄙视他没出息,但自己却吃了半盘糕点的苏星洛,幽幽道:“你不是不吃吗,结果还吃了这么多?”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了?”苏星洛站起身继续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自便。”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西云也想看看天子脚下的京城是什么样的,小跑着跟上去:“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苏星洛走在前面,西云在各个小摊贩前面乱窜。一路走来,苏星洛发现京城中有几座寺庙,规模还不小。古人信奉佛法,寺庙多也不是奇事,但寺庙大多修在山间,这大晟朝也是奇怪,竟在最繁华的京城修建这么多寺庙。
苏星洛行至一处楼阁前,驻足观望,楼层有四层高,处处透露着奢华,牌匾上用金粉铸着三个大字,玉香坊。
苏星洛想起顾君澜曾经提起过玉香坊,便想进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刚踏入大门,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子便咯咯笑着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是不是来早了,我们二楼可是晚上才接客呢?”
苏星洛不解道:“这一楼不能接客?”
女子笑得更大声:“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我们玉香坊这一楼是卖姑娘家胭脂水粉的地方,二楼则是男人的温柔乡,公子若感兴趣的话,不妨晚上再来?”
苏星洛大概猜到二楼应该是青楼,这玉香坊也是奇葩,一楼赚女人的钱,二楼赚男人的钱,也不怕一家人遇上打起来。
苏星洛对二楼不感兴趣:“这一楼我不能逛逛吗?”
女子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可以,公子想必是想给心上人买胭脂吧,这年头像公子这般贴心的可不多。”
苏星洛漫不经心的笑着:“不,我给自己买。”
女子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但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恢复笑容:“哈哈哈,那公子随便看,随便瞧。”
一楼都是一群女子,突然看见一个男子略感新奇,几个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但苏星洛丝毫不受影响。
突然,门外一阵喧闹,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过去。
一个长相轻佻的男子拦住了一个身着白衣带着面纱的女子的去路,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厮,看起来像是哪家的纨绔少爷。苏星洛听到旁边一个姑娘给同伴说:“这许盛又在调戏姑娘了,可恨他有个权势滔天的爹,也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逃脱。”
同伴小声道:“这姑娘瞧着眼生,也没带丫鬟,估计不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怕是要被许盛这畜生糟蹋了。”
原来这就是许盛,赔给顾君澜五千两的丞相儿子?苏星洛不动声色的看着外面,他也不打算去帮忙。
许盛合起手中的扇子,想挑起高玉的面纱,高玉后退一步躲开,冷冷道:“公子请自重。”
许盛听到他的声音,笑得更下流:“听声音一定是个美人,姑娘不妨跟我回丞相府好好聊聊。”说着便再次上前去,趁高玉不备扯下了她的面纱。
高玉在面纱被扯掉的一瞬用衣袖遮住右脸,但周围的人还是看到了她脸上大片狰狞的伤疤。
许盛眼里的轻佻变为厌恶:“原来是个丑八怪,装的跟个天仙似的。”
刚从人缝里钻出来的西云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火气压都压不住,对着许盛骂道:“你这个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姑娘你还有理了。”
许盛仗着有他爹撑腰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来人,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嘴给我撕烂。”
小厮听命正要动手,高玉也顾不得遮住她的脸,挡在了西云面前:“住手。”同时出声的还有从玉香坊走出来的苏星洛。
西云拉着高玉的袖子躲在了苏星洛后面,苏星洛瞪了西云一眼,西云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好像惹麻烦了。
许盛看到苏星洛,眼睛顿时看直了,他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不管男的女的没一个比得过眼前这个。
苏星洛看到许盛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和那个已经死了的锌支一样恶心,若不是这里人多,苏星洛也想给他一枪。
许盛看着眼前的美人,想立刻把他抢回家去:“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只要你跟着本公子,本公子便不计较那两人的无理,自然,本公子也会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许盛说着就要去拉苏星洛的手,苏星洛挥袖躲开,衣袖擦过,许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脸上表情更是沉迷。
苏星洛垂下眼睑,似是在思考,许盛以为有戏,他就说嘛没人不怕他爹的地位。西云扯了扯苏星洛的衣袖,小声道:“你不会真想跟这个丑八怪走吧,他可连将军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回应西云的是苏星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苏星洛抬眼缓缓道:“可是你已病入膏肓,怕是没有机会给我荣华富贵。”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好心给你飞黄腾达的机会,你还诅咒本公子,来人,把这小美人给本公子绑回去。”随着许盛的命令,几个小厮正要动手,许盛却突然栽倒在地,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苏星洛慢悠悠道:“都说他病入膏肓了你们偏不信。”
小厮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许盛,害怕丞相怪罪,指着苏星洛道:“一定是你害了公子,快把这个贼人抓起来。”
苏星洛眼里划过讥讽:“大家可都看着呢,我可什么也没做。”周围已经聚了一群人,对着许盛他们指指点点。
小厮恼羞成怒,今天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是谁在我玉香坊的门口闹事呢?”来人正是玉香坊的主人戚娆。
玉香坊的胭脂是全皇城最好的,都是供给一些贵族小姐的,甚至也会进贡给宫里的娘娘,戚娆与不少贵族都交情匪浅,许盛一般都不轻易找戚娆的麻烦,更何况一个小厮。
小厮陪着笑脸到:“不是小的想闹事,是这个贼人害了我家公子,小的要将他捉拿回去问罪。”
戚娆冷冷道:“问罪不是大理寺的职责,什么时候轮到你光天化日之下拿人问罪了?”
小厮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苏星洛缓缓开口道:“你要再不带你家公子去看病,他就真的没救了。”
小厮也怕许盛真的出事,只得先带他去医馆,走之前对苏星洛恨恨道:“你等着,等公子醒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许盛走后,苏星洛对戚娆道:“多谢。”
戚娆笑得妩媚:“看来你和顾将军交情不错啊,他居然把这个都送给你了。”
苏星洛接过戚娆手上的白玉扳指,没有回应她的话。戚娆也不介意:“几位进去坐坐?”
戚娆带着三人来到四楼,苏星洛也在行走过程中看清了玉香坊的布局,一楼是卖胭脂首饰的,二楼是青楼,三楼则是姑娘们的住处。四楼与楼下的热闹完全隔绝,装饰也不像楼下那样奢华。
此时屋里没有别人,几人也没有因为高玉脸上的伤对她有异样眼神。高玉也再遮掩,落落大方道:“在下高玉,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
戚娆笑道:“高小姐不必客气,我可不能让你在我的门口出事,高小姐此次来是为了玉颜霜吧?。”
高玉脸上的伤疤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靠脂粉遮掩,玉香坊的胭脂水粉天下一绝,她脸上这么大的伤疤也能遮住。之前都是府里下人来采买,没想今日她自己出来就遇到这事。
戚娆差人拿来一盒玉颜霜,亲自从门外侍女的手中接过递给高玉,叮嘱道:“这玉颜霜虽能遮住伤疤,但对肌肤有损,切不可频繁使用。”
高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和戚娆寒暄几句便告退了,走之前再次向苏星洛和西云道谢。
高玉走后,苏星洛问戚娆,可否让他看看玉颜霜。玉颜霜贵是贵了点,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戚娆很大方的给了苏星洛一盒。
苏星洛看了之后觉得,这不就是遮瑕力度很高的粉底液嘛。他心念一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缓缓道:“如果我能做出一种去除疤痕的脂膏,戚老板觉得有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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