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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
蝉衣随陆楚前往医馆。
医馆离陆宅不远,陆楚常在外间行走,是以未着女子襦裙,而是穿一身素色圆领袍,配了腰带,头戴幞巾,远看上去很是飒爽,近看时秀额上点缀的朱红花钿让她白皙的脸庞透露出几分清丽之姿。
二人行走途中,陆楚忍不住对蝉衣叹道:“幸亏奉御思虑周全,从宫中携了药材。可叹我这药铺库房,不少药材被雨水浸泡,竟是所剩无几。”
蝉衣闻言也颇为心疼,她宽慰了陆楚几句,继而说道:“离宫时我命司药小吏备了些药材,却也未曾携带多少,且只能医治寻常之症,若病患过多亦或遇到疑难杂症,还需得陆娘子再添置些药材方可够用。”
陆楚听言更加叹气:“奉御可知,我正为购置药材之事烦心。”陆楚摇着头,继续道:“我所经营药材皆是从屹县毗邻处药农手中购得,眼见这几日水患似有减弱之势,我便立即差人趁着雨歇之时快马加鞭往药农处补给。可谁曾想,药农们听闻我饱受水患之苦损失惨重,眼下又需药材急用,不但未有丝毫怜悯之心,反倒硬生生将原本药材价钱翻了两翻!”
“竟是要这么多银两吗?”蝉衣吃了一惊,向来淡然的她一双秀目亦不自觉地瞪大。
“可不是嘛?”陆楚苦着脸,嘟囔道。
蝉衣皱眉,沉默须臾,终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递到陆楚跟前,说道:“陆娘子再差人去时,且命其将此玉牌带上,药农们见了玉牌当是不敢再擅自抬价。”
陆楚闻言,颇为惊奇地看向蝉衣手中。蝉衣十指修长,肤白胜雪,在她掌心处一枚羊脂美玉制成的玉牌甚是小巧精致。陆楚看着,一时间竟分不清楚是玉牌好看还是蝉衣那纤纤素手更为惹眼。
陆楚晃了晃头,暗嘲自己胡思些什么,随即小心翼翼地从蝉衣手中取过玉牌仔细端详起来,当陆楚认出此为何物之时,瞬间惊呆。玉牌上以篆书刻有“百里”二字,陆楚虽非杏林妙手,但经营药材多年又开有医馆,自是知晓医药世家百里门大名,百里门一族世居离山,虽久居山中可民间势力却不可小觑,诸多民间医药行规皆出自百里,且一直有传闻,道是百里家族与皇家颇有些渊源,是以整个曌国医药行当都不敢得罪百里门。
“奉御竟是百里门中人吗?”陆楚望向蝉衣,惊喜的嗓音止不住微微轻颤。
蝉衣轻松点了点头,比之陆楚震惊的模样,蝉衣倒是显得冷清无比:“百里门门主,正是家师。”
“原来是百里门主高徒,失敬失敬!”陆楚说着向蝉衣一揖,在她看来,这百里门主徒弟比之朝廷六品命官可要尊贵得多。
蝉衣见状不由轻笑,说道:“陆娘子客气了。”
陆楚珍宝似的将玉牌藏入怀中收好,继而好奇道:“我曾听闻百里门现任门主百里遥乃是这一辈中最出挑的,她一身医术精妙绝伦堪比在世华佗,可为人却孤高冷漠,许多杏林中人欲拜她为师,皆被拒之门外。奉御能入百里门主之眼,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蝉衣听言“孤高冷漠”四个字,面色微怔,头一回见到百里遥的情形顿时浮现脑海……彼时的她刚从昏迷中醒来,只见眼前一白衣女子飘然若仙,一头乌发随意地以一支木簪绾起。谪仙般的颜,人间少有,可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冷得出奇,一双美目更是如山中幽潭,深不见底。如烟往事泛在心头,蝉衣暗叹一口气,她无暇再想,只淡淡回道:“我无甚过人之处,拜得师门,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见蝉衣答得如此简约,陆楚心中自是不够满足,她虽不是医者,却自幼喜爱岐黄之道,这才做了药材商贾。陆楚仰慕百里门由来已久,眼前的蝉衣竟是百里遥徒弟,她岂能不逮住机会一问到底。陆楚双眼亮亮,又继续问蝉衣道:“我还曾听闻门主百里遥不但医术高超无人能及,其医术还以一个‘奇’字著称。据说她自创之法能易人容貌,就连声音都……”
未待陆楚说完,蝉衣只觉心头猛然一跳,她立即打断陆楚之言,问道:“陆娘子,医馆还有多远?”
陆楚:……
见陆楚似是没反应过来,蝉衣顿觉是自己突兀了。她稳了稳心神,朝着陆楚温和一笑,细语道:“陆娘子且恕我医者心切,惦记病患心下着急。待医治好百姓邻里,你我再畅言不迟。”
陆楚闻言觉得在理,笑道:“是了,此刻医治百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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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楚闻言觉得在理,笑道:“是了,此刻医治百姓要紧。”翻译过来就是:是了,你长得好看又对我笑,说什么都在理。
元蓁:陆楚你危险了,竟敢觊觎我媳妇儿的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