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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待到沈初慎走进马车之后,看到的便是江崊安静的斜倚在车座上,不似以往带着张扬的样子,安静下来的她还能看出些许恬静。
想到这个词,沈初慎都不由得心头一愣,居然把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当真是昏了头。
但不得不说,今天的江崊看上去是真的美,不同之前不做修饰的美。在太后寿宴上面,他走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确实震撼住了。在这之前,她与江崊的见面,除却雅会上她挽了个发髻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只是将头发高高束起,并没有过多的修饰。但那样的她就已经有了可以傲视他人的俊美了。直到今天看到精心打扮的她,他才发觉,原来还可以更美。
沈初慎作揖: “江小姐,今日这一出戏唱的可是令在下叹为观止,着实令人佩服。”
江崊在沈初慎上车之后就坐直了身子了,毕竟还穿裙子,像往常一样随便难免不雅,她不在意的摆摆手说: “过奖过奖,初慎兄配合的也不错嘛。今日我演的戏,确实是有些超出计划范围了,若不是有初慎兄的全力协助的话,怕也达不到如今的效果。太后已经答应三日后可以带我出城。那目前,我所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初慎兄了。”江崊面色认真。
沈初慎诚恳道: “江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江小姐失望,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今日的戏。”尔后沈初慎想到了在殿上江崊将自己佩戴坠子拔下来说的那番话,眼里含了些笑意,故作受伤: “江小姐今日的举动可着实是吓到在下了。看来江小姐当日赠予我坠子时,便已经想到了今日要如此做。难道江小姐知道沈某今日会带上此物?
江崊听得这话,有些发汗,毕竟自己做的不厚道,但也是事出有因嘛,要不是你那拥护者出言阻拦,自己平日里找到那么向做什么,不然今日小爷我哪用那么累。
她讪讪地笑道: “初慎兄莫要在意,我只是一时情急。当时的情况沈公子也知道,如果不让我拿出一些证据来,恐怕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在下并未有意算计你。但初慎兄不觉得。我这样做了之后,反而对情形更加有利吗?”
沈初慎听着她狡辩不置可否: “那不知小姐可否把坠子还给在下了,毕竟那是江小姐欠在下的一个人情。沈某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不知怎的,蓦地想起了太后要给她指婚时自己内心闪过的不适感,他想用力的抓住你那种感觉,但还是失败了。
他说: “并没有责怪江小姐的意思。只是如今江小姐这样做了之后沈某的计划就需得提前了。”
沈初慎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在今日一夕之间全然崩塌了,不过现在已经开始将争夺继承权放在明面上了,后面自己便不会是在太子身后站着的文弱公子。如今的形象,能存则存,不存也罢。只要将江崊放出去,那便成功了一半,希望她不会教自己失望。
江林疑惑: “哦,沈公子有何计划需要提前?”
沈初慎避而不答: “这件事,事关重大,江小姐暂时还是不要知晓为好。待到江小姐成功的将凌将军的部下招揽过来。那时,一切便会明白。”
江崊撇撇嘴:切,不说就不说呗,冠冕堂皇。
“不知江小姐此处去,想要先去联络哪一位将军?”
江崊见他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强求思付了一下说道: “如今我在中都,三日后我若成功脱身。第一站去的应当是距离中都较近的茶城吧。茶城里的那位将军,原先也是一位很要好的叔叔,我想第一个先去找他的话,可能会更有把握一些。若我去了,他应该也知晓我的目的是什么。”她略有些怀念。
“再者说,茶城历来都是比较富饶的,如果能首先将他收入麾下的话。那在粮草这方面。会有很大的助益,毕竟是养兵根本。
“茶城是个不错的地方,也确实如你所说,是除却中都外很是富饶的城市了。也如你所说,如若收服了茶城的话。那粮草方面自是不必担心。俗语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点点头。
“那在下就预先祝江小姐旗开得胜了。”
江崊开怀: “你我二人在同一条船上,我既然已经答应同你合作,共谋大事,初慎兄大可不必对我多有设防。况且,如果这件事情我办成了,对我们来说,都有好处。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吗?”江崊显然还是在意刚刚沈初慎没有坦白自己的计划。有些不忿。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显然是在暗讽他不真诚。
沈初慎暗自叫苦:糟了,又将这小祖宗惹生气了,真的是太记仇了。
面上却还维持笑意。
不多时,马车便走到了将军府。江崊同庆烟略过还坐着的沈初慎率先跳下车,然后转身对沈初慎说: “这马车就先借你使使。送你回家之后再让他回来便是。江崊这就不与初慎兄多说了,先回家了。否则,怕隔墙有耳。”沈初慎撩开帘子回答道: “多谢江小姐美意,江小姐太客气了,沈某就此谢过了。”于是,马车便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
江崊看着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去,便扭头回府。
心中也不禁有些欣喜: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城了,这些天在中都城内都快将自己憋死了。到时候,先给兄长递个信,省得兄长担心。这次出城,我必要将事情办好。不然兄长一个人在卞城,处处受钳制。怕是不能顾好自己。有了底气才有反抗的力量,兄长爱护我多年,如今我又怎能让兄长一人踽踽独行呢。
江崊心里这样想着,回到屋内。她径直躺在床上,直接瘫软下来。
好累。
“对了,庆烟,庆烟。今日我真的好累呀,想直接睡觉了。但是我肚子好饿,你先去厨房给我拿些吃食来吧。就在床上解决了。”
庆烟不赞同: “主子,您得先把装扮卸了呀,这样睡的话,明早起来您更难受。”
江崊: “哎,我真的好累呀。先让我吃,填饱肚子。剩下的事等我填饱肚子之后再说。”庆烟看着自家主子耍赖的样子,有些无奈,不过主子自从大少爷走后便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每次虽然在笑,但庆烟知道,主子心里憋着事儿呢。今天这样,是真的放松,一定很开心。罢了,我不会去将江管家找来,主子一向不能拒绝江管家。
于是先去厨房给江崊拿了点心过来。
刚刚在宴会上,江崊为了演戏。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现下是真的有些饿了,见有了吃食,才坐起身来。不一会儿,便将桌上的点心吃完了。这时江管家突然过来了,江崊惊讶: “江管家,您还没休息吗?现在都这么晚了。”
江管家看到自家小姐鬓发凌乱,不修边幅的样子心中想:果然,小姐是不可能变淑女的,今日早晨的端庄貌美,都是假象。可惜啊。 “哪能啊小姐,老奴就是在等您回来呢。您看看您现在这一身,自己又不懂得解,到时候弄得头发乱糟糟的,明日起来该疼啦。老奴这就给您卸下来好吗?”
江崊知晓是庆烟唤来的江管家,心中微暖: “还是管家疼我。今天真的是将我累坏了。”
江林长叹了一口气,便任由江管家将自己头上的首饰拆解下来,还原成瀑布一样。顿时感觉一身轻松,起身洗把脸,便上了床。
此时江管家和庆烟也都退下了。
她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心里想:如今,我既已得到名正言顺出城的机会。三日后便能离开,中都的事情也都有沈初慎替我打点。这是他答应了的。父亲这边应当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我也能放心地离去。但是这一路上要经过的地方可能比较多,哪些官凭、路引,可能还得劳烦沈初慎替我打点。等抽个时间去跟他说一下,然后便就着月光沉沉的睡去了。
果真是累了。
————
转眼间,三日便匆匆而过,就到了太后要去春山寺礼佛的日子。江崊也已早早打扮好,在城门口候着了,就等着太后出宫,一起出城了。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淅淅沥沥的下着些小雨。江崊看到此景,不禁想:果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我便更好脱身。到时候谁也寻不着把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前日,她已经同沈初慎说过了官凭的事情,沈初慎告诉她不必担心。这一路上应有的东西,他都会替将自己准备好。江崊不禁心中熨帖。这人办事是真的是舒心,万事在他的掌握之中,跟他一起讨论事情,就是聪明人在和聪明人对话,毫不费力。
江崊也和父亲谈过了,她将此事包括自己的计划一并告诉了父亲。特地叮嘱父亲要将戏演得好一些,莫要让外人看出了破绽。
江父心中闷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涉险,但是想到如今家中的境地还有儿子江濯左右为难的处境。也不由得长叹一声,同意了江林的计划,并且愿意配合。
江林对父亲说: “父亲,如今我们虽与太子站在同一条船上,但还不可叫其他人知晓。尤其是柳氏,若让他们知晓的话,定会对父亲,包括我们整个将军府,连同在外的兄长都会不利。如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父亲千万记住,能躲则多,若真有事,就去沈国公府找沈初慎,他会出手的。
江父叹了口气,拍了拍江崊的肩膀: “崊儿,为父从小便知道你聪明、懂事。对待事情看得都很透彻。从来不愿参与到这些腌臜事中。是为父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们,竟教你也......”说着竟失了声。
江崊默默的看着父亲,心中也不舍,但不得不去做。
“但如今,你既已经选择了与太子站在一边,就切记为人臣子的本分,父亲支持你。去做吧,像你母亲那样。
江崊安慰江父: “父亲不要这样说,你同母亲一样都是爱我们 ,该怨恨的是无能昏聩之人。崊儿知道您的不易,还望多多保重,待到崊儿下次回来的时候。定然将事情办好了,到时候就守在父亲膝下陪伴着你。您不是总说。崊儿不想寻常女孩儿爱撒娇吗?到时候给您撒个够,让您烦。”
江父欣慰的笑了: “臭丫头就知道调侃你父亲。此次出行,你也一定要多加保重,万不可令为父忧心。
江崊: “崊儿记住了。”
父亲,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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