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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成王府。
黑色的身影轻而易举绕过成王府的防御系统,直奔谢淮房间,一个利索地转身就从门缝中溜了进去。
谢淮直直地站在书柜前,一袭墨色绣金锦袍,黑发高高束起更显的他冷峻和与生而来矜贵气质。狭长的黑眸瞄了一眼来着,又将视线回道自己的书上。
“小师叔,没找到那姑娘。”赵从文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然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几张写满字的纸。“这是原稿。”
谢淮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微微皱起眉。他单手闭上书,将其放回原来的位置后接过那几张纸。
他没有着急看上面的内容,反而是搓了搓纸,很快就得出答案“用纸一般”
“难道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男人问道。
谢淮没有答应,而是看起上面的字。
每一张纸都是干干净净的,上面的字迹清秀有力,虽然写的人下意识的改变习惯加重了力道和故意扭曲字迹。可那笔法风稍显无力,是女子写字固有的习惯。
他抬起眸,黑色的眸子变得更为深沉。“你说在陈家庄没有找到?”
“是。”赵从文点头,自己在谢淮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仔细看了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放。于是干脆不看了,继续道“我在陈家庄那林大爷家四周都问了,那里属于是陈家庄的一个小村。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而那个小姐只知道她的小名,有的人说叫做小小,有的人说叫做好好,还有的人直接就说不知道了。”
谢淮冷哼了声,什么小小、好好。
“那些刁民没有一个老实的,一人一套话术,分明就是在为那妮子掩埋身份。”
“昨日说书人被抓,你今天去他家里蹲上几天。”谢淮将纸张一角放于一旁烛火处,一团火沿着纸张往上弥漫,随后就被他轻易的扔在一旁废篓中。
“你的意思是她会出现?”赵从文问道。
“若是出现,那就说明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说明她脑子只是反应慢。若是没有出现,那就是个傻子。”
赵从文听后一愣,怎么说得都是在骂人。“但是如果现在出现,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近几日抓得这么严,去找说书人家......他突然想起刚刚谢淮话里的那句“只是反应慢。”赵从文再次看向谢淮,确见他目光如炬。
“你要救她。”
谢淮侧过身,站在摆着一盘各式各样的长剑旁道“我向来敬佩有勇之人,身为一介女子能有这胆识,少见。”
赵从文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回想起自己对上女孩的眼眸之时,其中那深藏的坚定被掩盖得很好。
他突然抬头,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的问道“我总有种预感,那小姐会和小师叔你产生联系。”
谢淮正想要骂回去,却正好对上他那双眼。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上十岁,由于长期身在战场,那肃杀之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只是这幅装的清澈实在是恶心到他了。
赵从文故意恶心他,意识到他要开骂,连忙抬手道“别别别,我立刻就滚。”
他麻利的一个翻身从窗外离开,还留下一句讥笑的话“也不知你那未婚妻是何许人,能不能入我小师叔眼啊……”
谢淮听后,将本来放下的剑又握紧了几分。
........
“小姐,最近京城的传闻实在是害怕。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睡吧!”语生歪着头看向正在写字的成瑶。
“你害怕?”成瑶反问道。
“我主要是怕小姐出事,比上次不会出意外了。”语生心虚的笑道。
“你上次和我睡一间房,我离开了你都不知道。”成瑶停下笔好笑的抬头看向她,强调道“睡得雷打不动。”
“上次!上次那是意外嘛!”语生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旁,然后撒娇道“好不好嘛,小姐。”
“不行。”成瑶果断拒绝。
语生失落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嘟起嘴巴装作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不是成瑶不答应她,只是她这几天总想着得找个时间出再去打听一下情况。她听说说书人被抓,连书也被禁,这么大的打击力度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
那个说书人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她这几天时刻在担心着什么。虽说那原稿的字她有可以改变,但是若是找一位书法大家,还是能看出其中端倪。
她在自己最大范围内做到了谨慎,但又害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由于注意力没集中,手中的毛笔突然滑落,墨水将原本整洁的纸面染黑。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成瑶放下毛笔,讲这张纸放一旁边。
“您不静心,别练了。早点睡吧!”语生从她手里夺过毛笔,然后走到她身边抱着她手臂走出书桌前。
深夜,成瑶在床上左翻右翻,实在是睡不着。她想起,原稿还是得回到自己手上才是最放心的。
女子写字习惯与男子多有不同,而她素来练习的都是一般女子才练习的字。尽管自己做了改变,但落笔,起势都不免太多漏洞。
成瑶烦闷的自己骂了一下子自己,都怪那几天太急功近利了。当时应该让那人自行抄一遍再拿回来,现在去找便只能去偷了。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得干偷鸡摸狗的事!但原稿故事,速来都是说书人的碗饭,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交出去吧?
成瑶又想到这一点,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是抓了说书人,可那人弟弟没抓。要不然就直接去找那人.....
想到这里,她立刻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前些日子自己缝制的那套男子身份服装。幸好那个时候没有烧了,还用得上。
成瑶再次起身,望了望门外果然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她剁手剁脚的走出西厢房,熟练的走到侍郎府上的一个角落,面对眼前的狗洞她毫不犹豫就钻了出去。
街上已经已经宵禁,一队队侍卫正在巡逻。
她深吸了口气,要是按照之前的宵禁,她一人还是能够勉强应付。但是这一路怎觉得人多了不知道多少,走几步她就得躲到房子与房子重要的隔墙之中。
一般这地方是谁也不会想到的,因为常人根本就钻不进。一般女子尚未困难,又何况男子,而一般女子压根就不会干这事。
成瑶由于长期吃食少,身形更为消瘦才能勉强嵌入。不过她想再过一两年估计自己也不行了,毕竟她现在就感觉到胸前已经紧贴着墙了。
于是她一路浑水摸鱼,到了京城一角。这一带侍卫变得更多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她那个时候怎么想到,现在近那故事禁得那么严,现在肯定还在抓着说书人背后给故事的人啊!
完了。
成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她看了看四周唯有一个黑暗的巷子凹槽处适合藏人。她趁着换班的空隙逃到那个凹槽,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好久不见啊!”
一个粗实的男人声从身后传来,吓得成瑶叫了出来,幸好那人先一步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才不叫人发现。
男人紧贴着墙往外探了探头,看到没人发现这才回到成瑶身上。
他一手捂着嘴,一手从背后抱着她的肩。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姑娘的动作实在是过分了,于是赶紧松开对方。
“流氓!”成瑶压着嗓子骂了句,捂着身子前面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到身后的墙才停住。他见对方的眼睛,一股熟悉感传来,即使对方蒙着面,但她还是借着微弱的月光认出来他“是你?”
“你.....认得我?”男人难免有些奇怪,自己可是蒙着面!那晚,他也蒙着面!
“拜托!你眼角下那道细小的疤痕,跟你蒙着面和不蒙面有什么区别。”成瑶没想到他还真是这般没脑子似的。
男人下意识的摸了下眼下,笑道“也不是谁都能这么近距离看我的。”
他洒脱的脱下面罩,麦色的皮肤泛着黑,但脖子处却又有些白。这一点,透露出他应该是长期在阳光下被日照的。五官不算精致,却也标致,只是他现在这抹戏虐的表情让成瑶看着极其不舒服。
“你可别想把我打晕,这一次我会在这之前叫的,要抓我们两一起被抓。”成瑶警告道。
男人笑着摇头道“我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那你干什么?”成瑶刚问出嘴,又发现自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于是在他开口之前又道“你别跟我说,我不需要知道。”
“一下又问,一下又不想知道。你这姑娘,怎的这么麻烦!”男人有些莫莫无语,实在是不想跟她再多说,于是道“我是来救你的!我家小师叔,额......说多了。算了,就是上次跟我一起的那个,他猜你一定会出现在这,让我来救你!”
什么小师叔?他猜我会出现这?成瑶听到他说的话一震“我想也是,只有你们两个才能猜到那故事是我写的。“
这么说来,那个叫做小师叔的人好生厉害。就连这几日她会出现都猜到了!
“他其实也不确定,但无论怎样。你放心,那原稿已经被他给烧了。”
“烧了?”成瑶问了句。
“是,当着我面烧的。”男人以为她不相信,耐着性子道。
成瑶收回眼神,身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吓人,可没什么心机。而他口中的那个小师叔,何许人也?思虑实为缜密。
她明白,那人是在帮她擦屁股。
“为什么这么做?”良久,她才开口道。
“这个问题有机会你亲自问他吧!”说完,男人走到她面前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得赶紧把你送回去。”
“啊?”成瑶抬头看向对方,他的表情不在那般随意,而是变得严肃起来。
“你家住何处?”他问道。
“你把我送到京城十四街就行了。”成瑶道。
“跟紧我。”男人也不多问,而是先一步拐出凹槽处。
成瑶赶紧低着头跟上,他的步伐不快但也不慢,好似对方特意在照顾她的脚步。他时不时的会往头上看,闹得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开始几次没怎么注意,可以路上他都时刻留意屋顶的方向,搞得上面会随时冒出一个人似的。
但是幸好一路上没有出差错,到了十四街后男人便停了下来。
十四街离侍郎府有一段距离,成瑶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他发现。不然传出去她名声不要了!更何况她现在也是挂名成王二公子、新封定远将军的未婚妻。那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波浪。
“到了。”男人回了一句后,立刻转身准备走,时丢下一句“别查了,这件事我们解决。”
“什么?”成瑶一愣神的时间,对方轻轻在地上一点,那般轻功如风飞上了屋檐而去。
不要我查了?是指陈家庄案吗?
成瑶知晓此人身后的人,也就是他口中的“小师叔”只怕才是更大的势力。而他所说的“他们解决”,成瑶竟愿意相信。或许是这两次相见,他们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吧……
于是她不再多想,按照原来的办法又回到那个狗洞处,只不过这次钻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你可真厉害!”语生忍不住赞叹道。谁家大小姐能有这本事,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半夜三斤不睡觉,钻狗洞偷偷出府。
哪一件都能摆在桌面上罚,若是被二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打上几个打板子。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这美貌如画的小姐,怎能钻狗洞呢!
“语生。”成瑶傻傻的笑了几声,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让她看上去像是被欺负了的感觉。
“您没事吧?”语生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赶紧回西厢房。”成瑶先一步把她给拉住,然后头也不反的往西厢房去。
就连这次,都是她鬼鬼祟祟的江西厢门院子的门关上。
像是如释重负,她靠在墙上长长地吐了口气。起码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会有人查到她头上,她还是可以过得很安稳。而且这件事情看来影响很大,就是不知道皇宫里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至于那位救了他的公子,若的机会儿相见,再感谢吧!
.......
黑夜里,三个身影围着男人。
“差点就跟丢了,这下你往哪里去?”三人其中一个道。
“还有一个女子呢?”旁边一个问道。
“我去追。”第三人话还没说完,一道银色的光划过空气,直接割断了他的喉咙。
两人大惊失色,“上!”
男人轻而易举的接着两人同时砍过来的刀。他们的刀法不算高,却十分精细。他不打算都纠缠,毕竟被禁军发现不是一个好事。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小妮子,那就该死了。
他一个转身,脚尖轻轻一点藤上空中,随后准确的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身后,一剑封喉。而另外一个人见到同伴被杀,便先行逃去。
男人这次连追都不追,而是捡起刚刚被杀的人的剑,在眼前对着那人的背影瞄了瞄。随后,推去,那剑身后拖着一道看不见的气流,直接刺穿了那人。
“也不知道我这般技术,小师叔能不能比过。嗯......下次定要他给我比试比试。哎哟!今晚可真累!”男人伸了下懒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一跃而下。
银月当头,世界再次回归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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