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野水

　　“你们在干什么。”林佑愤怒斥责着她们以多欺少的恶行一边挤开人群挡在陈晓晓前面，双手捏拳身体微微颤抖。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陈晓晓这种人把自己卷进没有必要的险地里，我要怎么救她。我问旁边的人老师都去哪里了，他们说老师都在开会。
　　这些人故意选的这个时间闹事。
　　“大小姐关你什么事啊？你以为你很不得了吗？”
　　几个女生说着就离林佑逼近，将她们两个堵在角落里，几个人一点即燃，现在全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就差最后一下，弦就崩了。
　　看戏的人也觉得有点严重了，七嘴八舌说快去找老师，现实是谁也没动。
　　温念拉我的衣服，让我先想想办法把林佑救出来，我还在想着怎么办，一个笨拙的身体比我更快跑到里面，犹豫又坚定。
　　沈南川最勇敢了，大喊一声:“都他妈给我停手！”
　　几个女生和看热闹的人全体石化，几十双眼睛都放在他身上，沈南川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轻咳了两下软趴趴的说不许打架，女生之间有话要好好说才对。
　　“我们可没打架，不过现在的确想打你了。”
　　两位“社会姐姐”牵制住沈南川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我本以为沈南川是英雄救美，最后英雄自己都保护不住自己。沈南川被打得躺在地上还不忘护着头，真不忍心看他这丢脸的一幕。
　　局面混乱不堪，我想起我的抽屉里有一把用来做手工的小刀，刀是违禁物品，我是用它来裁剪林佑的画像的，我在学校很小心藏着它，现在看来恐怕得拿它救人了。救人吗？还是让局势更乱？
　　我情绪失控，沈南川的行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拿着小刀后猛然冲向人群里面加入这热烈的场面。温念恐怕是最无语的，三个人她都拦住，四个人中三个臭皮匠必须有个诸葛亮，她立即跑去老师开会的德育处找帮手。
　　我双手紧握住刀，精神崩溃。后面的林佑没料到我会做出这种事，嘴唇发颤然后跪起来抱着我的腰紧闭眼睛让我不要冲动，汗珠和泪珠一并在她的脸上流淌。
　　好想帮她擦去那些水珠。
　　人围得更多了，一条走廊搞得水泄不通，哪楼的人都有，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或者是动静闹大了。
　　我希望温念带着老师们快点回来。我的出现让那些人不知所措，问我想干嘛。
　　我吗？如果不是林佑的固执，沈南川的鲁莽，还有这个没有监控的该死的死角和这些人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的懦弱人类的话，我才不会理她们 ，管她们要怎么样，陈晓晓会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但是现在与我有关，林佑在这里，沈南川在这里，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没有帮到过林佑，连沈南川都比我勇敢，可她还是说她对她很重要，她需要我。
　　我突然意识到刀在我手上，主动权在我这。现在的我一定像个精神病，我要冷静，绝对不能先动手，留黑点在档案了可不好，也不想被全校通报批评，没准会被退学，最坏会进局子坐牢的吧。手都举酸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林佑，保护好他们。
　　记忆错乱，我见到小学时的我，是那么的可怜，我站在中央，四处都是模糊的人脸，他们朝我扔垃圾，扯我的头发……各种各样的记忆又被唤醒，不要……不要这样。我看见我的小学老师，她说再也不想看见我。不能让林佑也经历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全身紧绷，身体不听使唤了，血如没关好的水龙头一样从我的手腕流下来。我终于看见迟来的温念和她后面的老师。
　　我没有帮到过林佑，连沈南川都比我勇敢，可她还是说她对她很重要，她需要我。这一次，我的出手搞成了出丑。
　　“杨晞！杨晞！不要怕，老师带你去医院，没事了，我们马上去医院！”老龚吼着我的名字指挥挡路的人让道。
　　耳边好像听到了林佑的哭喊和其他人的尖叫，后面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伤着什么，消毒涂了药过后什么事都没有。老龚说她吓坏了，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情，她说学校已经找出那几个女生了，会为我和她们讨回公道。老龚要把我的情况告诉家长让他们把我带回家休息，我用了一个小时去软磨硬泡才让她答应替我保密。
　　她没有保密，可能是医药费她是用自己的钱替我付的吧。虽然是没把我受伤的事说出来，但是我妈打电话说老龚让她注意我心理状况，问我怎么了，我又用了一个小时编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骗过了我妈。
　　我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是黑的，我是红的，但好事是大多人没有看清我的脸，还有那几个“社会姐姐”已经被开除的好消息。
　　回到林佑身边的第一件事是被她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然后她嘟起嘴小心翼翼往我缠得严严实实的绷带的手腕吹气。我是很尴尬的，听林佑说当时的我像疯了一样不断自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陈晓晓走过来询问我伤势，对我恭恭敬敬的我有点不习惯，林佑替我挡住她，然后……她们聊起来了？
　　“我没有救下它。”
　　“嗯，所以你是因为拉拉醒悟了？”
　　“也不全是，她们毒死了那只猫，能这么残忍对一只动物以后难保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想假如一天我顺不了她们的意下场肯定跟这只猫差不多，我就退出了然后就被报复。”
　　我和林佑听懂了，陈晓晓就是有了一点智慧及时止损。我对陈晓晓说那你书包上的黑猫挂件是怎么回事。
　　“那只猫挺可怜的吧，虽然说它抓了我，我还是想纪念一下它。”
　　陈晓晓的发言十分迷惑，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起码她对我们是不会再有威胁的了。陈晓晓低声下气给我们道谢，别说，这感觉真的不错。
　　“我救的是猫，不是你。”林佑似乎不愿意接受陈晓晓的道谢。
　　林佑说完就带我去了厕所，有什么非得又去厕所啊？
　　“告诉我，你当时发生了什么。”林佑不依不饶追问我。
　　我一五一十把那些锁在柜子里的往事讲给她听，听完后她点点头，叫我蹲下来一点，我照做。
　　林佑把手放在我脑袋上安抚我的情绪，她说没事了，一切都有她在，不会再发生那些事了。我明明是想保护她，怎么又成了她来安慰我了？
　　“那你为什么保护陈晓晓？”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我知道她们以前是初中同学，那就是在初中的恩怨了，问林佑她不说，我也不想管了，在厕所与她暧昧了许久才回教室。
　　温念和沈南川也来关心我，沈南川问:“杨姐，你那个时候怎么了啊？现在伤还好吗？”本来手腕还在疼，可看见沈南川脸上被挠得痕迹就忍不住嘲笑他，也就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更何况林佑和温念都在我旁边。

　　“放过自己不好吗？”
　　“你觉得我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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