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

　　陈老师在群里发了通知：“周一早上七点半操场集合升国旗，每个人必须穿校服。不穿校服者，去教导处。首先声明：我不去领人，什么处罚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日晚上大部分人都会熬夜，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这是一个基本不变的定律，被称为“因周一焦虑，故周日不睡。”自然也有人就是单纯的不想睡。
　　闻辞白天睡的太久导致晚上失眠睡不着，他关了灯，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晚上十一点，他看见宋言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求安慰，emo了。
　　他这儿显示的是裴自暇，刘莹莹，鹿雪三人点赞。
　　评论区宋言发了一句话解释他发这个朋友圈的原因：“打游戏输了。”
　　闻辞顺手点了个赞，进宋言朋友圈主页往下翻了翻，一共有十几条。内容都差不多，什么我想你，我没忘记你，我还爱着你。乱七八糟/的情/话一大堆。
　　闻辞看着宋言这满是情/话的朋友圈没忍住，在被窝里笑出了声。宋言这行为好幼稚……
　　闻辞给宋言发了一条消息：“还没睡？”
　　宋言没回。
　　为什么不回消息呢？
　　闻辞玩着玩着手机就困了，没再关注宋言有没有回消息。
　　周一去学校，你会发现班里缺很多人。你的同桌眼圈发黑，哈欠打个不停。
　　宋言今天来的格外早。闻辞到教室时，宋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闻辞没打扰宋言，轻手轻脚地落座于自己的座位。
　　墙壁上挂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分针很快指向七点半。学校广播响了，闻辞的视线投向身后的宋言，他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味。
　　闻辞低着嗓子喊一声：“宋言？集合了。”
　　闻辞的呼唤声传进耳朵，宋言缓慢地抬起头，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他眼窝。
　　目光相撞，相顾无言。
　　他这是熬夜打游戏了？
　　宋言抚了抚因睡觉而压变形的头发，起身向外走去。尹冰叫了声闻辞，闻辞便跟尹冰一起向操场走去。
　　各班里的学生熙熙攘攘地出了教室门向操场集合点赶去。
　　集合完毕，第一项是升国旗，奏国歌。全体肃立行注目礼。
　　第二项是唱国歌。说是唱国歌，全校的师生没几个跟着唱，所以就是听国歌。
　　第三项是国旗下讲话。先是学校领导总结前一周各方面出现的问题。再宣布几个将要施行的方案。后是高一五班选出的国旗下代表演讲的人员讲这周的主题。
　　托宋言和闻辞的福，这次国旗下讲话演讲的题目是：“同学之间应该和谐相处。”
　　第四项轮到宋言当着全体师生的面念检讨了。
　　尹冰凑到闻辞身边，压低嗓音说：“别说，我都替宋言丢脸。当着全校的人念检讨，丢脸丢到家了。”
　　闻辞语气稍缓：“他不要面子。”
　　要面子就不会这样做了。
　　尹冰应和道：“说的没毛病。”
　　晨阳高中的校服本身就松垮肥大，穿在身上实在是不好看。几千人穿一模一样的衣服，虽是显得整齐统一，就是显得人颜值不高。
　　不过穿在宋言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橙黄色的头发，浅蓝色的校服，冷冷的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洋溢、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宋言手中拿着一张纸，是的就一张，而且只写了四五行。不用怀疑，这就是宋言写的五千字的检讨。
　　上一位演讲的学生把话筒递给宋言，宋言接过开始念他的检讨。
　　“又见面了，我是高二（1）班的宋言。经过这一周的反思，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应该旷课去天台睡觉，我不应该不穿校服。我不应该上课说话，我不应该打架进了公安局，还被学校老师发现，我决定下次争取不被发现。我最不应该看不惯闻辞，我更不应该把闻辞堵在小巷子里群殴他。以至于他现在右手还不能用，跟个左撇子一样，怪搞笑的。”宋言还真就笑了出来。
　　陈雨止叹息，怎得宋言念个检讨都不让人省心。
　　宋言收敛笑意，眼神瞄向闻辞的位置，观察他的表情。“说错了，我不应该笑他。”
　　陈雨止舒了一口气，幸亏宋言懂的及时止损。
　　闻辞若无其事的站着，回望过去。
　　宋言没有在闻辞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
　　操场上的人群议论纷纭。
　　闻辞是谁啊？不认识。
　　就是一班新来的那个，长的帅，成绩又好的一男生。
　　言哥牛逼啊！
　　宋言即兴发挥，越说越离谱：“其实我看不惯闻辞是有原因的。”
　　操场上的人群听着这话便来了兴致：“有原因的？有什么原因啊？”
　　闻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言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我和闻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把我抵在墙角说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他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他，他就一直骚扰我。无奈之下，我只能找人打了他。我不认为我打他是我的错。”
　　离谱到家了，也嚣张到家了。
　　第一次见有人把检讨念成这样的，言哥果真从来不叫人失望。
　　这检讨真是花样百出啊！
　　裴自暇：看吧，我果然没猜错，我就说他们俩个有一腿。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我要把他们的故事写成书。我都想好书的名字了，就叫《论转校生怎么把一个钢铁直男掰弯》。
　　苏名习：靠，还有这回事？
　　尹冰：原来闻辞早就对宋言情根深种了，怪不得心甘情愿被他打。
　　教导主任：这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陈雨止气得脸的绿了：完了，完了，要挨训了。优秀班主任称号没了。
　　校长：不得不说，我真想开除他。
　　全校女生：为什么帅哥都是弯的！！！！！！
　　闻辞面上波澜不惊，听着宋言瞎扯淡。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宋言犯错念检讨，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非要把闻辞拖下水。拖下水就拖下水，听听他说的这是些什么话。
　　他什么时候威胁他，对他一见钟情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宋言还想再添油加醋些，教导主任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夺过宋言手上的话筒，推搡着让宋言赶紧闭嘴下去。
　　教导主任急忙圆场：“这位高二（1）班的学生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剩下的是在胡言乱语，同学们不必信。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自由活动十分钟再进教室上课。”
　　嘁，谁信啊？宋言还没说完呢。还想再听些八卦的人咋咋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陈老师在半路截住宋言和闻辞，她又气又恨地数落道：“宋言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我教你快两年了，你自己数数这两年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刚好一年而已，你也可以不教。”
　　“我……我。”陈老师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狠话。
　　闻辞插话说：“老师，没有宋言说的那回事。”
　　陈老师语气软了几分：“我当然信你，主要是宋言……唉。”
　　陈雨止被宋言气得不清，罚宋言去跑圈，让闻辞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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