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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周五篮球队训练,吴飞看到芮存风肩膀上一大块淤青,忍不住皱眉。
“这样就别来了。”
芮存风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说:“没事,就是挫伤,训练结束我就去推拿一下。”
陆海澄已从叶韦晨处了解事情经过,忧心忡忡道:“以后别去招惹他们了。”
“就算不招惹,他们在球场上也不会放过我们。”
芮存风翻了个白眼。
体大校队换了波血,但队长仍是那个人……
他的宿敌。
“天麒说,之前的经理顾扉已经不干了,专心忙毕业。”
“哼,早知道会这样。顾扉看不惯他们那种街头流氓的球风,公开冲突都好多次了。”
“现在那个很难对付,天麒一直抱怨。”
“这种球队,就要把他们打服气了,才会真的收敛。”
芮存风拿起球:“别废话了,开练吧。”
巨塔般的任逸打中锋,方竞奇打后卫,芮存风和叶韦晨都是前锋。叶韦晨技术全面,篮下和三分都游刃有余,基本上到他手里的球就没有不进的。
只见他在三分线上站定,稍作调整,抬头出手,动作行云流水。
“好球!”
这声称赞来自陆海澄。叶韦晨扭头看了眼芮存风,后者做了个鬼脸。
今天训练强度不小,刚加入球队的十个人轮番上场,最后还加练罚球,都累得气喘吁吁。
“大家辛苦了。”
冲完澡后,吴飞在场边开会。
“根据日程安排,校际杯季前赛11月中旬开打,下个星期就要抽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保证投入。”
芮存风冷冷道:“有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在校园杯黄袍加身。告诉你们,最好别有这种想法,很危险。”
某个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在后排赧颜。
吴飞也皱眉道:“今年校际杯我们是主办方,不是给大家压力,谁也不想在家门口摔一跤。所有人必须专注比赛,不用想其他的。”
这时,厉天麒扶着叶韦晨走了进来。刚才的训练中太过拼命,小腿抽筋被送校医。
“切,这么虚,小心打替补。”
真不能理解,自己还学医呢,弄成这样。
厉天麒瞪眼:“我说你俩串通好的吧?刚才小叶还说,受伤了就给你打替补。”
“看他这样,十有八九。”
“别说不吉利的话。”
陆海澄在旁边压低声音。
“……”
吴飞继续道:“大家现在课业很忙,我都理解。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和厉天麒,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
“谢谢教练!”
天已擦黑,大家都散了。
“存风,接下来的时间一定把伤养好,球队还是很需要你的。”
吴飞帮他揉了揉肩部受伤的地方。
“放心吧飞哥,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看我几个月没上场,球感也没丢。”
尽管复健很难,依旧咬牙坚持。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打着封闭自己训练。
“我当然放心,球队若没你这个队长,恐怕早就——”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转向叶韦晨:“你也是,注意劳逸结合。腿没事了吧?”
“没事了。”
“希望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好了,快吃饭去吧。”
芮存风和叶韦晨走在最后。只听芮存风问:“……是不是故意的?”
“……意外。”
“还能不能开车?”
“好多了,没问题。”
“反正是你家的车,撞坏了不心疼。”
为了开车载芮存风去按摩,叶韦晨昨天晚上特意回家把车开过来。
时间紧张,来不及吃晚饭,就在中医诊所附近对付了一口。
“……你的车怎么办?”
“先在学校放着,免得我妈问东问西。等我朋友身体情况稳定,就把车开到他店里修。”
还好有白二少。
见叶韦晨面露迟疑,芮存风说:“我看你这车也很旧了,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让他帮你修整一下。”
这家中医诊所是私人开的,但很靠谱,主治大夫是霍云深的朋友,之前芮存风脚踝受伤,也来这里治疗。
推门进去,大夫正在和一人说话。那人转过身,面容俊美,身形修长,一身笔挺西装,居然是霍云深。
芮存风有点无语了:“……你怎么在?”
霍云深扶了一下眼镜:“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
因为霍云深曾提出代他前往,他信誓旦旦却受了伤,于情于理,都不愿让他知道。
“你不还是知道了。”
“我不应该知道吗?”
声音未变,脸上甚至带着微笑,然而芮存风知道,他生气了。
“好了好了,”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我约的时间到了。”
大夫是位中年男性,宽肩国字脸,显得憨厚的样子。他拍了拍霍云深肩膀,带芮存风走进治疗室。
他们离开后,霍云深仿佛才注意到叶韦晨,笑了笑:“你好。”
治疗室的门关上,芮存风看不见也听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注视着天花板上稍显昏暗的大灯,回想这段时间与霍云深的交往,觉得他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从前的他就像春风,像溪流,温柔包容,润物无声;而现在的他变得犀利,甚至是尖锐,给人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大约是接手公司后,压力太大吧。生于相似的家庭,他能够理解。
只是心里隐隐希望,他没有变。
“怎么样?疼吗?”
酸痛感将他拉回现实。
算了,想那么多。
推拿过后还有针灸,不到一小时结束。起身时感觉肩膀松快,试着转动一下,也没有那么疼了。
“多休养,少运动。”
每次来大夫都如是叮嘱。
打开门,发现外面只有霍云深一人,倚在药材柜台边,神情专注——好一位翩翩贵公子。
“叶韦晨呢?”
芮存风环顾四周,不见情敌身影。
霍云深抬起头,云淡风轻:“我让他回去了。送你回家,还是宵夜?”
晚餐吃得不好,他和叶韦晨说过要去吃夜宵。
可这家伙竟然跑了。
忍不住挖苦道:“不就是抽个筋,这么娇气。”
霍云深一顿:“抽筋?”
“对啊,训练猛了,腿抽筋。”
芮存风反应过来:“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让他走啊?”
“……我看不早了。抽筋就别送你过来了,路上不安全。”
“切。”
还是高看他了,嘴上说得好听,什么随叫随到,实际根本做不到。
霍云深问:“想吃什么?”
芮存风赌气道:“不吃了,回家。”
“怎么了?”
“没什么。傻逼叶韦晨,走也不说一声。”
手机上没有任何未读消息。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
“……他是我小弟,就应该有小弟的自觉。”
霍云深沉声道:“他比你小。”
“所以?”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
芮存风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吃什么?”
霍云深的表情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下来:“还是那家餐吧?”
附近有一家晚上才开门的西式餐吧,过去他们经常去。芮存风对吃饭过于挑剔,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但很钟意那家餐吧的意式披萨和甜点。
“……嗯。”
熟悉的餐厅,熟悉的位置。
深秋晚风拂面,凉意萧瑟。芮存风忍不住拉起外套,百无聊赖地轻掐桌上绿植的叶子。
霍云深取了热柠檬水来,又为他分好餐点。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刀叉格外优雅。
“老霍。”
芮存风忽然说。
“嗯?”
“可以尝尝你那个吗?我这个不好吃。”
指了指他手边还没动过的焦糖布丁。自己点的巧克力熔岩蛋糕烤过了,吃了一口难以下咽。
霍云深拿餐巾擦了下嘴,召唤服务生:“再加一份这个布丁。”
随后温柔一笑:“不好吃就放着。”
芮存风默了一下,低声道:“嗯。”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是叶韦晨打来的语音电话。
接起来,很没好气:“让你走了吗,跑得倒快。”
“霍……学长说,你习惯早睡,他会送你回去,让我不要打扰你。”
“你就一声不吭地闪人了?”
“我去买夜宵,想给你带回去吃。可是我回来,大夫都打烊了。”
芮存风看了霍云深一眼,后者犹自低头处理盘子里的食物,细细分切再放入口中。
他起身走到餐厅门口。
“买的什么?”
“阳春面和蜜汁藕。”
“怎么买了这么长时间?”
“啊,”叶韦晨犹豫了一瞬,“那家餐厅太火爆,找停车位找了半天,最后还是违停,被贴了罚单。”
芮存风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竟笑起来:“真他妈背。”
“是啊,有点倒霉。”
“你带回去吃吧,”芮存风回头,霍云深正在喝水。“我已经到家了。”
“……是吗。”
怎么感觉有点懊恼,这小子是斯德哥尔摩吗?
“那下次吧,下次陪你过来再吃。”
他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带着点回声,就像这夜空似的,辽远而清澈。
“下次。”
芮存风抬头望向天空,星子闪烁,是很美的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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