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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史今开着车在一处老旧的小区旁停了下来,伍六一推门下车,转头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气温有些低,他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传来一阵柴火的味道。
这里的房屋低矮,外围的铁栅栏也已经生锈,似乎轻轻一碰就要脱落到地上。阳台上悬挂着人们晾晒的衣服,玩闹的小孩在楼于楼之间追逐,巷口的小摊贩烧着火吆喝。可见这里虽然古老破旧,却市井气息十足。
伍六一走到后备箱准备拿行李,可他的还没碰到背包,就被史今打开了手。
“班长……”伍六一的眼神随着史今的身影游走,像是粘在了他身上。
史今不理他,自顾自地搬弄着伍六一的行李。他背起一个大包,又拎上一个箱子,伍六一伸手去接,史今身子一闪,躲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班长!我是受伤了,不是什么都干不了,这点小活儿我能干!”伍六一的倔脾气上来了,他不走了,站在原地说道。
史今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伍六一,嘴唇动了动。
“看你那个驴脾气。”
“你还说我呢,你瞅瞅你自己,臭脾气都快赶上我了。”都伍六一嘿嘿的笑了,他走到了史今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扛在自己身上。
“还跟我臭贫!你小子是真找揍是吧……”史今拍了伍六一后背一巴掌。
“哎呦哎呦,我错了,我错了班长……”伍六一也不躲,反倒笑着讨饶。“真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什么事儿都不瞒你了。”他见史今似乎消了点气,便赶紧张嘴哄人。
“你真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史今扶上了伍六一的手臂。
“班长同志,请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伍六一苦笑道。
就这样,史今拖着他的臭脾气班副,他的班副拖着行李,两个人慢慢的向巷子里走去。临近黄昏时刻,夕阳适时的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相扶相依。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史今拉开了屋内的灯泡。伍六一打量着这个小家,屋子不大,一室一厅。
史今虽然长期住在职工宿舍,但是每个月都会回来把房间简单收拾一遍。所以屋内干净整洁,并没有落下尘土。
“进来,行李先放在门口。你去洗洗手,一会儿再收拾。”史今跟伍六一说着,走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一封挂面。
“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条,先简单吃一点吧。”
“嗯,好。”伍六一开心的回答道。
他看着史今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感觉到无比的心安和满足。但他又觉得有一些不真实,因为他对于这样的生活抱有一定的渴望,突然实现了,倒让人迷糊了。
伍六一洗好手钻进厨房想去帮忙,却被史今给赶了出来。
葱花,酱油,香油……史今很快便煮好了热腾腾的两碗挂面,他还在伍六一的那一碗里多加了一个鸡蛋。
“六一啊,这两天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吧,别出去找房子了。”史今将碗轻轻的放在伍六一面前,自己也端着另一碗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听你的,班长……嘶!”伍六一嗦了一口面条,由于速度太快把他的嘴烫了。
“啧,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烫着了吧!”史今皱着眉头给他递纸巾,又去给他倒了一杯凉水。
“吃太猛了,吃太猛了。”伍六一嘿嘿的笑着,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望向史今得时候正好和他对视。
“班长,我发现你这离开了部队,倒是变得白净了不少啊。”伍六一看着史今得脸。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史今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便率先别开了目光,连忙低头吃面。
“班长,咱们终于又在一块了……真好,我现在感觉真幸福。”伍六一扒拉着碗里的面条,边吃边说。
“开心就好,你高兴我就高兴。你就少让我生点气,比啥都强。”史今苦笑一下,柔声说道。
他们分开的太久了,思念实在是太磨人,史今和伍六一都承受着这种苦痛,每天都要将两人蚕食。史今不知道,伍六一把他床头的名牌藏起来;伍六一不知道,史今将他写得信放在枕头边。所以这常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时刻,却是他们两个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重逢。
“好了,你吃完饭去洗个澡。都坐了快两天火车了,好好休息休息,今儿晚上早点睡觉。”史今吃完了最后一口面。
“是,班长同志!”伍六一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面扒拉到嘴里,然后舔了舔嘴角。“这是这几年以来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臭贫。”史今笑了,如沐春风。
在伍六一的软磨硬泡下,史今同意让他帮忙洗碗收拾灶台。他一会儿一句“你为啥不让我帮忙?”一会儿一句“我什么都能干!”一会儿没完没了的“班长班长班长……”一长串没完没了的叫,史今实在是被他叨叨的头要炸了。没办法,最后他就被伍六一按在了木头沙发上,伍六一哼着小曲儿在厨房水池子旁刷锅刷碗。
史今看着伍六一挺拔的身姿,低头笑了。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史今走向窗边将窗帘拉上,屋内暖意升腾,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意和满足。
似乎伍六一一来,他的生活才有了意义。
似乎伍六一以来,他的生活才有了不一样烟火。
史今想着想着,再看到一旁忙碌的伍六一,他突然感觉到心脏漏掉了一拍,忙用手按住了上下起伏的胸口。
“怎么回事?我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史今在心里问着自己。
很久他也没有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史今把自己的背包忘在了车上,便下楼去拿。伍六一就拖着行李走进了史今的卧室。史今的卧室不大,摆放着一张床,一张书桌,台灯,几本书,一个大衣柜。灰色窗帘已经被拉起来了,屋内却显得十分温馨舒适。
伍六一收拾完东西之后,史今正好拎着包开门回来,手上拿着一条新毛巾,牙刷和一双新拖鞋。
这都是他在楼下便利店刚买的,就一股脑地都塞给了伍六一。
“班长,你真贴心。”他抱着东西冲进了厕所。
伍六一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史今在铺床。
史今换了睡衣,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伍六一看的眼发直,他慢慢的转过头去,用毛巾使劲擦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看见床上只有就一条被子。
“洗完了?快过来睡觉吧。”史今听到动静转身看伍六一。
“班长,就一张床,一床被,你家沙发又不能睡人……看来咱们要一起睡了吧?”伍六一走到史今身边,一脸坏笑的说道。
史今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衣柜旁边,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床被子,也铺到了床上。
“咔嚓。”伍六一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好像是他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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