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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血了
几人停住脚步:“楚家主有什么需要?”
“哦,没有。”楚弦霜似乎只是随意说说,“走吧。”
“好,好的。”他们敢怒不敢言,不想招惹这个公认的疯子,加快脚步走了。
陆微宴全程仰头看着楚弦霜,看着他在没有自己的十年里如何威风凛凛,令人惧怕。
“师尊在看什么?爱上我了?”楚弦霜倏然回头,抬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尊从前总说我生的好看,现在呢?”
不可否认楚弦霜容貌确实优越,陆微宴看了他一会儿,在楚弦霜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低低嗯一声。
“真的?!”听到他的话,楚弦霜眼中突然狂喜,将脸凑到他面前,“那师尊要不要”
“咳咳……”陆微宴蓦地掩唇闷咳,咳得几乎耳鸣,好一会儿才慢慢歇下来,细细的喘气,眸中浸着湿气。
“疼。”他声音极小的说。
离他很近的楚弦霜听见了,眉毛一皱:“什么疼?哪里疼?”
陆微宴像是还困在迷茫中,好一会儿才迟钝的摇摇头:“脑袋?不知道。”
脑袋疼?
楚弦霜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的问:“您是说识海?”
陆微宴用泪光湿润的眸子看他,慢慢的说:“好像是。”
不等楚弦霜回答,他又绷起脖颈,声音嘶哑的咳了起来,因着动作,浑身都在抖动。
“师尊……?!”楚弦霜不可置信的低呼让陆微宴微微抬眸模糊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在喊什么。
直至停下来后,发现自己掌心中殷红血迹,愣了愣。
他愣住不知所措的表情刺痛了楚弦霜的眼。
咔——
浅绿色玉佩应声而碎,化作齑粉散在冷雾中。
“为何突然咳血?”楚弦霜压着怒气,声音冷沉地问。
陆微宴被他的声音带回了神,另一只手摸了摸唇,指节擦去血迹,无力回答,没有应他。
楚弦霜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再次问:“为什么会咳血?识海还疼?我的神识印不会攻击您。”
神识印分为两种,是否带有攻击性取决于它的主人。
而只有带有攻击性的神识印才会伤害宿主。
楚弦霜给陆微宴布下的神识印便是属于第二种,并不会伤到他。
可,他为何?
陆微宴一反常态的隔着衣袖拉住他手臂,像是失了力气,只能依靠他。
“您的识海疼?”楚弦霜低头放缓了声音再次问。
陆微宴虚弱的点点头,没出声。
怎么会这样?
他沉眉思索,实在不解。
“许是,咳,我身子太弱,损伤过重受不住。”许久,陆微宴哑着嗓子断断续续说。
“这样么。”楚弦霜舔了舔唇,沉默一会儿,伸手为陆微宴拢紧因咳嗽微微松散的衣袍,“弟子快些带您回去,就不疼了。”
陆微宴:“……”
他无言良久。
感觉这下自己是真的头疼了。
这家伙还真什么招都不吃。
其实,他有时在想,数年前那天夜里,是不是不该带他回去。
他根本……
“您说什么?!”陆微宴还没想完,就被猛的捏住了肩膀。
楚弦霜双目泛红的死死盯着他,俯着身,离他极近:“您再说一遍?”
陆微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将那句话说出了口。
“您后悔带我回去了?您不想要我了?”楚弦霜几乎与他鼻尖相抵,说话时气息都喷在陆微宴脸上,眼里的疯狂近到他看的一清二楚,“师尊,您若是聪明,不该在这时候惹我的。”
陆微宴几乎窒息,身线绷得很紧,一只手搭在腕骨上。
他睫羽颤着:“楚弦霜。”
楚弦霜笑的温柔,却叫人感到头皮发麻,惊悚的无以复加,后面的几个下属屏气凝神就差把自己埋进地下。
“弟子等了您十年,不是听您说这句话的。”
陆微宴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也笑了,他轻轻摩挲着左手的腕子,轻描淡写的问:“等我十年?你,亲手将我镇压入无尽渊,然后说等我十年。”
他哈一声,冲楚弦霜面上呵了口气:“楚弦霜,你果然有病。”
楚弦霜被他这一动作刺的整个人一僵,不自觉咽口水:“我是有病。”
陆微宴:“……”
胸膛里突然滋生的味儿没了。
无法交流,就这样吧。
他想放弃,可惜楚弦霜却不愿意。
他阖眼感受着身前人清浅的呼吸,情不自禁:“师尊,您好香。”
陆微宴:“你”也能闻到善恶?
和沈松绎一样?
显然并不是的。
他只是单纯有病。
楚弦霜捏着他肩膀往怀里拉:“师尊,您来秘境找什么,告诉弟子,弟子帮您找,我们先回横月渡。”
陆微宴直觉没好事,伸手推他没推开,无奈:“阿弦。”
楚弦霜“嗯”一声,“怎么?”
“松开,我又跑不了。”
楚弦霜自然知道他跑不了,看在那句“阿弦”的份儿上,没惹他,松手放开。
陆微宴察觉自由,分毫不耽搁,当即抹去他在识海中烙下的神识印,大步流星钻入冷雾中。
“!”楚弦霜一震,下意识张口,“师尊!”
没有人回应他。
他咬牙切齿,猩红着眼追向陆微宴离去的方向,“师尊,您真是好样的。”
不用他吩咐,被变故惊出一身冷汗的下属一瞬间就跟着追出去。
啪——
陆微宴听到结暮云狠狠抽在空气中的声音,压着咳嗽,低声:“帮我甩开他们。”
忽而察觉陆微宴的气息消失,楚弦霜脚步猛的顿住。
他乃至臻境修为,可神识外放,然而在这片冷雾中,他却完全感受不到陆微宴的存在。
楚弦霜紧紧抓着结暮云,不怒反笑,笑声越来越张狂,吓得几个下属登时跪了一地,化作鹌鹑。
“很好,师尊,您果然有秘密。”他抵着上颚,笑意从气笑转而变得愉悦。
“抓住您的秘密了,十年,我果然没有赌错。”
“弟子都赌了十年,您怎么会舍得让弟子失望呢。”
下属不敢听他的呢喃自语,把头埋到地上,欲哭无泪。
陆微宴不知他们是如何胆战心惊,他睁眼依旧站在冷雾中,只是已经换过位置。
没有扔了身上楚弦霜的外袍,失去他的灵气驱寒,陆微宴重新感受到寒冷,不由裹紧了衣裳。
“得快些找到污浊之息。”然后回去。
免得再生意外。
他细细感受一会儿,最终确定方向,转身走进漫天的冷雾之中。
此次前去途中倒是没再碰着意外,有时遇见人,隔着雾,谁也不知是谁。
陆微宴不想在对付一次打劫的,或是下一个楚弦霜,很是小心借着阻碍视线的不让人发现自己。
终于在半天后找到了污浊之息的藏身地,只是这地方,有那么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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