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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神子
希尔维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不死鸟的鸟背上。
地面上的异星生物们感应到【头脑】的呼唤,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它们抬头望向空中,不断咆哮着回应利威茨,做出臣服的姿态以示效忠。
神月祭司说道:“是神子!是造物主赫伊美的孩子!”
黑袍人讶异:“祭司大人?您说那个男人是神子?!”
神月祭司和众人弯起膝盖跪拜,他的语气十分笃定:“那颗宝石是造物主为孩子准备的礼物,只有神子能承载宝石里的力量。”
半空中的希尔维亚听到这些话,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利威茨才是多罗弥的孩子,那克莱尔又是谁?他只是蒂丽斯赐予温斯顿大公的婴儿吗?
身旁的利威茨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模样,因为头脑里的宝石,体内的怪物变得安分又听话,比起用再生药水去克制它们,让它们畏惧臣服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她想起石碑上的预言,不由得问道:“你现在是想杀了它们?”
“这里现在叫做那勒曼,而两百年后,又被称作奥格斯坦城。”利威茨露出了讽刺的微笑,说,“你说它们该不该杀?”
希尔维亚回答地不假思索:“当然要想别的办法!不然两百年后的奥格斯坦城怎么办!还有你啊,毁了遗骸你就不用成为实验品了。”
利威茨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意外的认真:“克莱尔没有告诉你,未来发生的一切既定事实,就算回到过去也注定没办法改变吗?”
希尔维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这些生物的遗骸在两百年后被挖了出来,而虫后的尸体更是引发了奥格斯坦城的瘟疫,让利威茨不得不下令放火烧毁城市。
这一切仿佛都是为了告诉他:你是所有灾难的起源。
利威茨用手抹过剑刃,宝石所蕴藏的力量让利威茨的剑光将整个那勒曼王都劈得四分五裂,大地开始塌陷,沙漠开始下沉,怪物们惊慌地四处逃窜,却最终都沉入了地底。
他冷漠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希尔维亚无端生起寒意,明明是人类的模样,却比当怪物时可怕多了。
城市的房屋不断被地震摧毁坠落,巨大的尘烟像是久久不散的雾,沙漠中的沙粒变成了会流动的流沙,把怪物和城市的残垣断壁卷进漩涡。
所有事物的尽头都将是毁灭。利威茨看着消失的异星生物,感到一阵扭曲的畅快,他要用这股力量杀了老皇帝,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终将为他的残忍赎罪。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希尔维亚说,“比如彻底毁掉这些遗骸。”
利威茨当然不能同意,这可关系到科尔森研究所,他们没了这些遗骸还怎么创造生物。他还没有复仇,还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见她还在钻试图做点什么的牛角尖,可是认真失落的模样让利威茨突然说不出嘲讽的话,他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命运自有它的因果,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他拿出从希尔维亚背包里翻找到的魔卡牌,时空之门像漩涡一般出现在空中,不死鸟载着两人飞入时空隧道。
两人回到温斯顿的祈祷室,利威茨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状似无意地问:“你接下来要去哪?”
“我要去安德里城,那里爆发了寄生种。”希尔维亚抽回自己的手,掀开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皇子殿下,您能行行好吗?”
利威茨看到手腕上那个诡异的符纹,这才想起这是她去泰西瓦尔宫见自己时签下的灵契。他微微一笑:“我会让魔法师给你解除的,至于什么时候,那得看我心情。”
说完装作无视希尔维亚哑巴吃黄连的呆滞脸,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找什么借口不解,她气恼的想着:可以去找克莱尔,克莱尔一定会帮她的。
不过利威茨对待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至少不是相见眼红的仇敌了,但希尔维亚无心去搭理这些,她甚至都忘了换下脏兮兮的白袍,就乘着不死鸟,连夜赶往安德里城。
*
安德里城的情况比希尔维亚预想得要好,由于感染者们发现得早,在全城24小时不间断的排查下,有异常的患者都被赶往郊区的一所教堂进行救治。
神使克莱尔亲临主持大局,让城中民众的情绪安稳不少,尽管街头巷尾的人扔在担忧地谈论瘟疫,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恐慌。
这里甚至没有封城,城市和往常一般正常运转着。
执政官的传信员每天都会去教堂向克莱尔汇报情况,然而内容并没有什么新变化:没有发现寄生种的母体。
换言之,就是引发这次瘟疫的感染源。
克莱尔似乎并不着急,听完汇报后也只是淡然地表示继续调查。教堂里的修女和修士每天都会给患者用放了不知道什么药材的水擦拭身体,患者用了药水后能够减轻感染处的疼痛感,虽然无法消灭寄生种,但是也停止了病情的恶化。
这些药水来自赛拉的家中,克莱尔和赛拉整日呆在种植室里,炼制好药水就放到门口的箱子里,等教会的人来取走。
久而久之,民众为了答谢他们尊敬的神使,会自发地送上鲜花和果蔬,或是精美的礼品。一到院子门口发现小山高的礼品堆,希尔维亚想,比起奥格斯坦城,安德里城也许是那个被幸运选中的城市。
“赛拉!赛拉!我回来了!”
赛拉打开门看到风尘仆仆的希尔维亚,大叫起来:“哪儿来的野丫头!赶紧去洗个澡,别让克莱尔大人看了笑话。”
希尔维亚抖了抖满是沙粒的袍子,衣服因为染上了虫子的液体,又风吹日晒的,已经难以分辨是白色还是黄色。她听闻克莱尔在这里,银灰色的眼睛放出亮光:“克莱尔先生也在这里?太好了!我要告诉他很多很多事情!”
“宝贝,先去洗澡,你这样会被克莱尔大人赶出来的。”
赛拉不由分说地把希尔维亚推进浴室,关上门再三嘱咐:“头发必须用玫瑰精华洗上三遍!连指甲里都不许留有脏东西!”
希尔维亚:“……”
她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趴在浴缸边舒服得眼睛直打架,恍惚间手边好受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妮芙!”希尔维亚一把按住它,它不满地喵了一声,希尔维亚开心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是克莱尔带你来的吗?”
妮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活着回来了,看来你这一趟挺顺利。”
希尔维亚把这趟出行的见闻事无巨细地讲述给妮芙听,妮芙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语气深沉,让人摸不清是什么心情:“利威茨居然是多罗弥的孩子……而且还得到了晶片。”
“蛇女赫伊美是多罗弥成为堕神后的称谓。原本的女武神被剥除神权,放逐到虚空世界,创造出了这些异星生物。”妮芙说,“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寻找头脑的魔法师就是新教会的人。”
“新教会?那是什么?”希尔维亚好奇地问。
“普通人信仰着多罗弥,但他们不是,他们信仰的是成为蛇女后的赫伊美。他们自诩是蛇女最忠实的信徒,并认为只有她才有资格掌握星球的领导权。”妮芙冷笑一声,讥讽道,“所以说信仰过热有时候会让人精神不正常。”
希尔维亚梳洗好下楼来到种植室,克莱尔正用剪刀修剪着花叶,他动作优雅,神情悠然闲适,好像再大的问题摆到他面前也能面不改色。
“神使大人!”希尔维亚笑嘻嘻地打招呼。
克莱尔抬起迷人的蓝眼睛,像一汪湖水,温声说:“欢迎回家。”
希尔维亚迫不及待地坐到他身边,讲述自己的沙漠之行,尽管她的一举一动克莱尔都能从往事镜里看到,但他还是安静的倾听着。
毕竟少女神气活现的样子实在可爱,翘起的小鼻子,红果般的唇笑起来显出几分天真。
克莱尔问道:“为什么把宝石给利威茨?”
“……那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希尔维亚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能感觉到他精神世界的痛苦,想获得救赎又没有希望。”
“人会痛苦大多是因为对自身能力不够的愤怒,现在他不会再这样想了”克莱尔轻轻笑了笑,嘱咐道,“这段时间不要往费洛跑,那里要变天。”
希尔维亚懵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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