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偏差

　　第十三章 手贱好玩吗？

　　初昼远远地便看见门前披红挂绿的热闹景象。
　　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吵得他耳朵生疼。
　　他扯了一下既月的衣角示意他停下来，开始继续追寻道士的踪迹。
　　那道士还在庭院里坐着，观看新人礼成，竟还得意洋洋地吃起酒来，他一把拉住既月的手让他自己判断接下来的诸多情况该如何应付。
　　既月眼里看不出悲喜。
　　他将初昼手中的符纸用简单的灵术包裹起来，以免真的是符纸有问题，让他们说的话被那臭道士听见，这才交到风知疏手中，用星辰传音说些好一会儿才松开初昼的手。
　　初昼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加密通话，只见风知疏拿着那张符纸挤进了人群，去了院子里。
　　既月将雪深黏在风知疏身上的目光扯回来：“别看了，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你别人刚走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先去对面的茶棚里坐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就可以先暂时回去了，然后等三天后再来此地即可。”
　　初昼点点头，并不继续追究他到底吩咐了大师兄什么事情，反倒是他师兄分外纠结。
　　雪深：“师叔，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我怎么觉得师兄在做什么很危险的事，你说是不是啊，小师弟！”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初昼，向他询问道。
　　初昼用手撑着下巴，波澜不惊道：“不知道。”
　　他的感觉很准，就算不清楚大师兄具体在做什么，也能凭感觉猜到点什么苗头，不过后来初昼在尘世里吃苦吃的多了，早已学会了不去细究有些事情到底会向什么地方发展。
　　他知道既月让风知疏独自前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他也可以自己带着初昼前去，但可能是他那一头白发进去就太惹眼了，几乎就完全暴露在卫道人的眼皮底下，还没等自己动手便会被他发现。
　　但他不知道的是既月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事情。
　　风知疏挤进人群里，站在一群人后面比大部分人高出一整个头，一眼便看到了那名道士。
　　那道人坐在厅堂内，面上还带着一脸似有似无诡异的笑，盯着一对成亲的新人。
　　“听说这季家小儿子是个病秧子，要病死了，所以这才找了个八字硬的姑娘家赶紧嫁过来给他冲喜的。”
　　“是这么个说法？我怎么听说这季月行就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病秧子，人家办这个亲事就只是想在人死之前赶紧给家里留下个香火呢！”
　　他面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风知疏听了个大概，他无心知道这些家长里短，有条不紊地按照既月的吩咐，绕到道士看不见的死角，偷偷给道士种下梦魇。
　　那道士突然两眼一怔，呆呆地望着堂前的两位新人，一张脸上表情整个僵住，好像被人瞬间抽走精气似的，一幅中了邪即将横死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恢复正常。
　　风知疏格外留心地仔细察看一番道人的魂识，只为确保自己的行动能万无一失。这种带有攻击性的灵术他还不曾学习多少，这种给人种下梦魇的灵术还是刚刚既月临时教给他的，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唯恐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坏了三天后的大事。
　　当年的事情，他大约知道一些。
　　但也只知道是位道士要害既月和初昼的性命，幸得师祖出手相救，师祖也因此就此命陨；既月师叔后来知道自己师父真正命陨的原因之后，又因初昼的种种事情出手相助，导致自己眼睛时好时坏，从而闭关了十年之久，还不得以将自己一手养大的初昼交给自己师父照顾。
　　所以今日给这道士种上梦魇，以报往日仇怨，就算是再次背上天谴，他都是愿意的。
　　梦魇一旦给人种上，到了特定的时间人就会在设置的特定梦境里，按照梦境的内容全部照做一遍。一般人所说的梦游跟这种梦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梦魇一般都是程度极其恶劣的情况下，梦游看情况，大多数属于比较正常的范畴。
　　风知疏探知完卫道人的魂识梦魇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立刻出门离开了宅院。
　　雪深一边喝茶，一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院门口瞟，终于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大师兄出来了！”
　　初昼同既月同时抬起头，风知疏已经站定在雪深身旁了，“接下来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没什么了。”既月将自己身上的银钱全部拿出来扔到雪深手中，“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到处逛逛吧。”
　　说完，既月看向风知疏：“符纸给我吧，你陪雪深和初昼再多玩半日，我就先回去了，三日你们再过来。”
　　风知疏点头应下，将符纸交到既月手中。
　　初昼：“你去哪儿？”
　　既月视线下沉，放到初昼脸上：“我回自己家，你们玩。”说完便转身往东边那破旧的屋子走去。
　　初昼看了看雪深又看了看大师兄：“大师兄和师兄你们先好好玩，我还是去看看师叔，免得他出什么事情。”
　　风知疏打量了一下初昼：“去吧，那我们就先自己去了。”
　　初昼与他们各自方向，辞别后便转身去追既月。
　　“你等一下！”初昼拽住既月的衣袍，“事情不是都办完了吗，你为何不同我们一起，也不回门派去？”
　　“我若是同你们一起，那你们该如何玩得尽兴？”既月淡淡地解释道：“赶紧去追你师兄他们，再不去追就要找不到人影了。”
　　初昼听了一时间竟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一点点难受的情绪涌上心间。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既月的背影看起来太孤单了。
　　“我不去找他们，既然你不想回门派，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就当去玩儿两天。”他说。
　　“什么地方？”既月问道：“莫非是你住的那个尘世？”
　　初昼怕说出来了既月便会拒绝，索性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给这人拒绝的机会，“你别管是什么地方，反正不会太差，就当你请我吃了两顿饭，我还你一份人情。”
　　既月从眩晕感里抽出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C市正值盛夏，屋子里格外闷热。
　　初昼熟练地打开空调，给自己手机充上电，最后才走到门口换拖鞋。
　　他朝既月唤道：“你过来啊，先换双鞋，待会儿我给你找件衣服换上，等下午了带你去吃饭。今天是工作日，我爸还在上班，得下午才会回来，你就跟他正常相处就行，不用拘束。”
　　初昼找出来一双新的卡通拖鞋，这双拖鞋还是他上次超市活动大促销凑单买的，五块钱的泡沫洞洞鞋，除了粉紫色格外有些辣眼睛之外，其他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拿回家结果被他爸说实在是太丑了，所以一直搁置在鞋柜最深处，一直没人穿。
　　既月照猫画虎地换好鞋，盯着这拖鞋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疑虑才散去。
　　初昼盯着那拖鞋，眉间微蹙：“有点小，但也还好，勉强也是能穿的，你先将就着穿。”他将两人的袜子扔进专属的小洗衣机里，开动电源，转身去了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给陈星发了条微信。
　　“我回来了，这两天没事儿，回来住两天，还带了个朋友来家里。”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好自己的家居服，从自己的衣柜里掏出来一件比较大的衣服和运动裤扔给既月：“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你可能不太会穿，衣服有字的穿在前面，裤子有绳子的穿在前面。”
　　既月眉间蹙得极深，仿佛在盯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费尽心思在房间里总算穿了个大概，走出门去看着初昼。
　　初昼正翻找冰箱，想看看他爸这几天在家到底有没有好好过日子，回头看了既月一眼，果然不能对这个人有什么太高的期待值。
　　“你那裤子上的绳子得系一下，就算不系也得塞到裤子里面，不然露出来太难看了。
　　既月不会系，果断选择塞进裤子里面去了。
　　但还是看起来很怪。
　　初昼突然想到，自己没给他找内裤……
　　淦！万万没想到！
　　他关上冰箱门钻进房间，嘶，也不知道既月穿多大的，自己的能不能穿的下。
　　“你过来一下。”
　　没系裤带的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既月胯上，偏巧既月还属于削瘦型的美人，胯骨并不十分突出，由此更显得那裤子愈发宽松了。
　　他想也没想一把拽下既月的裤子，盯着看了片刻，用目光来估量自己的内裤既月到底能不能穿。
　　似乎不能，好像比自己的大些。
　　大好多……
　　他没看别人的这东西，但总觉得别人应该只会跟自己差不多，不会像既月一样变态。
　　这该死的男人的尊严好像被无形的比下去了！
　　“看够了吗？”既月面若冰霜咬牙切齿地问出声。
　　初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终于从衣橱最里边找到了一条多年前自己网购买错了尺寸又懒得退回去的遗留之物。
　　他分好前后递给既月：“先穿这个再穿裤子，前后已经给你分好了。”
　　他迅速转身出门！
　　同手同脚地跑去客厅倒了杯凉水，加上了大半杯冰块整杯囫囵地喝了下去。
　　他才想起来，既月是个断袖！
　　刚刚真的太冲动了，我简直就是在找死！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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