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gl】

　　后半夜，李婉卿解开缚着的丝绸，司青亦皓白的手腕上已经隐隐可见挣扎而出的血星与红痕。

　　“昭昭……”李婉卿一脸餍足地躺在司青亦怀中，用手指细细描绘她的轮廓。

　　司青亦微微推开， “不要了……皎皎。”

　　李婉卿弯眼笑了出来， “昭昭不还有力气吗？”

　　——

　　一早左将军就蹲在将军府等着司青亦， “碰巧”遇见前来报平安的巧儿。

　　“夫人不必担心，将军昨日宿在长公主府了。”巧儿在前厅对司母躬身行礼。

　　“啊？”司母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惶恐，万一殿下突然改主意，那亦儿岂不是……

　　左将军与司父刚好攀谈结束，听到此言也是遐想不一。

　　“看来将军府马上就能挂满红绸，迎喜事了。”左将军嘿嘿笑着。

　　巧儿看了他一眼，感觉此人举止甚是怪异，还是赶紧告辞去找殿下吧。

　　话语未出，便听门口小厮来禀报长公主殿下与大将军都回来了。

　　巧儿告辞，跟着门口小厮去门口见李婉卿。

　　司青亦眼底微微有些泛青，但精神状态良好，那一双凤眼里尽是柔情。

　　但到底还是比不过神清气爽的李婉卿，她站在司青亦身边，桃花眼底更添一份妩媚。

　　司母见已成定局，两人感情看起来也更上一层楼，顿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表情管理失败的司父，让其收敛一些。

　　“咳，回来了就快些用早膳吧，左将军若不嫌弃，也一并在将军府用了吧。”司父点点头，让小厮去厨房叮嘱一番。

　　左将军立马喜笑颜开， “您说笑了，能在将军府用膳可是莫大的荣幸……”

　　司青亦逮住小厮， “不是叫你别放他进来吗？”

　　小厮欲哭无泪， “将军说的话，小的自然是牢牢记在心里，可左将军被拦了之后去宫门前等着老爷下朝一同进来的，小的也不敢……”

　　她撇了一眼得意的左将军，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把小厮放开。

　　“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兄弟？”左将军刚想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被她躲开。

　　“你也好意思。”司青亦略嫌弃。

　　左将军倒是不在意，挺有文人气质地拿出一把折扇，见司父司母走在前头，靠近她耳边说道， “末将看大将军的步伐有些不稳，看来昨晚倒是挺激烈啊……”

　　李婉卿带着巧儿走得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未经人事的巧儿瞬间脸红了一大片。

　　“饶！子！骞！”司青亦微微握拳，左将军赶紧跑到前头司父旁边。

　　“听闻大人喜欢山水诗画，末将那里刚好收藏了几幅，说来我们带兵打仗的都是粗人，却无人不及您那样有气节，不如拿来给大人鉴赏一二？”

　　司父笑眯眯地点头称好。

　　左将军站在司父身边更加得意。

　　——

　　两人再度坐在了开满桂花的茶亭中。

　　“说吧，又有什么事？”司青亦双手搭在桌前，看着院前李婉卿折桂满香的画面，突然心中怨气散尽。

　　“将军是不知相思之苦啊，自古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难诉。那感觉就像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您现在是抱得美人归——我……我想追巧儿姑娘……”左将军像个鹌鹑一样靠在桌子边上， “将军先把扫帚放下吧，被殿下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司青亦见两人抿嘴偷笑的样子，默默把扫帚还给扫地的丫鬟。

　　“你当初不是勇得很吗，直接上去拿下——”她模仿着他当初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

　　“将军教教我吧，您都能把长安第一美人拿下，定是有不少高招。”左将军看着她，想要挤出一两滴眼泪， “看我日思夜想都瘦了不少，到时候如何还能带将士们上沙场打仗啊——”

　　司青亦看他挤眉弄眼的怪摸样，日常嫌弃， “这得要你自己的人格魅力，我们两情相悦，也是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青亦——我先去处理些事，你与左将军慢慢说。”李婉卿折下一枝色泽最鲜丽的桂花递给她，对左将军礼貌地笑了笑便带着巧儿走出拱门型的院门。

　　啊，突然想起大牢还有要好好招待的客人呢。

　　司青亦接过桂花，望着她点点头。

　　巧儿躬身行礼告别，左将军望着她点点头。

　　“诶，将军，你看巧儿的眼神，看向我是不是不同于常人……”左将军又露出了憨笑。

　　是啊，活像看一个傻子。

　　司青亦摇摇头不说话。

　　——

　　司青亦一脸不情愿地被左将军拉到大牢边的街道。

　　“长公主殿下去大牢做什么？哎呀不管了，将军到时候我们就走出去，制造偶遇，这样我就能与巧儿姑娘搭上话，您也能与殿下一同散步回府……如何？”左将军把玩着折扇，倒像是一派风流潇洒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就算不跟踪她们我也能和殿下一同散步。”司青亦人间清醒。

　　“将军！我们可是一同经历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啊！这是天赐的缘分呐！您不能不帮我啊！”左将军就差没抱着她的大腿痛哭了。

　　司青亦偏头，见两个衣衫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大牢门口， “她们来了。”

　　左将军立刻打开折扇微微摆动扇着风， “将军您看巧儿姑娘是喜欢这样的？”

　　忽而跑到路边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将折扇放起，自以为帅气地撩了一把头发，头发变得有些乱，痞气地问道， “还是喜欢这样的？”

　　“诶？将军为何突然站得离我那么远？”左将军不明所以。

　　司青亦：……不认识，勿扰。

　　——

　　失策了，两人看着街对面的两道身影上了马车。

　　“大将军来这里作甚？呃，还有左将军……您这是摔了一跤？”巧儿站在马车边上，不解地看向左将军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

　　李婉卿掀开帘子，见两人的窘样捂嘴笑道， “巧儿，给左将军一把梳子理一理。”

　　巧儿从荷包里拿出一把木梳递给左将军。

　　左将军傻傻接过。

　　李婉卿跳下马车，戴上帷帽走到司青亦身边拉过她的手，往将军府走去。

　　“哎呀，双双喜鹊偎枝头，左将军也是好事将近呐。”

　　司青亦回头望去，果然左将军欢喜地跟在巧儿身边，路过几个摊子，只要巧儿眼神流连，他就拎着大包小包要送给她以示木梳之恩。

　　出息。

　　“青亦小时候想要猫猫，现在还想要吗？”李婉卿停在一个贩卖小猫的摊子面前，小猫可爱好动，绒毛未褪奶萌奶萌地趴在草垛上。

　　司青亦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的样子，虽然依然对毛茸茸的动物颇有好感，但现在也没精力去养小动物，她轻轻摇了摇头。

　　李婉卿摸了摸小猫软软的头，收回白嫩的手指。

　　司青亦不可抑制地想到昨晚，那手指……

　　“青亦，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这么红？”李婉卿好奇。

　　“没……没有，我们快走吧。”司青亦见猫铺的老板已经笑眯眯地往这边看来，赶紧拉着她走。

　　又途经一个木雕店，店内的许多摆件都雕得栩栩如生。

　　“那给青亦买一个不需要养的猫猫吧？”李婉卿拉住她。

　　她看着硬邦邦的木雕，就算雕得再栩栩如生，那也没有毛茸茸的触感啊！

　　“木雕……微臣也会雕，殿下不需要再纠结小猫小狗了，殿下想要什么，微臣给你买些……”司青亦看着身后买了一堆的左将军，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些倒是不缺，缺的只是青亦的多多主动而已——”人多嘴杂，但她的声音还是透过嘈杂传到了司青亦的耳朵里。

　　司青亦捂住发烫的脸颊，拉着她赶紧向将军府走去。

　　李婉卿知晓她脸皮薄不禁逗，咯咯笑着任由她拉走。

　　——

　　两月后。

　　“顾家，继续去查。”

　　长公主府中昏暗的厢房内狸兽吐烟，珍珠玛瑙珠串帘遮住背对着的人影，隐隐可见她头上的珠花繁复，钗髻华贵。

　　“是！”跪在串帘面前的死士黑衣蒙面，眼露凶光，听到命令后闪身不见。

　　“殿下，前线来加急报，金国大军来犯，将军明日便携虎符出征了……”巧儿匆忙从外跑来。

　　李婉卿皱眉走向外，向将军府方向看去。

　　灯火通明。

　　她捂住胸口，心头总有揣揣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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