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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欢呼,我的羔羊,我要听到你的欢呼,大声点!”
这话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叫吼出来的。川上临被金巴利这个疯子的阴晴不定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他那时腿伤未愈,一个没站稳居然就从楼梯上跌了下去,恍惚之间,他只来得及护住脑袋。
从栏杆上翻下去的那一瞬间,川上临没感觉到疼。他只是茫然地盯着头顶属于金巴利的那张脸,昏暗的灯光打在男人背上,让川上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个男人低下头,用指尖蘸了他额角伤口渗出的鲜红,随后操着咏叹调般的语气抿在他唇上。
“哦,我可怜的羔羊,是谁让你遭遇了这般不测?”
铺天盖地的疼痛后知后觉袭来,川上临疼得渗出泪来。他发狠的一口咬上金巴利落在他面前的手腕,尖锐的犬牙刺破皮肤,很快便有鲜血溢出,让血腥气溢满整个口腔。
“ va mourir!”
金巴利微笑着,神情可谓癫狂。
“好样的,羔羊,不要沉默,尖叫出来,为你的酒庄,为你的鲜血,为你白得的疼痛,尖叫出来吧!”
回应他的是被川上临咬破流血的手腕。
等到川上临组织医院醒过来时,百利甜的代号就已经是他的了。
百利甜和金巴利,多可笑啊?
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川上临粗暴的拽下输液线,药水在半空中肆意挥洒,溅出些难闻的气味。他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知道身体没出什么大问题。金巴利就坐在他病床尾的沙发边,声音里带着股奇异的柔和。
“怎么了,我的羔羊?”
川上临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听着战战兢兢的护士称呼他新鲜出炉的热乎代号。
“baileys,您的伤目前得静养,上次腿上留下的弹孔还没有”
“说到这里,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
金巴利突然发难,他止住护士的话头,面色阴沉而又可怖。
“告诉我,你腿上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
恍惚之间,这张脸奇异的和眼前松田阵平的脸重合起来。
川上临打了个寒噤,一些被强压下去的恐惧立刻疯涨上来。混沌与游离之间,川上临无知无觉的让它把控了好几秒,陷在恐惧回忆里的情绪才勉强抽离出来。眼前的脸已经变回了松田阵平的,而松田阵平还在等他的答复。
“你真的想知道吗?”
川上临从喉咙里溢出一股冷笑,粘稠而甜蜜的腔调宛若暗藏了剧毒的艳丽蝴蝶,正在引诱无知的小动物靠近。
松田阵平于是抬起双眼,浓稠的湛蓝里隐隐包藏着川上临看不懂的情绪。细细密密的,几欲扑出来将他淹死。
“啊,请务必告知于我。”
松田阵平直直往那双霜灰里撞,毫不顾忌。
川上临没由来的一股心悸
“……这是我自己的事,暂时还是不用松田同学操心了。”
他偏过头去不想看对方的表情,于是湛蓝就扑了个空。可出乎意料的是松田阵平什么都没讲,他只是叹息一声,站起身走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离开川上临身边,而是推开了医务室的门,离开这间静谧的屋子。
萩原研二只来得及轻轻拍了拍川上临的脑袋,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追着幼驯染跑走了。
川上临看着那扇门,门外格外明亮。他试探着伸手去碰,被诸伏景光握住了手腕。
“临,最起码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猫眼男人也走出了那扇门,而他的幼驯染在川上临面前半蹲下来,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瘦弱的肩。
“我们是朋友,别哭啊,临。”
他伸手拭去了川上临脸颊上明晃晃挂着的泪珠,金色发丝就像门外的阳光一样晃眼。降谷零也走了。
川上临不知所措的收起膝盖,把自己蜷缩进椅子里。
【“临别哭,大家都没走,就在外面呆着呢,不哭不哭,妈妈抱抱”】
【“乖临哭哭也漂亮么么么嘴一个嘴一个”】
莹莹烛火若隐若现,几欲熄灭。无数回重复上演的剧情倒带重来,人生再次按下暂停键,消失的话语永不再见。
究竟是谁的眼眶里渗出血泪,不该过问的一切都是罪恶。还不明确的前路,耳畔回响起恐惧,谁在半空枯萎?泪水化作尖锐丝雨,铺天而来,一丝一缕狠狠贯穿失约人的心脏。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原来死亡也并不是毫无征兆就会降临的。
节点之前,人皆蝼蚁
可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早在一切最开始时,没人告诉他故事将会这么写下去。
无上无知的神总说祂知悉一切,说祂无所不爱,说祂心怀众人。
可其实根本没有。
这些所谓的妄言都是虚谈,【祂】摇摇头。
【誓言都是做不了数的东西。】
川上临在无数次死亡中学会了漠然不应。死去了□□的魂灵哀哭着,被无形大手推搡着,于是只好跌跌撞撞奔赴下一场轮回,接着再一次从无知中失去一切。
虽已明,可难禁。
答案来的太迟了,真相就变得没那么重要。
在无数场初雪里,视线与视线交错,代表命运的相交线延伸出错误相遇,无法回头的两人走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多少永远破碎在漆黑深夜,白河再次荡起浪来,冲刷干净隐埋在血污里的呜咽。
说不清的话语梗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于是只好咽回肚子里,割开血肉,撕裂出无数难以言明的鲜血淋漓。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个年轻人不由得质问自己。无数次离别中,站在原地的始终是他,被迫走向天平另一端的始终是他,流下眼泪的始终是他,一次又一次和所有人背离的也始终是他。不论是选择还是被选择,答案似乎始终是他。
白纸黑字的讣告接踵而至,从仇恨血海里爬出的怪物面目可憎,却拥有一副他日日所见的面庞。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川上同学,最起码,好朋友之间互相依靠是很正常的事情。”
伊达航轻轻握住川上临的肩膀,面上似乎已经能看到日后的可靠模样,可其实。
“班长才是小气鬼,一次都不来我梦里。”
伊达航转身离去后,川上临小声念叨着,他仍旧低垂着脑袋,毛绒绒的头发胡乱蹭的炸起来。
伊达航自然没听到他在絮叨什么,几个同期好友们此刻都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的树下,松田阵平的脑袋上摞着萩原研二的脑袋,萩原研二的脑袋上又摞着降谷零的脑袋,最后摞在降谷零脑袋上的是诸伏景光。几个人跟叠罗汉似的。
“喂我说,你这办法真靠谱吗?”
还是松田阵平先开了口,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降谷零提供的所谓“创伤疗法”能真的起作用,不过说到这个,一切还得从昨天晚上的“秘密碰头”开始聊起。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宿舍已经全部熄灯。萩原研二带着松田阵平鬼鬼祟祟的往川上临宿舍门口摸去,正好在半道上碰见了目的地相同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于是这四只猩猩一拍即合,转身拉住了刚和自家女朋友打完电话的班长,一场针对川上临的大作战正式开始施行。
【“不愧是你们,六。”】
【“就是说,轮开小群这件事,还是得看看咱警校组哈哈哈”】
【“每个人都有一个他本人并不知道的群存在哈哈哈”】
终于,川上临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年轻旅人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透亮的水珠穿过光的缝隙,裹挟着尘埃坠砸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最后洇入木质地板里消失不见。一珠又一珠,眼眶带来酸涩感,要命的疼痛不肯收手,震颤着血管里奔流不尽的鲜红。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
哪里才算尽头,哪里才算结束?
金色流沙穿透手掌,肉眼难见的大手捏住心脏,哭泣声惊扰起满院落叶,一切悲剧从头再演。
川上临止不住的哽咽着,他不肯让泪落下来,可水珠哪里会让他称心如意?于是一颗接一颗砸坠在地上,终于让某些人慌了神。
“我就说你这家伙的方法根本不靠谱,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松田阵平急切的冲上前去,他一把扯出兜里纸巾,胡乱的给这个年轻人抹泪,萩原研二此时此刻也难以维持住脸上的笑面,慌不择路间竟然一步窜到了川上临身后去。日后被誉为“爆处组双子星”的两人此刻都难得一见的慌了步伐,惊人程度堪比隔壁剧组五条某再也不爱吃某大福。
一向沉稳的老班长维持着不动如泰山的情绪开始安慰人,而提出这个计划的人——降谷零,则是彻底愣了神 。
什么啊?怎么会,这么熟悉?
好奇怪啊。
流泪的眼睛和蜷缩起来的身体,这种似曾相识的宿命感铺天盖地的奔来。古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眼眶便不自觉的开始发酸。
真的好奇怪啊,明明在此之前,应该从来都没见过才对,怎么会?
降谷零直愣愣的盯着那双霜灰色的瞳孔,视线穿过拥挤人群,直直相撞。
“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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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鬼混回来了
原谅我,断更是有原因的家人们呜呜呜,俺的原稿被偷了,真的让我简直活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