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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人的到来
惨白的灯光照在光滑的特制地板上,甄流坐在墙角,四周被一根根冰冷的金属栏杆所阻隔,蓝白的校服上染着几点血迹。这里是特殊部门的临时看守所,几个人将甄流扔在这里,锁上门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令甄流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所以找狱头教训自己的桥段是不会发生了。这是一个单独的楼道,骨白色的墙壁配上灯光让人从骨髓中生出寒战。
甄流头颅微低,凌乱的短发遮住了他额头上的一块血口,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了嚣张的笑容,此时此刻,甄流的耳朵中,希元嘉虚弱的声音传来,“勉强可以支持五个小时左右,我现在就救你出去。”但还没等她进行下一步行动,脑中同样响起了甄流的声音:“慢着,你先去帮我查点东西,毕竟机会难得,顺便试试你的能力。”
“但是要是这个女人中间突然清醒过来的话,或者我控制她的时候露出马脚而被人察觉…”“先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而且这个女人刚下令把我抓起来你就又把我放了,这才引人怀疑。”甄流的语气依旧淡定,“这个女人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接下来你就按我说的做…”
时间过去不久,监控中,师霖步入了一间有着一个大型透明主机的封闭房间中。师霖走到一个延伸出来的小屏幕前,手指在上面飞快的敲打了几下,不一会,调出了三份文件。
第一份是关于近十年漓江市失踪人口统计,文件中写的非常详细,精确到每个失踪人员最后被人见到的时刻,以及这些年相关人员做出的调查报告,甚至还有一些大量同时期失踪人员的汇总,这里面就包含了漓江北路小学和漓江三中的十八位失踪学生,上面还有一些师霖和其他人的调查记录。
第二份则是关于司白这个人,这个特殊部门对他建立的私人档案,本来甄流只是想尝试一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被单独调查的资格的,但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师霖的眼睛盯着屏幕,与此同时,希元嘉也正在将看到的一切复述给甄流。“司白,1989年出生,父母均为外省务工人员,小学就读于江北区临安路小学;初中进入城市读书,就读于江北一中,在上学期间曾遭遇过多次校园霸凌事件;高中就读于漓江二中,成绩中上;大学考入漓江师范学院,毕业后一年内处于无业状态,期间经历过严重的感情问题,之后在漓江二中教书。评价:此人性格偏激,善于隐忍,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犯罪动机充裕,可列为二级观察对象。”
甄流仔细听着司白的经历,又与自己在经历希元嘉的绝望时所听到的司白自己说的做对比,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想了一会,才猛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个特殊部门对司白的评价里没有懦弱!”虽然文件里说司白是善于隐忍,但甄流是亲耳听到司白承认自己是因为懦弱才没有在霸凌中反抗的,况且单纯从他们的文件中也根本无法推断出司白的“隐忍”,不可能把所有的不反抗都解读成隐忍吧?所以得出这个结论,一定是司白又做过什么事,才让特殊部门的人下此评语。
甄流的大脑飞快运转,他捕捉到了一点头绪,并且敏感的抓住了它,但他并没有出言让希元嘉继续查,既然已经以司白的名字搜索过了并且没有他想到的这些,那就说明仅以师霖的权限还不足了解这些司白做过的事,甄流的眼底跳过兴奋,继续让希元嘉转述第三份文件。
这是一份甄流的私密档案,以师霖的权限也只能看到甄流从小到大的生长轨迹,大致就像她说的那样,然后在评价一栏中看到甄流可能与十八人失踪有关,并被列为一级观察对象。
听完关于自己的档案后,甄流脸色凝重,他清楚自己做过的事,虽然做的时候年龄还小,但他自信一般的警察是查不出来的。这时,甄流的耳朵微微一动,皮鞋踏在瓷砖上的清脆声音从远到近,等到脚步声停在了栏杆外面,甄流才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来者。
来的人是个中年大叔,大概四五十岁,一身休闲装打扮,啤酒肚差点顶上栏杆,梳了个大背头,脸上油光满面,一双皮鞋被他撑得变形,胳膊还夹着个黑色皮包,整个人就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
与甄流对视,中年大叔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将胖手伸进栏杆里,并说道:“我叫郝庆,是希元嘉的爸爸。”甄流眼神呆滞的看向油腻男人,一部分是惊讶于他的样貌,一部分则是疑惑于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男人似乎知道甄流的疑问,见甄流没有握手的打算,郝庆也没有尴尬,自顾自的收回手,对着甄流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来找你,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和希元嘉的妈妈一直在美国发展,留希元嘉自己在中国上学,平常我们很忙,一般和元嘉一个月联系一次,上个周我们在与她联系的时候发现她一直不在线,直到前两天我们才发现元嘉已经失踪了。”说着这些,甄流见他脸上有些悲伤,却又不是正常父母发现孩子失踪时的那种,甄流有疑惑,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哦?你问我为什么不是特别悲伤,我很悲伤啊,只是我可能都藏在心里了。”郝庆微笑着回答,然后又继续刚才的话,“既然你现在在这里,就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是个特殊部门,我这些年也有一些势力,一些在外国的产业也和祖国有些合作,所以当我提出要求之后国家就让我来到了这里。而我当然也有自己在调查,我请的一些私人侦探最后查到了漓江二中,里面的一个叫司白的老师很可能跟元嘉的失踪有关,并且元嘉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郝庆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甄流沉默着,直到他再次开口:“我本来今天就要去这个学校的,但就在我准备出发时,这个特殊部门的领导突然告诉我司白刚刚出车祸死了,我感觉很不真实,但他们给我看了现场的照片我也只能相信。然后这个部门的一个叫师霖的女人跟我说她抓到了一个车祸的目击者并且是漓江二中的学生,还说可能和我的事情有关,让我过来看看。”郝庆友善的冲着甄流笑笑,“但我在见到你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现在只是来向你问问这个司白老师和你们学校的一些事情。”
听郝庆说完,甄流一直在沉默,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对郝庆说道:“希元嘉的事情我了解一些。”甄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郝庆眼前一亮,他靠近了几步,大肚子被栏杆挤成了好几条,甄流不管郝庆的反应,继续说道:“她是个很爱笑的女孩,性格有些内向,但对朋友很热情,上个月她就失踪了,但我可以确定她已经遇害了,而凶手就是司白。你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我是不会说的。而如果你有能力的话…”甄流的眼睛对上郝庆的双眼,“就把漓江二中给整体除名吧,他们都做了对不起元嘉的事,没有他们的隐瞒或许真相早已大白,就当是给元嘉一个交代吧。”
郝庆盯着甄流看了很久,最后也没在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直到白色的楼道里再次空无一人后,甄流才在脑中与希元嘉开始交流,“你都听到了吧,我想知道你和这个男人的关系。”甄流询问,过了一会,耳中才传来希元嘉有些低落的声音:“他确实是我爸,但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冷淡,他在美国有好几个女人,我的妈妈只是其中之一,而我也只是他众多孩子里最边缘的一个,而且我还跟着母姓,说实话他这次会来我也没想到,但我也不怪他,这事就这么办吧。”
“唉。”甄流发出一声叹息,他躺在临时看守所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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