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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
张副官伤的不轻,这里又荒无人烟,苏年年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寻找人家,张副官因为流血太多,脸色已经苍白的如白纸,在这样下去他怕是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治身亡,好在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拉牛车的老人,老人直接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老人家中也不算是富裕,但家里的那几间毛坯房整理的很是干净,老人身着朴素,黑褐色的短褂,那短褂虽然打满了补丁,但是洗的很是干净,家里的摆设虽是最普通的陶瓷瓶瓶罐罐,但都摆放的很是整齐,看来这一家子都是一些爱干净的人家。
张副官受的是枪伤,子弹还镶嵌在肉中,从这里到镇上来来回回就要好几里的山路,他的伤口怕是撑不到大夫来,看来只有她自己动手将子弹挖出来了!
她让老伯找来了一把匕首和煤油灯,她拿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后用剪子剪开了张副官的衣袖,在剪开衣袖后,苏年年才看见他的伤口,伤口离心脏很近,稍不留神便会发生意外。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老伯在一边给她打下手,混浊的灯光下正在进行着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眼前的年轻人紧捏一把老汗,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那人是怎样忍受疼痛的。
匕首下落之时,脓血便顺着刀口流了出来,子弹被挖出来的时候,苏年年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眼前的人影变得模模糊糊的,这一次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床上,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疲累。
早在多年前,她被萧靖川囚禁折磨,那时的她虽是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折磨,但是她从未如此的疲累,因为那时的她内心充满恨意,这些恨意支撑着她在崩溃的边缘上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可如今确实有一些不同,她心中的恨意早已被爱所替代,正是因为张副官给了她从小就不曾体会到的爱,才让她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才避免了她的人生一直这样黑暗下去。
原来心痛真的能感同身受,他疼在身上,而她却痛在心里!
萧靖川见苏年年迟迟不归,他慌了!他派人连夜坐上了专列赶往了江南,苏仲没想到萧靖川会突然前来,他一时半会交不出来人,萧靖川放下狠话,人是在江南弄丢的,他们要是找不到人,那他北地的兵马会整顿南下,到时候也怪不得他北川撕毁合约了!
北地和江南之间隔着一张合约,他们谁都不愿意撕毁合约背上挑起内战的骂名,但是现在的局面对江南及其不利,北地因为少夫人的失踪愤怒之下举兵南下,这便是最好的借口。
一方面萧靖川可以借少夫人的失踪正大光明的带兵南下,世人也不会将故意挑起内战的骂名扣在他的头上;一方面他又向世人立下了宠爱夫人,不惜为她南下的好名声,此举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苏府的那些小姐们是第一次见北地的少帅,果然和外界谣传的不一样,精瘦的身姿搭配着天蓝色的军装,英气如皓月般让人不敢亲近,要说江南待的男子都温文尔雅,那北地的男子便是挺拔英气,浑身散发着男人该有的雄性荷尔蒙。
如今正主都亲自来了,四姐儿倒是越来越喜欢如今这复杂的关系了。
她身上的黑色蕾丝旗袍是她专门找德国的设计师制作的,收身的设计让她的魅力不减反增。
她本就长得高挑,平常又会打扮自己,思慕她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初次见面,少帅就这般不领情?”她咬着大红的嘴唇,妖娆的坐在餐厅的座椅上。
这间餐厅是江南最具特色的餐厅,萧靖川只是来这里吃一顿饭,没想到碰到了白府的少夫人。
“白少夫人,本帅和你不太熟悉吧!”萧靖川拿着餐巾擦手,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嘴角微微的笑意似乎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四姐儿倒是招手服务员要了一杯红酒,法国的红酒她经常喝,但是这家餐厅的红酒他觉得味道最是醇正,“少帅亲自来江南接少夫人,想必感情应该很好吧!”
“你想说什么?本帅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时间!”
四姐儿喝了一口红酒,优雅的拿着杯子在手里转动,她太清楚此刻男人的内心了,“少帅的性子太急了,我这个妹妹可是不太喜欢性子急的男人!”
萧靖川到想看一看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本帅的夫人,本帅自是了解,之前再怎么不喜欢,之后依旧会死心塌地!”
“少帅还真是自信啊!我毕竟和少夫人一起长大,我这个妹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能瞧出来一些的,少帅这样的男人在北地可能是每个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良配,但在我妹妹这里却。”她摇了摇头,一脸的否认。
萧靖川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女人,可现在四姐儿的话却让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就断定你妹妹一定是不喜欢本帅,本帅或许是她最唯一的依靠!金钱、地位,本帅都能给她最好的。”
四姐儿轻笑一声,“少帅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要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少夫人身上,无非是觉得少夫人和少帅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少帅将这种特别当成了爱情!”
四姐儿虽是和苏年年不合,但是她是所有的人里面最了解苏年年的,就是因为了解,所以她能从苏年年的眼中看清楚一切,也就是因为她看的太过于通透,才会想着世间的男子皆是薄情之人,那会有一生一世的相守。
“萧少帅,与其守着这种所谓的特别,还不如放下,想一想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她又需要什么!或许别人的一句话,或者是一点点的守护,她都有可能交付真心!”
四姐儿的提示,他是明白人,在想一想那本书里的书签便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信与不信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在临走的时候,四姐儿给他留下了一句话,“少夫人有可能不是失踪,有可能是她自己选择离开,毕竟身边已经有保护她的人了!”
这样一想倒是也有可能,她一直想要离开北地,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肯定不会乖乖的回北川去。
晚间
白府送来了一封信,萧靖川拆开信封,信中只写了一个字—北
萧靖川是聪明人,白少夫人向他透露消息,自是以后若是政局有任何的变动,他萧靖川欠她一个人情。
张副官醒来时已经过了四天,他整整昏睡了四天,这镇子太过于偏僻,有些药材她买不到,为了让他的伤口恢复快一些,她便和老伯的孙女进入深山去挖药材,林子里的药材虽是很难找到,但一些止血的药材到处都是。
虽是将子弹取了出来,但是他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镇子上的药材稀缺,一次也买不了多少,因此苏年年便将从山里采回来的药材晒干,这样也节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下去,粗布衣衫和农村特有的粗茶淡饭,日子虽是过得清苦,但却过的踏实,离开了她不想见的人,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等张副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苏年年却病倒了,那天一大早,苏年年去厨房做早餐时,突然眼前一黑,人便栽倒在地上,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坐着的人是穿着一身军装的萧靖川,她晕晕乎乎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萧靖川则是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张副官,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他,“那你以为是谁?”
苏年年一直在发烧,而且烧的越来越厉害,在这期间萧靖川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伺候过人的少爷也笨拙的学着别人的样子去照顾一个人,虽是笨拙,但却能看出他似乎是变了一些,只是这种变化来的太过于迟了!
一个人的内心若是被别人占据的太多,甚至是将这个人的内心填满,不管你如何改变,她的眼里心里始终是没有你的!
张副官站在外面看着屋内的一切,心底失落到了极点,如今的他早已换上了北川军的军装,那身军装又将他困在了那小小的地方,他没有勇气带她离开,萧靖川的知遇之恩早已压垮了一切,他的犹豫一次次葬送了他们的幸福,也一次次让他在两难的境地上徘徊不前。
屋内的烛火摇曳,萧靖川脱掉了军装,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外面用冷水浇洗自己的身体,他要使自己的体温降下来,等自己的体温降下来后,他便抱着苏年年,这样她的身体也不至于烧的如此的滚烫。
在脱掉苏年年的外套后,她脖子上戴的蝴蝶项链便掉了出来,他从未送过她这个蝴蝶项链,他拿在手里细细的琢磨,最后又戴回到了她的脖子上,即使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依旧相信他们不会背叛自己!
今晚的月亮如此的明亮,亮的抬头都能瞅见月亮上面隐隐约约吴刚砍月桂的影子,月影下的村庄家家都是灯火通明,安静的小路上偶尔有那么几声狗吠,冬日的夜晚总是有些萧瑟的冷风从人的衣服中灌进身体里,冷的直让人打颤!
他不知道在屋外站了过久,双腿沉重的难以行走,侍卫长以为他是在屋外站岗,因为这毕竟是在外面,少帅的安危是他们这些侍从的首要任务。
侍卫长拿了一件军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大大咧咧的样子也着实符合他的性格,“你的伤才好,这些活交给我们就行,你赶快回去,别冻出什么病来,到时候烙下了病根那可就难办了!”
张副官笑了笑,他大伤才好,虽是笑着,但能看出来他的元气还没有恢复好,苍白的脸色依旧没有一丝血色,“你也太小瞧我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侍卫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肯定的赞许道:“老张,这次可多亏了你,要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二爷肯定会发疯的!在苏府,二爷都发话了,要是少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会率军南下,到时候江南和北地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炮火连天了,可见少夫人在二爷的心中份量有多重!”
侍卫长的话无疑是在他的伤口处撒盐,这盐撒的越多,他的伤口就越痛,就越难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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