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已入深秋。
　　亓灿傍晚接到了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他以前的上司。叫他去员工聚会。亓灿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碍于上司面子。亓灿还是把这事儿给应下来了。
　　亓灿以前在公司很敬业。(因为薄帆。)被上司抢着夸。很被上司看中。这次联婚离职，上司还挺可惜的。

　　亓灿换好了衣服。就出门了。住在市中心好处就是不用走太多路。因为这次聚会也在市中心附近。亓灿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
　　亓灿进了包厢里，上司就站起身，迎了上去。亓灿看着上司，笑了笑，问了声好。
　　上司拍了拍亓灿的肩膀，也跟着笑了笑，说到∶“小灿啊，好久不见啊。”
　　“久吗？”亓灿应和了一句。
　　“你走了的这段时间，王领导可是天天叹气呢。”一旁的人抢答到。
　　亓灿想不起来这是谁了。也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是啊，这次聚会大家好好聊啊。”王领导笑着说。
　　包厢里的人也笑着说好。
　　一阵欢声笑语。
　　等聚会结束，已经差不多过了晚上九点了。包厢里的人都喝了不多不少的酒。亓灿也是，被灌了好多酒。等包厢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亓灿也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包厢。
　　走到半路，亓灿感觉肚子里一阵汹涌。他赶忙跑到了公共厕所。进了隔间，就对着马桶吐了。
　　肚子的疼痛感让他难忍。疼的直不起腰。
　　酒喝太多了……
　　亓灿吐了好久，他今天本来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现在激烈的呕吐让亓灿觉得他都把胃酸给吐出来了。
　　亓灿正洗手台接水簌口。肚子里的痛痛没有消失，这是稍微的减轻。他双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头发乱糟糟的洒落在眼前，眼下的淤青衬着苍白的肌肤。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眼里还充这血丝。还有衣领上的污渍。
　　亓灿洗了把脸。走出了厕所，耐不住肚子的疼痛。他没走几步路就找公共椅子坐下了。
　　亓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
　　公共椅子是在人行道上的。旁边正好有个路灯。给亓灿照着亮。
　　路灯的光是暖调的。却没有丝毫温度。
　　洒在亓灿的脸上，亓灿脸上也恢复了一丝气色。
　　休息了一会，亓灿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今天这病是不看不行了……

　　到了医院。亓灿挂了急诊。看病的大夫是一个很有气质的老医生。感觉医术高明的那种感觉。
　　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最后亓灿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胃癌晚期。

　　亓灿傻了。有些不可置信。虽然质疑老医生的医术是一件很不尊重人的行为，但是还是问了出来∶“医生，是不是……误诊啊……”亓灿现在说话都有些口吃。
　　医生正在看亓灿身体检查的报告。听闻抬头看着亓灿，神情中带着怜悯。说到∶“胃癌是很容易误诊。但是你这种情况有百分之八十是确定了。”感觉自己话说的有一些重，有安慰到∶“不确定也可以去别家医院查查。好好吃药，尽早做化疗。”
　　亓灿呆呆的点点头。眼神空洞。深的看不见一丝光。

　　离开了医院，亓灿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一边走着路，眼睛还离不开病情诊断书。
　　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
　　心里一直念叨着。
　　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十二点了。月亮已经挂到了夜空。还有满天繁星。
　　亓灿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了那张破纸。将纸收了起来。
　　亓灿的脚步挺下了。他多么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到了嘴里。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没有带打火机……
　　亓灿叹了一口气，有默默把嘴里的烟放回了烟盒里。
　　路灯亮着。亓灿不想走了，干脆就坐在了不远的阶梯上。
　　亓灿划着手机屏幕。感觉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真他妈烦。”亓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把手机往旁边一放，亓灿感觉一阵酸涩感涌上心头。接着就是红了眼眶。
　　落下了一滴泪。
　　接着是止不住的泪。
　　亓灿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眼泪在落。把被冷风吹的干涩的脸打湿。脸上的泪水被冷风吹干了。更加冷了。

　　薄帆，深秋了……
　　我依旧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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