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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黑蛇慢吞吞地咬着衣服滑进来,头上还顶着一双鞋,它兴高采烈地滑到余安身后,用头去顶蹲着的余安。
因为它的到来,原本凝滞的空气又忽地恢复正常,巫尧的视线也移到黑蛇身上,黑蛇没有理会巫尧,只眼巴巴地看着余安。
余安听着动静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回过头看见比他腰还粗的蟒蛇的时候,他真的一瞬间吓得手脚都僵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从黑蛇身上取下了衣服和鞋子。
鞋子还是完好的,只是这衣服嘛。
余安手一抖,充满个性的两个洞洞就露了出来,还特别有设计感地开在胸口位置,十分巧妙地帮主人达成节省衣料的目的。
余安举着衣服,目光逐渐移向黑蛇,黑蛇缩小身子,痴迷地望着余安的鳞片,小尾巴时不时地往鳞片上蹭。
好一条小色蛇。
黑蛇正试图跟白色蛇鳞贴贴的时候,忽地被余安捏住了头,然后被迫抬起来跟他对视,余安皱着眉,漂亮的眼睛因为情绪显得格外灵动。
黑蛇呆在原地,舌尖快速地吐出收回,圆圆的小眼睛地跟余安对视,末端的尾巴又开始啪嗒啪嗒地甩。
由于这次变成小型蛇,啪嗒声也跟着小了很多,不过它的热情还是不减。
余安一气之下动了手,但真的把黑蛇控住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它了,毕竟看黑蛇的样子就知道它乐在其中。
他思来想后,最终特别认真地对黑蛇说:“下次不要这样做,听到没有?”
黑蛇尾巴一扭一扭的,小眼睛乖巧地盯着余安,余安被盯得心头一软,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它的头。
黑蛇的头光滑柔软,一捏就从小圆脸塌成小方脸,原本在认真说教的余安捏着捏着就玩了起来。
黑蛇压根没发现余安在生气,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加速甩尾巴,作为一条拥有高智商的蛇,它成功把自己活成了狗。
巫尧望着自己丢人的分|身,有一瞬间很想把它丢出去。
余安看见它小尾巴后,最后一丝脾气都没了,继续对它进行说教:“你把我衣服都咬坏了,那我不就没衣服穿了么?”
黑蛇吐出蛇信子,好像在认真思考,随后它把身子缠上余安的手,伸长小尾巴指向白色衣服,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余安沉默着,把这条蛇从手上扯下来放到地上,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向旁边的巫尧,“你是不是故意的?”
巫尧看着黏在余安旁边的小黑蛇,随后又看看写满不开心的余安,冷静地说:“没有。”
才怪。
余安不信他的话,闷闷地把黑蛇朝他递过去,黑蛇委屈巴巴地被巫尧拿着,恨不得时刻贴着余安。
它急得嘴里嘶嘶叫,我的鳞片,我的!
巫尧冷静地把它放到地上,黑蛇正准备溜走的时候,巫尧的手就压了下来,“你肚子还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余安摸着肚子,犹豫地摇摇头,说来也怪,刚刚明明还很饿,结果吃下一个果子后就好多了。
巫尧顺着余安的动作看向小肚子,小肚子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不过巫尧知道那儿的模样,毕竟他钻进去过。
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鼻尖仿佛又环绕着那股暖和的气味,犹如被红烛哄暖的鸳鸯帐,带着隐秘的情|欲。
巫尧想到这儿,心里一动,不由得流露出期待的神色:“要不要睡觉了?”
余安刚刚坐上草席,闻言啊了一声,眉目间笼罩着迷茫,他微张着嘴唇,片刻后才回应道:“好呀。”
“不过会不会有点早啊?”余安看向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天边都被染黑,偶尔能看见几只飞鸟。
“毕竟夜晚没什么玩的。”
就只有睡觉了。
听着似乎是这个理,只是余安总觉得哪儿怪怪的,连带着他的耳垂都染上一层红意,“这样啊。”
他呐呐地说,心里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听过的说法,说的是古人孩子多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晚上只有“睡觉”这一个娱乐活动。
想太多了,余安挥散脑内污污的想法,抬眸朝着巫尧看去,巫尧朝着他笑,语气温柔地说:“走吧。”
他嘶哑低沉的嗓音,宛若一条毒蛇发来的诱哄。
——
余安刚刚的推测没有错,最里面确实是巫尧的卧室,而且只有一张小床,床上所有床具都是单件的。
“我们睡一起吗?”余安犹疑不定地问。
巫尧站在床边看向他,余安手按在门框上,小脸写满纠结,眉毛都皱了起来,显然跟巫尧睡一张床这件事对他来说很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特别在巫尧明显没有抱有好心思的情况下,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身体好好考虑一下。
哪怕对方看起来还是一位少年。
“那你睡这儿吧,”巫尧说着往余安的方向走过来,“我到外面去。”
余安看着眼前的巫尧半天没有回过神,“你不睡这儿吗?”
巫尧心思绕了一圈,随后垂下眼帘,低声说:“毕竟你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而且,我现在也不太需要睡觉了。”
他说的是不太需要睡觉了,但表情却表现的是:我太需要睡觉了。
而且我想和你一起。
余安见到他这样子果然欲言又止,显然被他的模样骗了过去,但还是没能真正的开口,巫尧注意着他的动静,很有技巧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音很淡,一下把余安的情绪牵扯住了,他下意识阻拦住巫尧,等巫尧真的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莫名不好意思起来,轻声说:“要不还是一起吧?”
“毕竟是你的房间。”余安呐呐地说,红色的耳垂漂亮极了。
在一片夜色中,巫尧准确抓住他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青涩美好地宛若水滴滑过干涩的喉咙,引来更多的渴望。
巫尧轻轻碰上他的手,咧开嘴笑起来,“好啊。”
真正要开始睡觉后,余安反倒睡不着了,这个床虽然布置的很柔软,但他总觉得不舒服,特别在旁边有个人的情况下。
巫尧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左右翻滚,没有半点停歇的倾向,“睡不着吗?”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冷,把余安定在原地,余安委屈地嗯了一声,朝着他的方向转过身,“可能我白天睡多了。”
白天由于身体的异常,基本上都在昏迷,自然睡得多,而且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黑蛇当着他面把公门岳吞下去的场面。
蛮吓人的。
特别这条蛇还躺在他们床下的时候,余安想到这儿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坐起来,往窗户的方向摸索过去。
他身上穿着巫尧的衣服,不过这次好歹是有裤子了,不过是条短裤,而且格外宽松,可以方便别人的手伸进去那种。
床很小,他一动作,床就发出吱呀的轻响,光滑的腿也不小心挨到了巫尧的脸。
巫尧下意识往那边蹭了一下,余安被他动作逗得笑出了声,“干嘛啦。”
“好痒的,你别闹。”他说话声都有点抖,显然被巫尧蹭腿的动作给欺负到了,手也跟着往巫尧的方向探。
巫尧感受着他的手软软地触碰上来,随后试着把巫尧有点笨重的头往旁边移开,他一边移动,一边小声地念:“离开点啦,别蹭我。”
余安声音很小,就像在撒娇一样。
巫尧莫名想起村里人闲聊的一个故事,大概就是寡妇总会在晚上叫男人来,随后又催着人离开。
他们说这个叫偷情。
巫尧轻轻地捏住余安伸来的手,随后他满意地听见余安被惊地呼吸重了一声,“你干嘛呀。”
巫尧只是握着,他对手的温度总是情有独钟,特别是从余安身上散发过来的温度,总会让他想起一些很温暖的事物。
阳光下的木椅,还有孩童送来的果子。
余安发现挣脱不开,索性放弃跟他争论,另一只手继续往窗户探,他成功把盖着的绿叶掀起一条缝隙后,他就顺着这条缝隙朝外看去。
屋内的遮光性很好,比外面暗了不止一个度,余安就像躲在小木箱里般观察着四周,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睡不着,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一些东西,余安不由得惊奇地发出声:“咦。”
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正不紧不慢地走在村内,宽大的兜帽把他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不过看身高,大概率是个高大的男性,毕竟很少有女性能长到这么高的。
巫尧听见他声音,跟着撑起身子,“怎么了?”
余安转过头,“我好像看见巫村的人了,穿着白衣服。”
巫尧就没接着凑过去,巫族人早都死了,现在巫村里的“人”都是披着白袍子的蛊虫,一掀开下面都是虫子,现在正是毒虫活跃的时候,被余安看见也是正常。
所以闻言他只是嗯了一声,随后提醒到:“早点睡吧。”
免得被吓着了,他是好心的,但余安却不领情,很不开心地说:“我又睡不着,看看怎么啦,你要睡就睡嘛。”
话里带点嗔,巫尧撑着身子坐在他旁边,听着他说话声笑,笑完后轻声说:“那你眯一会儿。”
“总比不睡觉好。”
余安没有听从他的建议,继续趴着窗户看,这次还把叶子往外移开了点,白袍子的人似乎是注意到这儿的动静,就侧过脸朝这边望来。
由于那人戴着兜帽,余安看的并不清楚,只能看见那人硬朗的下巴,那人朝这边望了许久,随后才慢慢离开。
那人走后巫村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余安看着同样的景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松开叶子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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