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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父亲”
走，真的可以吗？
周围静得出奇，江瑞东张西望着，鼻子一抽一抽的，犹豫了一下，弱弱的说:“叔叔，您……为什么？我，我……”
男人好像并没有把小孩儿的话听进去，抱着他走出了黑夜，丢下一句:“格恩，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不等对方回答，叫上一个人离开了。
“你不想跟我走？这附近好像有一个孤儿院，是吧，瑞，你想回去吗？”
被问话的江瑞咬着唇，不觉眼眶又红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脱开男人的怀抱。
“你在担心，对吗？”男人从来没有用这么好的耐心对着一个孩子，语气不由放柔了些，却还是夹杂着几分冰冷，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江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在确认，又像是在否认。
“为什么要担心？如果我说我会处理好的，你还愿意跟我一起走吗？嗯？相信我，瑞，我养着你。”
男人把江瑞抱进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跟着的那个人关上了车门，坐到了前座。
车子启动了。
没给江瑞任何反驳的机会，走了，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可能是黑暗的地方。
他沉默着，沉默着默认了这一切。
长时间的沉默有些压抑，江瑞把自己死死的裹在暖和的大衣中，只留了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
他悄悄看了眼男人，又缩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男人似乎很疲倦，枕着脑袋轻闭着眼。
却在江瑞转过头的时候浅浅睁开，琥珀般的眸子深深地又一次打量着正望着外面的孩子，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需要的只是一把乖乖听话的利刃，而这把利刃必须要他亲自打磨。
他要这个孩子的一生中只有他这一个支柱，离了他，他什么都不是。
刚学会说话的幼崽什么都不懂，但这个孩子是匹幼狼，他要把他的尖牙给一一拔掉。
外面灯火通明，绚烂的亮点映入眼帘，江瑞好奇的四处张望。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夜晚，他以前的那里只有黑夜，任何光影都见不着。
……
路程好像漫长无比，仿佛永远都到不了最终的目的地，路曲折曼延，崎岖不平。
是刚萌芽的希望，还是即将降临的黑暗？
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渐渐的。
行驶的路线偏离了喧嚣的闹市街巷，驶入了无人探知的小路边，停下。
江瑞的好奇还没有结束，仍东张西望着，但是，他瘦小的身子却在小幅度的颤抖。
怕，他还是害怕的。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简直像极了他曾经的那个“家”——但利孤儿院。
他不想再回去，也不想又生活在黑暗的房子里。
畏惧，期待。
极性的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矛盾对于五岁的他来说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像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江瑞把头缩了回去，整个人蜷着一动不动。那个人似乎还没醒，前面的大叔也没有喊，他想看一眼，但恐惧占据了整个大脑，还是不敢的。
恰在这时，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男孩儿的身子猛得一颤。
“江瑞是你的中文名对吧？”
江瑞才五岁，哪里知道什么，只是听见那个人在叫他的名字，便迅速地点了点头了。
然而那个人没有说任何了，这不禁使江瑞胆战心惊的，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僵硬不听使唤的把头转过去，才转到一半就不动了。
他不敢看那个人的，他怎么敢呢？
“转过来，瑞，难道没人教你最基本的礼貌吗？你应该看着我。”
江瑞心中咯噔一声，敲响了警钟，他扒开白色大衣，小心地探出一个头，扭头看向那个男人。
刹那间，仿佛是错觉，江瑞看见了光，而那束光正不偏不倚地扬洒在他的身上——他注视着他。
男人在笑，琥珀般的眸子浅浅的，薄唇轻扬，仔细看去，额间有些虚汗，他招了招手，声音却是冷的：“过来。”
江瑞没理由拒绝，也清楚自己不能拒绝，两只小手紧抓着大衣，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男人有点不耐烦，大手一捞，将江瑞拢入了怀中。
“我叫柯普斯·奥里，记住了。”
柯…普…斯？
奥……里？
江瑞缩在柯普斯的怀中，使劲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带走了你，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奥里家族的一份子，你的名字就叫德瑞·奥里。”
“我是你的监护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父亲。当然，如果你不想，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柯普斯。”
江瑞眼角发酸，下意识的把柯普斯抱得紧紧的，在柯普斯的怀里蹭了蹭发痒的眼睛，含糊的叫着:“柯，柯普斯……”
“嗯，瑞，我在。”
“我，我会乖乖的，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吗？太黑了，我，我害怕。”
“柯普斯……”柯普斯没有说话，他小心的又叫了一声。
“好。”
……
……
“你会成为K·R唯一的继承人，甚至整个hei道的最高掌舵者。”
这句话我想我是说过的，瑞，不过你可能已经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柯普斯见到他心里想极了的男孩儿，冲了一个冷水澡后 ，穿着黑色浴袍坐在床头，看似平静地抽着烟。
可能是激动占据了心头，他今夜注定没有好觉。
夜还是漫长的，漫长得仿佛仍停留在那孤寂的八年中。
他本来是不抽烟的。
但曾经二十年的贵族修养终究抵不过他八年的痛苦。
此时，他深深陷入了矛盾的挣扎中。他到底应该拿他怎样才不会让他总想着离开？
把腿打折？骨头太硬。
手脚挑断 ？太可惜了。
又疼又疼，他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让他疼呢？
柯普斯掐灭烟，认真的想了很久，接着关了灯，紧紧搂着江瑞，如野兽般的锐眸盯着他。
怎么办？
他想弄坏他，就像小孩子手中的洋娃娃一样。
他期待着，自己怀里的这个独一无二的洋娃娃会不得不依赖他。
他也知道，江瑞恨死了他。
他也想对他好好儿的，可是小家伙总是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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