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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清晨，早读结束，走廊上吵吵闹闹，各个班级的同学抢着去公共饮水机灌水，笑声、交谈声、脚步声混在一起，给本来寂静的五班添上了人气。
注视着陈周翊第不知道多少次挠头，张宇恒终于看不下去了。
“哎，别沮丧，”张宇恒屈起手指敲了敲陈周翊的桌子，“和许岁有关吧？来，说给哥听听。”
张宇恒一只手勾着陈周翊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
“昨天下午，她撞你怀里的事，我可看见了。”
陈周翊先是惊讶于张宇恒的眼尖，随后又因为他直白的描绘，染红了耳朵，沉默着不说话。
张宇恒看着这样的陈周翊不自觉“啧啧”了两句，“陈老六，你也有今天啊。”
陈周翊叹了口气，人往椅背上一靠，手中的笔一松便滚落在桌面上，他仰了仰头，喉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滚动，勾人的很。
“我......你知道我的情况，”陈周翊笑容苦涩，“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喜欢谁。”
张宇恒难得沉默严肃，不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良久，他抬手拍了拍陈周翊的肩，相顾无言。
陈周翊看到张宇恒关切的眼神，牵动了嘴角，端正坐姿后重新开始学习。
我希望我此刻争分夺秒的努力，能够再靠近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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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刚刚交完作业，收到老师要求，正在统计历史需要提高训练的同学，所谓提高训练，就是多做几张试卷。历史马老师是个佛系心态，能交给许岁这个课代表做的事，都交给她了。
许岁统计完后，看到张宇恒的名字排列其中。抬起头，望着张宇恒和陈周翊的背影良久，还是决定起身去问问。
许岁的脚步很轻，走得也慢，可再慢也只是几步路的事情。
“张宇恒，历史提高要参加吗？”许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宇恒，好像再看不见任何人。她忽略了陈周翊突然停下的笔和微微蜷缩的手指，却没有忽略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她仍然渴望他的目光。
“我？不用了吧。”张宇恒脸上带着笑，“客气”地回答道。
“好，你参加。”许岁扭头就走，徒留张宇恒在身后哀嚎。
陈周翊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右边生无可恋的张宇恒，终归是笑出了声。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陈周翊又转向窗外，出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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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电影和莫名到来的晴天一样，令人意外。
李桥在数学课下课后突然宣布下午的班队改放松活动，是学校的临时安排，因为时间过于匆忙，只能用来放电影。
班长苏杰站在讲台上主持秩序，没了老师的管辖，这群“乖孩子”一下释放了天性，讨论和嬉笑的声音此起彼伏，青春盛歌的尾声于无人注意的角落敲敲奏响。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的呼声最高，这场放松活动终于在喧闹的人声里拉开帷幕。
许岁起初看得很认真，她欣赏哈利的勇敢，也羡慕这群小伙伴彼此信任的友情。渐渐，她的目光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陈周翊。
陈周翊看得很认真，眼睛也不见他眨了几下，教室里关了灯又拉了几片窗帘，电子屏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光影于须臾间转换，像是跃动的火焰，他的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互相搭着挡在嘴边，许岁有些看不真切。
我不想太快毕业了，我不想这么快和你分开。
许岁难过地想。
“当你满心害怕一件事情，希望时间能够放慢脚步时，时间总是不会满足你的愿望，反而会加快它的前进速度。”
一句台词混着风突然穿过许岁的耳朵，恰好映照了她的心境——这又像是命运随手丢下的警告。
许岁从不否认自己的纠结与懦弱，这份现在看来还算赤忱的感情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她自己也说不清。
许岁匆匆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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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后，也到了晚饭时间，班上同学二三结对地离开，只剩下几个人仍然留在教室里。
“林迩，帮我带个茶叶蛋，我就不亲自去了。”许岁边整理桌子边对着林迩说，
林迩朝许岁伸出手，许岁麻溜地给了自己的校园卡，看见林迩离开后，许岁也不再嬉笑，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补作文。
陈周翊没有去食堂，今天太热了，他决定下课后出去灌水，准备回教室写作业。
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一跨进教室的大门，就清晰地看见许岁。她的表情严肃认真，但仔细看，又能看到她因为烦躁而敲击桌面的手指。
陈周翊突然笑了一声，今天早上来问张宇恒的时候，许岁也是这副模样，像一只被抢了玩具的猫。
平日里，大概是许岁的注视太明目张胆了，陈周翊忽视不了，只能熬着。等许岁不看了，才能塌下肩膀，松口气。
陈周翊想起了昨天那场暴雨带来的好运，他再次闻见了许岁身上的栀子香。
陈周翊放在裤腿两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趁许岁没注意到时收回视线。
尽管心动，但直到现在，他仍维持着自己做好的决定。
喜欢你和在一起不是绑定关系。
我想，祝你在未来的路天天开心，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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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大脑已经宕机了，她实在编不出来，暂时放弃。
没了一排同学的阻挡，许岁这次抬头终于能不受遮挡地看见陈周翊。
许岁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在这本棕色的本子上写下关于他的不知道第几个句子。
他像什么呢？
像六月山间的风，像九月高悬的月，像十二月飘落的雪——他是我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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