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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幸塞外--情愫!
赫雅与李德全侍奉在皇上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朝塞外行去,一路上,康熙每天照常批阅奏折,颁布诏书,可谓是时时不忘朝政。就这么走了大概一个来月,他们到达了热河,便在行宫里停歇了下来,接受着蒙古诸王的朝见。
时光飞逝,赫雅觉得出巡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皇上带的太监宫女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和李德全在照顾着皇上,这让她觉得日子过得特别的充实。这一路上,各个皇子跟随着皇上,不管风吹日晒,都背着箭筒挎着弓箭骑在马上,不论是奔驰抑或是勒马,不论是年幼的小皇子抑或是年长的,都是身手矫健,赫雅不禁感叹,真是虎父无犬子呐。
皇上每次巡幸塞外,都要进行行围,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在热河行宫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每日里都有皇子、侍卫等进行打猎行围,几乎每个皇子每天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获,这使得皇上的心情颇为愉悦。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特别特别的蓝,赫雅有种错觉,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云层。皇上今天早早的起了床,这会儿坐在围场外围,李德全和赫雅站在身侧,后面是一众侍卫。皇上面前的广场上,这会儿设置了箭靶子,皇子贝勒与侍卫要进行骑射比赛。赫雅看着场上的人们骑着马来回穿梭,在马背上拉弓射箭,有时正中红心,有时偏离一些。皇上突然就开口说话了,“丫头,马上功夫怎么样啊?”
“回皇上,不怎么样。”
“哦?是真的不怎么样,还是怕朕趁机让你露两手,所以敷衍朕呐?”皇上微笑着回头看了看赫雅。
赫雅看了一眼皇上的笑容,怎么都觉着皇上的笑别有深意,可是她确实不想在此骑射却是真的。皇上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便小心翼翼的站着。
就在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场上的情况的时候,万里晴空突然飞过了一只鹰,那鹰一声长鸣,吸引了场上观看比赛的人的注意。皇上抬头看了看,站起来跟着鹰飞翔的轨迹走了几步,一时兴起,命令身旁的侍卫拿来了弓箭,上弦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何等的神武,看得赫雅满心的崇拜与欣赏,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良久,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场上的混乱。
原来皇上射下来的鹰,落在了骑射场上一匹奔跑的马的眼前,马受到了惊吓,便狂舞乱跳了起来,要不是骑马的侍卫反应快,及时抓住了缰绳,便可能已经被这马从马背上甩了下来。等到赫雅反应过来,适应了眼前的变化之后,便看到那马冲着万岁爷的方向狂颠了过来,这情景使得骑射场上的所有阿哥和侍卫都停了下来,有的驾着马躲避着疯狂的马儿,有的勒马转身看着这惊险的一幕,一时间都忘了要作何反应。赫雅看着疯狂的奔过来的马儿,第一反应便是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到了万岁爷的前面。谁知人刚到万岁爷身前还没有站稳,便被同样冲过来的李德全撞了个踉跄,李德全一边护在万岁爷身前,一边冲着侍卫吆喝着“护驾”。侍卫统领带着一队侍卫便挡在了万岁爷的前面,全都凝神戒备盯着受了惊吓的马,站在前头的侍卫统领等到马儿奔的近了,几步上前一个回旋踢,踢在了马脖子上,竟然将马硬生生的踢倒在了地上,想是那一踢怕有千斤重的。马背上的侍卫就地翻了个筋斗站定后,便急忙跑到了万岁爷身前请罪。
看到侍卫统领命人将马拉了下去,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唯独赫雅一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经意的抬头瞧了一眼,见李德全正在奇怪的看着自己,赶紧收回了笑容,跟在皇上身后走着。
被这匹马这么一闹,皇上也没了兴致,便回行宫歇息着了。李德全和赫雅在屋里照顾着皇上的起居,吃过午膳之后,一时食困,万岁爷坐在案桌旁小憩。李德全使了个眼色,将赫雅叫到了一边,“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从围场回来一直神情恍惚的,怎么?被吓傻了?没见过世面!”李德全看赫雅从围场回来之后,一直呆呆傻傻的,像是丢了魂,怕她因此出了什么差错,便叫道一旁训斥几句。
“是,公公教训的是,雅儿定当记在心上,下不为例!”赫雅今天心情高兴,就对李公公的批评照单全收了。
不过,这可是把李德全给弄懵了,这丫头今天太奇怪了,平时给这个丫头训话,这丫头是从来不理他的,就算是理了也是带着不耐烦的,像今儿个这般听话的倒是从来没有过的,难不成真是给吓傻了?不是吧?
李德全下意识的就拿手试了试赫雅的额头,惊得赫雅往后退了一大步,李公公:“没发烧啊,嘶,奇怪!”
“公公!”赫雅语带责怪的叫着,“好了,雅儿不会神情恍惚了,一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公公就放心吧!”说完转身准备走,可是又回头看了看李德全,偏着头思索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雅儿今天心里高兴,高兴的。。。,总之,是特别的高兴!”
“有多么高兴啊?”赫雅和李德全说话间,连皇上什么时候醒得都不知道,被皇上这么一问,两人赶紧就往皇上身旁移去。
“奴才(奴婢)该死,惊扰了皇上休息,望皇上恕罪。”两人一同跪着说。
“都起来吧,不是你们扰醒朕的,”听皇上这么说,赫雅和李德全都准备起来,谁知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朕压根儿就没有睡着,”赫雅听到皇上这么说,一个踉跄,又差点跪在了地上,被旁边已经站起来的李德全一把扶住了。
皇上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他们,这会儿,抬头瞧了一眼一脸震惊的赫雅,又转开了头。赫雅看着皇上转开了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得逞的笑容,那么的快,快的她都要以为那是错觉。
但是,皇上那句“压根儿就没有睡着”是说给她听的,这点她是肯定的,皇上是想告诉她,她和李德全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本来她和李德全的对话也没什么的,但是发生了在围场的事情之后,她的话便显得有点不合适了,尤其是那句“今儿特别高兴”。
说起在围场的时候,就在赫雅和李德全都冲到皇上面前挡驾的时候,就在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匹受惊吓的马儿身上的时候,就在那匹马快奔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皇上一个不易察觉的动作,抓着赫雅后腰的衣服,将她往后拉了拉。皇上怕赫雅有危险!皇上这个动作对于皇上自己来说,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看到马儿奔近,便想到雅儿这丫头可能会受伤,伸手便去将赫雅往后拽。
赫雅先是愣在了当场,当她意识到皇上这个动作的意义的时候,幸福的感觉瞬间将她包围了,心口满满的、涨涨的,她都想对着长空,大声的呼喊,一高兴她便笑了起来,在那种场合下,看在别人眼里,她的笑容显得很是诡异。
后来皇上回来行宫,她和李德全伺候着皇上梳洗、用午膳,她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在李德全的眼里,便是“神情恍惚”了。可是她心里高兴,便对李德全的批评也照单全收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不该在后面再加一句她今儿高兴,一个姑娘家的,心爱的人关心自己,便高兴的神不守舍,不合礼仪也就算了,还被那个人撞个正着、戏弄了一番!吓得赫雅差点跌回了地上,幸好李德全扶了一把。
赫雅一边为皇上更衣就寝,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她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按照白天在围场的情况来看,皇上心里是有她的,要不然也不会怕她受伤,在那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将她拽向自己。可是皇上这段日子,每当她看着皇上的时候,皇上总会刻意的回避她的眼神,她也是能感觉到的。本来她是打算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安安分分的就好的,可是今天的事情是彻底把她弄糊涂了,让她觉得如果她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她会后悔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之前的担忧又回到了她的脑子里,万一皇上将她调到别的地方当差怎么办呢,她是舍不得离开皇上的啊,唉,真是愁人,愁死人了!
皇上看着赫雅的脑袋在自己身前晃过来晃过去的,晃了半天也没有将胸前的扣盘解开,皇上知道她心里有事也不催促她,任由她在那里仔细地解着。可是旁边的李德全看不下去了,十分刻意的咳了两声,总算把赫雅的思绪咳了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看到皇上也在看着她,眼里有着笑意,她觉得“轰”的一声,身体里的血液便全部冲到了头上,脸上热辣辣的,惹得她十分的不自在,这样一来本来就一直解不开的扣盘,彷佛扣得越紧了,死活都解不开。皇上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心的拿开她的手,自己动手解了起来,她不敢看皇上,赶紧低头去解腋下的扣盘,谁知却被李德全接了过去了。她退了开来,看着李德全在那里窸窸窣窣的为皇上宽着衣,见皇上向她望了过来,她突然就变得手足无措了,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儿,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皇上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雅儿,这儿用不着你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赫雅低着头,转过身,行了个礼,便匆匆的退了出去,她靠在门外的墙上,这墙被晌午火辣辣的日头晒得热烘烘的,可是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那么的强烈,彷佛要从她嘴里跳出来一般,她痛苦的捂着胸口,朝着自己的小偏房走去,皇上是知道自己的感情的,所以才会有白天的戏谑和刚才别有深意的眼神,可是自己今后到底该如何面对皇上呢,唉~~,恐怕又是一夜无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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