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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放开我。”
“不行哦,将军。”
“……还有人看着。”
“让他们看嘛。”
闻言,下人们都迅速转过身去,生怕看到些不该看的,然后被挖眼珠子。
陆镇渊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轮椅的扶手,沉声道:“行,你来吧。”
来送行的陆花朝倒是忍着笑,没有移开视线。唉哟,她的弟弟好像挺有妻奴潜质。
何承君笑得甜美,把陆镇渊……抱上了马车。以一种,不太适合抱男人的方式,俗称,公主抱。
这个姿势更突显他们的体型差。何承君并不矮,只是在他怀中身材高大健壮的陆镇渊的衬托下,显得纤细一些。即使是他抱着陆镇渊。
虽然陆镇渊拒绝过好多次,但很可惜主动权并不在他身上。他已经羞愤欲死。
算了,媳妇就是要宠着,他喜欢就顺着他吧。陆镇渊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何承君也踩着小凳子上去,告别了陆花朝,帮他摆好坐姿,放下帘子,坐到他对面,把两人之间有些碍事的桌子挪到旁边。
·
马车突然狠狠颠簸了一下。
何承君正支起身子去拿桌子上的糕点,被颠得一个趔趄,往前摔去。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陆镇渊也皱着眉睁开眼,眼疾手快拉住了何承君的手臂往自己这边带,才让他的脑袋没有和地板亲密接触。
可是何承君此时趴在他腿上,他脸色微红,低头心有余悸地喘息,使热气尽数喷在陆镇渊的腿间,左手上细汗的温度也印在他大腿上。
他还扯着他的右臂呢。何承君右半边身子紧贴着他的小腿,胸口正顶着膝盖。渐渐放松的身躯变得柔软起来。
陆镇渊:…………!
夏天穿的的衣裳自然不会多厚。他的腿是没好透,但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腿间……咳,这个不能说了。
就挺不妙的。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
何承君抬头看他,“将军,我……”
“你们在干嘛?我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马车内的两个人齐刷刷看过去。
穆子清掀开了小窗的帘子,倒挂在那儿,头发颇惊悚地垂下来,用一种诡异的眼神审视他们。
何承君轻咳一声,借着陆镇渊的手起身,端正地坐在他旁边,颔首道:“穆公子。何事?”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骑马有点累,看不惯某些人坐马车,来车顶坐会儿,顺便打个招呼。”他又放下帘子,缩了回去。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何承君酝酿片刻,“是我不小心,这次多亏了将军。”他笑道。
“没事就好。”
他才发现陆镇渊的耳朵有些红。
于是他凑过去,轻啄陆镇渊的耳廓。
绯色隐隐蔓延到面颊。
马车里灯光昏暗。
颠簸下,一束阳光又从帘子的缝隙,突兀地投进来,在何承君脸上一晃而过,短暂照亮了他眼底缱绻。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陆镇渊心底猛跳。
“将军,闭上眼。”
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又一只抬着他的下巴。一双唇吻上他。
陆镇渊扣住他的后脑勺。短暂温存。
不需要什么理由。但也许多亏了暧昧的光线。
·
晃晃悠悠了一路,终于到了青州。
青州,江南最富庶的地方,名不虚传。三面环着低矮丘陵,连绵起伏,青江从那里流淌;一面临海,码头上停泊着零散几艘西洋的船只;街里坊间热闹非凡。
钦差到地方办事,理应先去当地衙门打个招呼。
一架白蓝二色,精致又华美的马车与他们同时停在知府门口。
何承君先下了车,担忧地在下面看着走得不大稳当,但坚决不要他扶的陆镇渊。
陆镇渊身子一晃,何承君下意识伸手,却见他下一刻便扶着车门站稳了,他道:“没事。走吧。”
穆子清也从车顶跃下来,自顾自离开,也没说去哪。反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此时那辆华丽的马车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随后一位与马车外表极相称的年轻女子走了下来。
她容颜姣美,气质娴静,着一身水蓝襦裙。
何承君看过去,便停住了脚步。
“阿姐,好巧。”
那女子对上了何承君含笑眼眸。她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惊喜唤道:“何承君!”
何承君的右眼皮控制不住跳了一下。
下一刻,何涟清便顺势往何承君侧腰一个飞踢。丝毫没有方才大家闺秀的气度。
他配合地叫道:“痛!阿姐又变厉害了。”
陆镇渊知道这下力道不重,便只点头道:“何小姐。”
何涟清恢复矜持,对陆镇渊微微颔首,道,“这位就是陆将军吧,还请不要见怪。我们进去再说。”
·
任锦逸早就知晓他的行程,掐好时间等在大厅里,是以何知州与夫人见到他们也并未太惊讶。
而且众人都知道了陆镇渊是何承君的结婚对象,不必再解释。他的家人看起来都接受良好——毕竟他很早就向家人坦白了自己的性向。
多亏了这一家子都是人精,以及任锦逸那藏不住事儿的嘴。
何涟清嫣然一笑,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罢福了福身离去。
五人一阵寒暄过后,任锦逸问道,“青江那个事儿你打算怎么搞?”
“就那么搞呗。带我看看情况,然后写个治水方略,再叫小神医给你们治治病。”何承君被他同化,努力忍住翘二郎腿的冲动,“你说带我见个朋友是吧?”
陆镇渊第一次听何承君用说得上狂放的语气说话,愣了一下。
“嗯,先干正事儿吧。我估计你俩会聊得来。”他笑出两颗虎牙,搂了搂何承君的肩膀,还要揉乱他的鬓发。
何承君拾起桌上折扇打他的手,笑骂他有病。任锦逸就反击悄咪咪挠他咯吱窝,两个人闹作一块儿。
陆镇渊默默地想,这就是十几年的发小吗。可以在对方面前完全放松,与他嬉笑打闹。
他有点酸。
·
“何承君,过来。”何涟清去而复返,手中多了本发皱的书。
何承君眼皮又是一跳,“我可以拒绝么?”
“不行,过来。”
他硬着头皮接过那本书,赫然是《闺房秘术——断袖篇》。
何承君:……谢谢你,你是我亲姐。
他赶忙藏到衣袖里,若无其事地谈起正事,“爹,拨来赈灾的银子还剩多少?”
何知州捋捋胡须,叹气道:“重修了水坝,给田地房屋被冲毁的百姓补偿之后,就没了。”
“那没办法了,爹,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给百姓们买药吧。”他笑得灿烂。
何夫人一听,伸手揪他耳朵,怒道:“你还有私房钱?!”
“哎哟,孩子们还在呢!”
何承君与何涟清相视一笑,领着人告退了。
·
这厢任统领带着何钦差视察去了,留了陆镇渊在何府何承君的房里休息。
青江水坝旁,赫然是被决堤江水摧毁的几亩田地、几座茅草屋。禾苗被整个儿泡在水里,东倒西歪,茅草松散地漂浮在水面上,一片狼藉。
何承君又是检查水坝材质,又是观察水位和土壤的,还问了近期晴雨状况等,总之就是一通操作让任锦逸眼花缭乱,一脸懵逼。
终于,他掏出手帕擦去手上湿润的泥沙,若有所思道:“好了,我大概清楚了。”
“还有时间,我们去找谢先生吧,他住在小观星楼,离这很近。”任锦逸的语气一下雀跃起来。
这回轮到何承君懵逼了,“你朋友……姓谢?住观星楼?”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他是做什么的?”
“做先生的啊,在我们之前念书那个书院里。”
何承君短短一天眼皮跳了三次。这是第三次。
“不是挺好嘛,走了。”任锦逸的身材可以与陆镇渊媲美了,他要拉走谁,可没办法挣脱。
·
后来何承君和谢天泽见了一面。
谢天泽一袭白衣,放下茶盏淡淡道:“你们来了。”
他虽然板着脸,但待人有礼,是个喜爱风雅之物之人,知道何承君去年考了状元,高兴地与他相约探讨诗酒茶云云。
不过何承君和他交谈的时候眼皮总是跳,他都数不清到底多少次了。
·
再说陆镇渊这边。
他在院子里走动,熟悉着双腿,却突然被何涟清求见。
他心下疑惑,到门口迎接她,只见何涟清抬着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笑道:“陆将军,可否传授些武功于我?”
陆镇渊:?……
他想起何承君说过,他的阿姐从小就有个江湖女侠梦,可惜体弱多病,不适合习武,家里人也就没有给她找武学师傅,她只能羡慕地看着何承君骑马射箭。
“恐怕不行。”他歉意道。
何涟清眨眨眼,楚楚可怜地仰头看他。
陆镇渊想到了何承君。这个表情,太像了。这是何家祖传的什么秘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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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没文化的亏,我以为知州的府邸叫知府,哈哈,原来两个都是官职名,我现在得去把所有“知府”改成“衙门”或“何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