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幻夜同人——Gray Night

作者:慕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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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 Cat


      父亲对猫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热爱。

      迷宫般的宅邸中,常常有不知名的猫来回游荡。
      最初闯进迷宫的是一只阿契安吉蓝猫,它踮起脚迈着优雅的步子向父亲撒娇,那个男人毫无悬念的坠入爱河。
      他抚摸着它泛着银灰光泽的皮毛,倾听着它甜美的呢喃,用最高级的鲜鱼来喂养它。
      或许是爱心太过泛滥,男人越来越频繁地将各色野猫带回宅邸。

      更多的猫闯了进来,这令他感到烦躁。这种方向感极好的生物,从不在迷宫中迷路,它们不曾亲近他,上挑的眼角令他感觉到嘲笑的意味。
      不断地在黄昏和黑夜重复的挠墙声,不断在厨房和浴室踩踏的梅花印记,不断在梦中和现实纠缠的嘶叫。
      他在床上彻夜难眠,近乎崩溃。他发誓,他要坚决地抵制父亲这种愚蠢的行为,否则,他便将这些烦人的野猫捆起来丢到荒野去喂狼。

      那一日他顺着盘桓的楼梯辗转而下,父亲微笑着站在大厅中,那是他熟悉的表情,每当那人带回一只野猫时,便挂着这种笑容向他炫耀。

      他忍不住用撒娇的口吻向父亲抱怨,“您就像个捡垃圾的,总是把没用的东西捡回家。”
      然后有个冷冷的调子从父亲身后传过来,“那么……你也是垃圾!”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东方少年,那时他并不知道他们会纠缠漫长的一生。
      他只是静静看着东方少年,流离的黑色长发,泛着冷光的白皙肤色,以及猫眼一般的黑色瞳仁。
      他以为,他看到了一只黑猫,高傲的,优雅的,是瞳孔中璀璨的烟花,却比烟花更寂寥。

      “我可爱的孩子,你们要好好相处哟~”
      很多年之后,他依旧固执的认为,是父亲这轻佻的尾句使他与东方少年损失了至少两年美好的回忆,而黑衣的军官听罢,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然后,他轻声叫起来,我亲爱的军官,你忘了我们最初的两年是如何度过的么?

      他们在迷宫深处打闹,总是他先挑起战火,东方少年冷漠回击。
      他漂亮的眼睛被打出浅黑的淤痕,东方少年丝缎般的长发被剪得支离破碎。
      后来,他们却学会了为对方处理伤口,心照不宣地说谎,却在心底别扭地认为,这不过是为了逃避父亲的处罚。

      再后来,东方少年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敲开了他的门,他便从善如流地将床铺一角让给了少年。
      后来的后来,他又一次梦游迷失方向,东方少年举着烛台牵起他的手,在黑夜中,手心浅浅的暖意随着心跳一点一点蔓延上来。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他向东方少年坦白,他讨厌猫,更讨厌猫一般的少年,东方少年听罢向他挑了挑眉,终于伸出了手。
      最终,他们休战,相拥坐在晨曦的走廊上,与猫儿一起沉睡,甚至没看到父亲微妙的笑意。

      幸好,那一年他牵起了他的手,没有因为各自卑微的心绪,错过这一场浩大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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