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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
沈斯白颓然的靠坐在床边,手背抵着额头,静静等着情绪平复。
他今年三十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这么多年他没有结婚,没有恋爱,更没有情人。
即使知道身后有一些小人编排他所谓的清高,也没在意过。
他深知自己负担不起一个生命的责任。
母亲去世那年,他还太小,没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
‘当年真的是自愿生下他的吗?’
然而这个问题,他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只是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一个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冒着风险再生一个孩子?
只是天生善良和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不愿意把几乎夺走她生命的损伤怪到一个孩子身上。
可沈斯白却不能忽视母亲燃烧生命生下他的事实。
他生下来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背负罪孽的罪人。
能做的只有孑然一身不再创造这种罪孽。
或许是因为这种想法的根深蒂固,所以他并不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
偶尔的生理需求,冷静冷静也就过去了,自给自足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顾云飞甚至调侃过他是天生和尚圣体,沈斯白深以为然。
只是今天这种情绪汹涌又绵延,仿佛不是冷静冷静就能过去的。
沈斯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任命的起走进浴室。
清冽的冷水顺滚烫的身体滑下,似乎都变成了热水。
呼吸一下比一下沉,大脑的刺激也越来越重。
他并不贪恋这种愉悦的感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让自己平静的方法。
机械的完成,结束,如是而已。
所以当脑海里白光乍现的一刹那,浮现出宋时微的玲珑身躯时,沈斯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知道很多男人在自给自足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幻想对象,甚至会看一些视频自己代入。
但他从没有过,甚至觉得这种让一个异性在脑海里配合自己私人□□的臆想实在恶心。
现在,多年前的子正中眉心。
他脑海中的画面,甚至是被美化过的。
女孩儿趴在瑜伽垫上,紧身运动服勾勒着婀娜身姿,她回头媚眼如丝的笑着,像是在对他发出邀请。
有些事情是一瞬间的事,甚至不由人的意愿控制。
当沈斯白意识到自己肖想的是谁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就这样在脑海里玷/污了微微。
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他的小辈,甚至还是他侄子虽然没有明说但众所周知的未婚妻。
更离谱的是,因为刚刚想象的画面,他不仅没有疲软反而又石更了。
“艹。”
沈斯白暗骂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异性的触碰产生反应,才会和他之前晨起单纯的生理反应不同。
沈斯白之能这么自我解释。
他没再继续机械的纾解,转身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接了一浴缸的冷水,泡了进去。
—
宋时微发现,沈斯白好像并没有很认真的想要教她拳击。
带她练过一次后,她就再没见过沈斯白。
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学会什么?
虽然这么想,但宋时微也没有发信息催沈斯白。
或许是最近太忙了,她也不便打扰,只能继续加班雕八骏图。
早日雕完就能空出更多的时间学拳击了。
一周的高强度加班,八骏图才完美竣工。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打开家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气氛不对。
“等我死了,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沈爷爷怒吼声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宋时微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听到沈时序不耐烦的声音:“哎呀,爷爷,这是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就是送死?你有几条命啊?”
“现在珠峰的商业化很高的,怎么就送死了?我小叔也知道的。”
“沈斯白就是这么当长辈的?”
沈爷爷被刺激的音量不断拔高:“我不同意!我还没死呢,这个家就轮不到他沈斯白当家。”
宋时微这才听明白,沈时序去尼泊尔竟然是要爬珠峰,迟迟没有动身应该就是沈爷爷不同意。
沈爷爷气的脸色发白,胸腔剧烈的起伏,全身力气都拄在拐上强撑着。
宋时微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扶住沈爷爷。
“爷爷。”
看到她沈爷爷神情缓了一分,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爷爷你消消气。”
宋时微把沈爷爷扶到沙发旁坐下。
沈时序站在一边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的事情我说了算,我又不是小孩儿了,反正我一定要去。”
宋时微帮沈爷爷顺气,看到沈时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有些来气。
“爷爷原本就血压高,你少说两句吧。”
“……”
双方都不肯让步,只能不了了之。
宋时微夹在中间,两方都能理解。
沈时序是沈爷爷已经去世的儿子独子,以沈爷爷对他的溺爱程度,就算是他把天捅破了,沈爷爷都会夸他力气大。
从小到大,沈爷爷从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这次这么生气是真触及到沈爷爷的底线了。
可沈时序从小就被过度保护着,什么都不能做。
被限制的久了,终究物极必反,什么极限运动都想试试。
他也不是脑子一热的冲动行事,学了各种专业知识,还考了证。
甚至已经爬过一次雪山了,这些宋时微都知道。
她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为难的想给沈斯白打电话。
她拽着沈时序上楼,刚走到楼上,就听到沈爷爷的声音又从楼下传来。
他先宋时微一步给沈斯白打了电话。
“你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吗?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你这个长辈可真是当了个好榜样,看看时序都跟你学了些什么?你要敢让他去爬什么珠峰,就先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不要以为做成了一些事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有我,有沈家的托举,你算什么东西?不要以为……”
沈爷爷之后长篇大论的指责,渐渐和沈时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宋时微初高中的时候,还经常能听到沈斯白和沈爷爷争论。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变成沈斯白静静的听着,不做任何反驳。
就像现在这样,沈爷爷的指责没有任何气口。
宋时微听着来气,抬手拧了下沈时序的胳膊:“都怪你。”
沈时序吃痛的往一旁躲:“和我有什么关系,爷爷本来就看不惯小叔。”
“那你还火上浇油。”
“这真不赖我,要不是陈陆宇那货今天来找我说漏嘴了,爷爷肯定不知道。”
“你作死还想瞒着家里人?”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只是想瞒着爷爷。”
“你只说要去尼泊尔,又没说要去爬珠峰。”
“我不爬珠峰我去尼泊尔干嘛?买电饭煲啊。”
宋时微甩开他往房间走:“你就作死吧,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沈时序抬脚跟上她:“我之前爬波尔山的时候,你不是知道,我没问题的。”
宋时微把房门打开:“波尔山和珠峰相差几千米,能一概而论吗?”
沈时序抬手挡住宋时微的房门:“我能力怎样你不知道吗?”
“那可是珠峰。”
沈时序哼笑了声,难得的一脸正经,和刚刚在楼下被骂都吊儿郎当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睫毛半遮着总是泛笑的桃花眼,神情严肃的有些幻视沈斯白。
“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宋时微愣住:“我忘了什么?”
“嘭——”
沈时序猛地关上门,震得她双眼紧闭。
睁眼看到紧闭的房门,有一些无语,这明明是她的门,他还摔上了……
关于沈时序说她忘了什么,宋时微想了很久。
想到半夜都实在想不起来。
她和沈时序从小一起长大,沈时序也不是什么沉默寡言的人,说过的话不计其数。
只是沈时序当时的反应,让宋时微有些心虚。
好像她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心中存着事,宋时微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门果然看到装备齐全的沈时序拖着行李箱。
看到她时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还没睡呢。”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沈时序穿了一身黑,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拖着一个行李箱。
宋时微翻了一个白眼,压着声音说:“沈时序,你多大啊还玩离家出走。”
“不对——”
宋时微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要去爬珠峰?”
见事情败露,沈时序也不做贼了,站直身子:“反正我就是要去的。”
“我要告诉小叔。”
宋时微转身就要去敲沈斯白的房门,就听到沈时序压着嗓子说:“小叔不在,他这几天都没回家了。”
“他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
沈时序耸了耸肩:“肯定忙呗,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宋时微脱口而出:“一周前。”
“我也是一周前,他刚洗完澡,站在阳台上猛猛抽了好几支烟,绝对是太忙了工作压力大,我这点小事就不要劳烦他老人家了。”
“……”
见宋时微有些犹豫,沈时序凑了过去,“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你在山下等我,有什么事还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挑了挑眉:“尼泊尔落地签很方便的。”
“……”
人熬夜脑子会秀逗。
这是宋时微坐在飞尼泊尔的飞机上悟出的道理。
但木已成舟,既来之着安之。
她就权当在珠峰山脚下度个假。
飞机落地尼泊尔,出舱门的下一秒,沈时序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
看到是沈斯白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沈时序,你想死吗?”
沈斯白声音冷的,仿佛他已经在珠峰山顶了。
沈时序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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