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留住

　　成长是憧憬和怀念的天平，当它倾斜得颓然倒下时，那些失去了月光的夜晚改用怎样的声音去抚慰？
　　——高晓松

　　一直以来，很模糊了成长的定义。所以，忽然想停下来，换一种颜色的笔书写另一方面的感触。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让自己的成长变得毫发毕现？
　　坐在噪杂教室的一角，耳朵里充塞着周围女生对服饰、化妆心得的高谈阔论。可是，我却静默。一直，一直，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不只是不屑，还是置身人群中会不知所措。不懂得，亦不想去了解。
　　剪很短的头发，穿中性化的衣服，在女孩子最应展现自己青春的十六七岁里，被很多男生当作男孩子一样看待。模糊了性别的我，不知是喜是悲。
　　有很少的固定的几个朋友。七，阳，璐，KEN。他们都离我很远。可是心里却依然温暖。也许只有这样才算真正知心。没有现实的纷杂与纠缠，所拥有的只是生活沉淀后彼此的感悟与相知。并不是没有离我很近的朋友，只是那样的朋友圈拥有太多的利益与陷阱。无法做到清者自清，所以只好同流合污。
　　只是在我的生活中，朋友是不可或缺的。不管什么性质，什么形式的朋友，都带给了很多。温暖。安慰。以及爱。

　　一
　　避离人群。
　　也许写字的人都自觉不自觉的与世界疏离。不知道是自觉抽离还是性格使然，也许都有些精神洁癖，不喜与人太过接近。
　　不喜欢太多太噪杂的人群。那些人群太过空洞繁芜。这些人群之中，是包括朋友在内的。
　　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和大多数女孩子的成长一样，笑容灿烂，不懂得忧伤为何物。会很真诚也很傻的对待朋友：付出全部，不求任何回报；会为朋友改变自己的性格；对朋友言听计从，毫无主见。最后发现所受委屈太大，别人对这些付出又不一定欣赏，也许认为可以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当发觉全拧的时候，已经无法补救一些事情了。于是，与所有的朋友全部离分。因为一个人而丧失掉整个朋友圈，自己孤独生活。也许只有那些热血少年才能做到。
　　只是没有人宽容。所有人理所当然认为我任性。只有一个人冷眼旁观，说我太不值得。
　　那个人是阳，现在在江苏。我十分想念。
　　发生在我的十五岁。十五岁的我很茫然的面对这世界。我黯淡的数落日余辉，刺到眼睛里。悄然掉下眼泪。心里的繁芜如春天的野草疯狂生长。
　　后来，潜意识里避离人群，避离朋友。只有朋友不在我伸手触及的地方，擦发觉安心，才可以心安理得。只有避离人群，才发觉安全，才可以安然。
　　现在还是会习惯性的付出，只是学会斤斤计较。
　　这是一道清晰的成长经历，伴着身体轻轻炸开的疼痛。

　　二
　　初恋。
　　高三的时候喜欢一个男孩子。因着他的骄傲，他的冷漠的眼神。两个人心内喜欢，却一直彼此伤害。也许太过年轻，不懂得珍惜。有太多痛苦的记忆，就像青涩的橄榄，咬下去苦味四溅。
　　暑假时候，他打来电话。两个人聊了很久，惟独不再触碰那个话题。
　　一切都消失后，只会变成最纯粹的朋友，而这样的朋友，可能是一辈子的。
　　他是KEN。
　　初恋，最为令人怀念。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找不回初恋的那种感觉。
　　是的，那种感觉，一旦逝去，不再回来。
　　那段感情对我影响很深，它改变了我对男子的审美观，对爱情的价值观。
　　这些留给我一个甜蜜温馨又惆怅的背影。
　　满心温柔，只是不再去触碰。

　　三
　　固执，敏感。
　　我想我又要提到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初中时候的事情，也许真的影响到我以后的生命。
　　初中时候的班主任，表面和蔼，暗地敛财。我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影响老师的形象，有很多老师，他们敬业为学生着想。可少年时的经理，让我对老师心怀恐惧。即使在高考失利后不去选择读师范。我害怕，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
　　他把我调到倒数第二排，即使我的个子在全班最矮。只因为我没有按他的暗示，送礼。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倔强的要死，不肯向父母求救。于是，一直自暴自弃。
　　调到后面以后，我认识了很多朋友，那些我以前不屑去理会的别人所谓的坏孩子。他们都曾有上进的心，只是现实、生活、老师让那些心上蒙了灰尘。
　　这些不能累述的事情是很灰暗的经历，我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也让我从此的价值观、人生观发生了很大变化。
　　班主任在讲台上引经据典，博学多知。偶尔冷冷抛来一句，有的同学别不自知。
　　心里寒噤。对别人窃窃私语总以为暗指自己。心下敏感，总不安稳。
　　人有时故意把记忆隐藏，或者是把事情的真实性隐藏。每个人都在自欺欺人的骗自己，绕过疼痛。而我所能想象的绕过疼痛就是把以往生活美化，让自己把自己欺骗在一个所谓的真实里。
　　而那些所谓的真实一旦撕开，如同伤疤，还是最深最痛的。

　　谁哭了，谁笑了，谁在谁的苍茫里歌唱了？

　　四
　　那琦。
　　从来没有想过要记忆什么，放弃什么。也许因为一路上有一个参照物，我阿姨的女儿，我的表姐那琦。那琦是个乖巧聪明美丽的女孩儿。
　　陕北的风塑造了她坚毅的性格，而江南水乡又将她滋润得如同花儿一样，含苞待放。
　　我不知如何讲她在我生命里所烙下的痕迹，那么深刻，那么清晰。
　　有过很深的自卑，而这种自卑有一部分来自那琦。因为她的太过优秀而让我变的自惭形秽，妄自菲薄。

　　也许因为太过浓烈，最后只剩下惨烈。

　　曾经的曾经，我也像大多数孩子一样，有着青春无敌的笑容的。只是，现实里的一些事情最终挫败了骄傲的我。
　　成长是青春里最不可避免的。
　　十月，不醒。
　　不醒的十月里，有什么轻轻地碎了。

　　难道我们如果想成长，就必须受伤？

　　后记：
　　写完并没有预想中的虚脱或者快慰。只是放下笔，舒一口气。好象一种必然的过程，理所当然写下来。
　　回忆是太过痛楚的事情，要么在回忆里被真实吓倒；要么在回忆里自我催眠。
　　只是，回忆的回忆里，是我苍白的脸。

　　结尾太过仓促，不敢去写。害怕忽然发觉那些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已经不会再回来。

　　我是飞不起来的鸟，掉下长不回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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