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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追ta逃ta插翅难飞
韦颐打开车窗,没有问为什么:“你知道违规的后果。”
管辖局三大守则之一:禁止做出任何会损伤员工和管辖局利益的不当行为。一经发现,后果自负。
曹寻秋慢慢地说:“我知道啊,可我已经不需要受到一台破电脑的管制了,我有更好的去处——由人类自己管理的衔尾蛇。”
“衔尾蛇?”韦颐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单纯地困惑,“你也能进衔尾蛇?”
衔尾蛇是继降临教派之后,规模最大的几个非官方组织之一。
它的成员身份未知,流传在外的只有代号、异能和作为标志的吞尾之蛇图案。据说连部长级别的权限都没法从中央智脑里找出衔尾蛇的有关资料。
这一传闻不知打哪来的,空穴来风但越传越真,以至于有段时间,不少人都觉得衔尾蛇其实是管辖局用来钓鱼的伪装,创始人就是个假身份,不存在的。
没过多久,流言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仿佛烙印在所有E级及以下觉醒者头脑里的“常识”:衔尾蛇由伟大的创始人建立,只会忠于且永远忠于创始人。
衔尾蛇拿出这种可以修改思维的大杀手锏不是用来策反、用来酝酿大阴谋,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创始人确有其人,在很多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和可笑。一时间,挑衅衔尾蛇的人多如过江之鲤,仿佛谁都可以踩上两脚,可他们消失的速度往往更快。
风波平息,衔尾蛇仍然是那个神秘的、高高在上的组织。
神秘组织应有的逼格它自然也有: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衔尾蛇的招人标准无疑是严苛的,共振上限低于A级的觉醒者不收,异能大众没特色的不收,不合眼缘的不收……
根据每次的面试官喜好不同,还有更多奇葩到像是在搞笑的标准,比如不喜欢粉色的不收、进门先迈左脚的不收、不会自己开车的不收、一天睡不到8小时的不收……
但这些都有一条前提——面试的必须是觉醒者。
曹寻秋不是。
他没有觉醒者的天赋。
技术人员基本上都不是觉醒者,曹寻秋只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中的一个罢了。
“那是之前的老黄历了,组长。”曹寻秋显而易见的恼羞成怒,“我会是最独特的那个,不是觉醒者但有异能的普通人,只有这样,才配得上衔尾蛇的大名不是吗?”
韦颐点点头,手臂撑在车窗上:“不后悔?”
“当然不。”曹寻秋的身体在不断变形,黑毛、硬皮、羊头、红眼睛,就像第二个贺加贝,“我受够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蠢货了,不过是有了超能力就得意忘形的小人……就像安全屋……嗬嗬……假的……”
黑雾深处闪耀着的亮光已经很近了,不像刚进来时若隐若现的。
韦颐忙问:“安全屋怎么了?”
矿场和管辖局有协议,就算曹寻秋牵着百八十条安保人员过来,也没人会认为他能和矿场主勾搭上。可他这是有什么意思?
假的?什么假的?安全屋是假的?
曹寻秋没有说话。他已经变得和周围的羊头犬身怪物别无二致,红眼睛里没有理智,只有爪子下的衣服碎片还能证明原来有个人在这里。
与此同时,季瞧已经领着断头偃师来到了安全屋。
没有人。
安全屋的形象是个木屋子,面积很大,但也很简陋,在屋子一角留下的照明灯还是很旧的款式。断头偃师甚至看见了蜘蛛网。
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一点儿智能生活的气息。
“我和那个蠢东西说安全屋已经被矿场主解决了,因为矿场主和我们合作了。”季瞧主动走进去转了一圈,示意没有陷阱,“其实是假的,矿场主最近不在,我们贿赂的是他的安保副主任,让它通知安全屋说底下钻的矿井不稳定,让他们换了地方。这盏指示灯是‘石匠’造的仿制品,矿场主不允许搭建灯塔,所以用这个指示灯就足够了。”
“他们看见的灯光……”断头偃师没有说完。
“就是这个——安保人员一直在追着他们搭人墙,免得他们看见不该看见的。是个蠢方法,但很好用。”季瞧没有保留,甚至多说了几句,“除了这个姓曹的幌子,还有那个新人……贺加贝是吧,您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选中他们吗?”
断头偃师:“愿闻其详。”
“开采区的灰色交易。”季瞧嗤笑,“曹寻秋一直在暗中购买萃取液,对他那种职业来说可是违法,可惜没天赋就没天赋,花再多钱也没用。贺加贝倒是没买这东西,但他好赌,还喜欢赌大的,比如器官,比如记忆,而且还没输过。可惜,他这回运气不好,碰到了‘千师’,一个出老千的惯犯,输掉了自己的负面情绪。”
断头偃师背着手,踱到季瞧身后,像个巡查下属干活的领导。
后者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拉开了距离。
哪怕季瞧不是普通人,他们还有公证之血联系的合作关系,可一个杀人狂在背后盯着你的感觉还是不那么美妙。
“然后呢?守株待兔?”断头偃师轻飘飘地问。
“曹寻秋拦不住他们,他们一定会过来查看情况的,就算他们知道有诈。”季瞧耸耸肩,“管辖局的人嘛……都是这个样子。”
…
…
“这样子可真是太丑了。”
魏常川咳了一声。
一条黑色的舌头贯穿了他的胸口,从他的前胸到后背,舌尖在他的背后张开花瓣似的触须,左右旋转着,把魏常川胸口的血肉搅和得一团糟,向四周张开的舌尖触须无目的地挥舞着,也在车厢里留下了许多爪挠似的长痕。
是安保副主任的舌头。
普通的安保人员不足为惧:韦颐一枪解决了变异版本的曹寻秋,救护车油门踩到底,直接从剩下几个安保人员脑袋上碾了过去,让它们近距离感受了一下科技的重量。
唯一的问题是,它们背后是有人做主的。
安保副主任来的快得不像话,小山似的巨影冲散了一部分翻滚的黑雾,在飞驰的救护车旁边时隐时现,跟着他们一起狂奔,还有多余的手脚来给他们使绊子。
说到手脚,安全副主任就像一座由无数安保怪物揉在一起形成的肉山,没被揉碎的肢体就是它无数的手和脚,以及它无数张的喉舌和无数颗的眼球。
【缝合怪】
【描述:它有一点被了解的价值】
车厢里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情形,魏常川只能通过越开越快的车速猜测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
梁笙眀有点紧张,坐在座位上拼命检查自己的装备。她已经第三次掏出配枪又把它放回去了。
严商扫了他们一眼,起身,啪嗒一声打开车门边上紧急开门的盖子。
梁笙眀下意识地盯着他。他没有像动作电影的主角那样,一拳砸上按钮,或是一脚踹开车门,他随手按下了那枚红色按钮,既没有故作镇定,也没有紧张不安。
好像在有一个庞然大物追着车子跑的时候,下车不过是件稀疏平常的事。
“病号不能吹风,”严商抓着车门,回头笑了一下,“记得把门关上。”
他翻身跳上了车顶。
魏常川闭着眼,听见梁笙眀走过去,用力一拉关上了门,风声和犬吠都被关在了门外。
“好像在演什么孤胆英雄的片子。”他说,“我们就是里面末路狂奔的炮灰。”
梁笙眀没有回去,干脆坐在了车门口:“你好像很放心。”
“我都可以睡一觉,醒来就可以躺在医疗部的治疗舱里。”魏常川干巴巴地说,“特别安全顾问嘛……反正我觉得他挺安全的。”
梁笙眀没想太多。
这回的经历太突然,也把她的惊奇阈值拉高了很多,脑子里没别的想法。
“回去的报告应该很好写吧。”她想了想,“都不用凑字数了。”
魏常川愣了下,然后笑道:“这倒是。”
…
…
车顶。
在安保副主任版本的缝合怪又一次从黑雾里露出身形时,严商猛地一跃,精准地跳到了它的身上,鞋底直接碾碎了一只凸起的眼球,随手抓到的一条手臂也被捏碎了骨头。
严商:“……”
这么脆。
这点儿疼痛不足以刺激到缝合怪,它连脚步都没有卡一下。过于庞大和臃肿的身躯也不足以让它感受到每一处细枝末节的伤口。
严商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在缝合怪的腹部侧面,他轻巧地顺着这座移动肉山向上攀登,没几下就来到缝合怪的背上,只留下一路的碎眼球和焉儿吧唧的四肢。
救护车就行驶在他的下方。
从这个视角看,救护车小小的,像一个小玩具,缝合怪就是那个捣乱的熊孩子,时不时伸出手脚去骚扰它。
严商为自己的比喻笑了一下,走到缝合怪的颈部,几只猩红的眼睛盯着他,还有几张嘴在威胁他,露出尖尖的牙齿:“嗬嗬……”
严商撕开了其中一张嘴,把手伸了进去。
缝合怪迟钝地察觉到危险,扭头停下了步子,蛇一样细长的尾巴从救护车上斜斜地扫过,扯下了后车门。
车门砸进了黑雾,风瞬间灌进了车厢,梁笙眀下意识地抓紧了附近的把手,才没因这场意外掉下去。
“嗬嗬!”
无数手想要抓住了他的鞋子,想要把这个恼人的家伙丢下去,或是杀死。严商的右手摸索了几下,很快抓住了自己寻找的触感。
“找到了。”他低声笑了下,用力向外一扯,一小节细长的脊椎骨就从这张嘴巴里被扯了出来。
缝合怪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没了支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掀起的劲风吹开了周围的黑雾,很快又有更多的黑雾填补上来。
“你还好吗?”魏常川吃力地下了床,想要去拉梁笙眀一把。
“我还……”梁笙眀刚开口,一条细影就擦着她的脸侧飞了过去,噗一下刺进魏常川的胸口,“……好?”
那是一条舌头。
它的尖端炸开成几条触须,勾住车厢。这个时候,梁笙眀脸上的伤口才堪堪渗出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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