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难当

作者:任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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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悔之晚矣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精神皆是为之一振,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春深。
      春深一僵,垂首应道:“战神。”
      司清起身笑道:“战神可是要回九重天了?想必天上事务繁多,我便不多留战神了。我送战神一程。”
      “不必。”聍明直直看着春深,“我也知今日要司主忍痛割爱,此举并不妥当。只是我亦非她不可。”
      众人心中一阵激动。终于!战神终于吐露真情了!两人终于要图穷匕首见了!
      司清唇边笑意不变:“敢问战神,这是为何?既已有渔画仙子侍奉,为何还是执着于春深?”
      “我并非是要她侍奉。”
      春深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完了,这话说得……战神该不会真对她有什么意思吧?不,晚了,她已经改主意了,即便得到她的人,也休想得到她的心!春深苦中作乐地想着。瞧战神这语气,今日之事是势必不能善了了。他究竟为什么一意怀疑她?
      “恕我直言,过于强烈的感情或是执念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司清意有所指,“若让帝君知晓此事,于您,于春深,皆不益。”
      他是在提醒战神,帝君要他清心,要他闭关,要他断念。
      看来今日这人战神是带不走了。众人心内摇头,果然还是他们阴险狡诈的司主胜了啊,可叹可叹。
      战神神色却未见什么变化,道:“实则今日来请春深仙子,已同帝君言明过,帝君也已应允。至于春深仙子的空缺,回头我会禀明帝君,为司主寻得合适人选,司主不必忧心。”
      这才是杀手锏啊!
      众人心内大叹战神才是老谋深算。既然帝君都开了金口谁还能拦他?怪不得宴上一直那样气定神闲。他们可怜的司主啊,怕是要吐血了。
      司清默了默,看向春深。她依旧垂着头,十指不自觉地将衣袖攥得紧紧的,让司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春深其实心底早已闪过这个预感,此时一直提着的心反倒无可奈何地放了下来。她生平第一遭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无能为力。她在情劫司两百年,自在悠闲同僚和睦,她早已将这里当做了家。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要因尊贵神祗的某一个念头而被迫离开她所熟悉的一切,或许在旁人眼里她是交了天大的好运,还需感恩戴德三跪九叩。
      战神抬袖召了一片云,渔画也已立在了他身侧,他的声音平淡但不容违逆:“春深仙子,请。”
      彤水在后头拽她袖子,不知是想她走还是不想她走。春深抬头看向俊美非凡的战神,正欲抬步,便听司清轻声道:“你愿意么,春深?”
      她的眼眶顿时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阵湿热。
      众人皆静了下来。听司主的意思,若春深不愿,难道他真敢不放人?再看春深眼泪汪汪地把司主望着,众人心头都莫名有些惆怅,望向战神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了谴责。
      春深红着眼半晌说不出话,害怕声音一出口便会被人发现她的哽咽。她曾无数次与彤水暗地里吐槽司清不近人情,那时她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便感动得一塌糊涂。
      司主……她亦师亦兄亦友的司主。
      司清温声道:“若是不愿,想必战神定不会强人所难。”
      战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清,不语。
      春深思量再三,她是绝不愿去的,可又担心战神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对司清使什么绊子。瞧瞧,威风凛凛战功显赫的战神如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然是一落千丈,到了不得不用小人之心揣摩的地步了。
      她红着眼睛,低了头道:“此是春深之幸,春深不敢不愿。只是有些东西还需交代整理,请战神稍待。”
      不敢不愿?
      何等委屈,何等不愿。聍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既是如此,我在此处等你。”
      春深行了个礼退下了。司清垂下眸子,拱手道:“情劫司许多事宜需与春深交接,我便先行退下了。战神自便。”
      言罢也不待战神点头,便拂袖而去。众人面上皆有些唏嘘,虽则与春深情谊说不得多么多么深厚,虽则常常感叹司清可恶,但春深毕竟与他们同僚一场,司主也毕竟是他们的司主。此时见春深情态,与战神的所作所为,众人不由得对战神颇为不齿。一开始当战神与春深虐恋情深是他们瞎了眼,春深与他们司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恨这堂堂天界战神偏要仗势欺人做这坏人情谊的恶人!
      众人敢怒不敢言,但需知在场的论修为论地位没人比得上清贵位尊的战神,但论笔杆子功夫嘴皮子功夫,却是十个战神也比不过任意一位。日后各式各样在仙界隐秘流传的野史中,战神的情史大多精彩十分,面目也大多丑陋十分,在场诸位实是功不可没。
      彤水在席尾,远远看了战神一眼,见他目光并不在这边,便冷哼一声,干脆招呼也不打,不声不响径自走了。她这一走,周围的人便也跟着她稀稀拉拉走了一大片,剩下的人碍于就在战神眼皮子底下,也不便那样无礼,不尴不尬地也只得留着。
      有人却忽然叫了一声。众人看去,原是留岚,举着袖子口气随意道:“呀,菜汁污了袖子。”
      说罢竟就直接起身而去了。众人目瞪口呆,心道还能这样?众人面面相觑,灵光一闪,便只听闻一片“哎呀酒喝多了”“哎呀肚中忽觉疼痛”“哎呀我炉子上还炼着丹”,一时间散个干干净净。
      渔画立于战神身侧,秀眉微挑:“看来情劫司众需得习习礼数。渔画不明白,春深显是不情不愿,君上何必为了她自降身份?”
      聍明看向她,目光清淡却隐含压迫,渔画不得不低下头去,听得他道:“我明平宫规矩不多,你既要跟随我,只需谨记两字:少言。”
      “……是。”
      春深闷闷地收拾着包袱,发泄似的将梳子簪子毛笔之类的零碎物件一股脑地扫进包袱,连一盒还没来得及尝的芝麻绿豆糕也装上了。她将书案上的纸张理好,悲哀地发现她压根没什么事可向司清交代。所以她这两百年在情劫司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唉,悔之晚矣。
      她的指尖缓缓拂过木色深沉的书案,拂过堆积如山的卷轴,拂过雕花窗棂,拂过窗边探进来的青翠的枝叶,一转身便看到了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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