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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要你管？”鲸鲸接过泡芙，把手机放在一旁。
“本来我是管不着，但你吃人的嘴短，就必须告诉我。是不是容岸给你打电话？”闻律在鲸鲸旁边坐下。
鲸鲸不知道他怎么会想起容岸，倒也没有隐瞒，“是他，约我明天吃饭，说你爸因为你成绩的事很高兴，要请我吃饭谢谢我。”
“我看是他自己想约你，拿我爸当幌子。”闻律狡狯又神秘地笑。
“又胡说，他好好地约我干嘛。”鲸鲸吃了一口泡芙里的冰淇淋，觉得太好吃了。
“那你想不想跟他吃饭？”闻律不落痕迹地瞥了一眼鲸鲸的手机，见屏幕还亮着，视线转回来。
“不怎么想，无趣。”鲸鲸不知不觉就吐槽了一句。
“那怎么不回绝他？”
“还不是看你爸的面子，你爸是他领导，我总得好人做到底。”
“你这么替他着想，还说不是对他有意思？”闻律玩味地挑起嘴角，一脸阴险。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小屁孩儿你懂什么，他是我朋友，我帮他怎么了。”鲸鲸可不知道其中玄机，觉得闻律管得太宽。
“就只是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借着我接近你？”
“他才没你说的这么无聊，你再胡说我打爆你狗头。”
鲸鲸抬手做恐吓状，闻律假装吓得把外套翻过来罩在头上。鲸鲸自然是不可能打他的，见他认怂也就作罢。
趁着鲸鲸不注意，闻律点掉了她手机上的通话。
卢庭轩滑得越来越熟练，不用燕妮扶着也能自己滑行好几米，玩得正高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鲸鲸和闻律的举动，不由得怔住，差点碰到前面人身上。
燕妮跟着他停下，顺着他目光看去，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卢庭轩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闻律还是学生。”燕妮自然知道他意思，大咧咧拍着他的肩说：“你想多了，闻律的爸爸是鲸鲸朋友的领导，这位领导托鲸鲸多照顾他儿子，就这么回事。”
看燕妮一脸真挚坦荡，卢庭轩笑了笑，“你可真单纯。”
燕妮并不想谈闻律，转移话题，“你也喜欢星黛露吗？”“星黛露是什么？”卢庭轩对这些玩偶名字没有任何概念。
“就是你上回换的头像啊。那只紫色的小兔子，叫星黛露。”燕妮怀疑他压根儿就忘掉了这件事。本来她都快信了鲸鲸的话，他偷偷换头像结果被发现，不好意思才又换回去。
“哦，那个，我不知道那个叫星黛露，我只是搜可爱的兔子头像，搜到那个而已，一时心血来潮想换一下，换了后又觉得很不适合我。”卢庭轩否认自己换星黛露头像是有什么动机，只说是一时兴起。
“我和鲸鲸都是属兔子的，我的头像也是星黛露，鲸鲸喜欢美乐蒂。”燕妮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美乐蒂又是什么？”
“一只粉色兔子。”
原来还是兔子，卢庭轩笑起来。燕妮咬着唇角，她有种奇怪的不安，总觉得虽然自己就在他眼前，但他的注意点在别处。
鲸鲸吃完了泡芙，拿起手机看看，发现手机异常的热，很是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了，手机还在发热？
点开一看，她才发现不对，和容岸的通话时长明显超时，足足有11分钟，她记得自己之前和他通话顶多说了三分钟，就被闻律那小子打断了，她也就随手挂了电话。
难道说，没挂断？
鲸鲸忽然有点慌，真要是这样，那她和闻律的对话肯定都被容岸听到了。别的也还好，说他无趣那话他听着肯定不太高兴，虽然他那个人确实无趣，但是被别人说出来还给他听到了，肯定感觉不一样。
鲸鲸有点后悔，不该在背后吐槽别人，被抓包个现形，真是丢人。
医院值班室里，容岸拿着手机对着黑掉的屏幕已经发了快半小时的呆，鲸鲸和闻律的对话一字不差全被他听在耳朵里。
无趣……他把手机放在手里把玩，想象着鲸鲸在闻律面前用这两个字形容他时的表情，又想象着闻律听到鲸鲸对他的评价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心头渐渐浮起一丝莫名的焦虑。
想了半天，他慢吞吞点开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几个字——被女孩子说无趣怎么办？
出来一堆答案，他简单看了几行，还没等他看完，一个护士没敲门就跑进来，把他吓一跳，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什么事？”容岸很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他办公室，他忘记了这里是公共值班室，护士随时可能有紧急情况过来通知医生。
护士哪里知道他做贼心虚，看他有点不高兴似的，下意识往后一缩，但很快上前告诉他，120送来一个车祸病人到急诊，病人头部外伤严重，让他尽快准备手术。
容岸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起身去手术室方向。护士赶紧跟在他身后。
一场急救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容岸再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值班护士知道他一晚上没吃饭，贴心地把准备好的饭菜拿给他，让他趁热吃。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有趣的人？”容岸忽然问护士。
护士正在写值班日志，听他忽然发问，愣怔了一下，容大夫平常不爱说话，和她更是除了工作上的话就没说过别的，此时他忽然提出这么个问题，让护士有些讶异，他这是被人说无趣了？
“有趣的，起码要会说话，会调节气氛，不沉闷，最好能常常制造点小惊喜。”护士把她自己认为有趣的标准一一说给容岸。
“小惊喜？礼物？”
“不一定非得是礼物，也可能是别的惊喜。”护士想了想说，“就像我老公上次去外地出差，说要一星期才能回来，结果他提前了一天，拿着一束玫瑰花藏在我们院大门外的绿化带里，等我下班经过那里，他忽然蹦出来献花给我，我就觉得很惊喜，觉得他很有趣。”
容岸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这举动挺无聊，没有发表评价。
“容大夫，你有女朋友了？”护士试探地问。
全院上下对容岸虎视眈眈的女人可太多了，但是他为人冷淡，也不喜欢与人交际，刚进院就拒绝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女医生，弄得那个女医生很下不来台，因此大家都觉得他难以亲近，后面再敢冲上来追他的人倒也不多，然而谁都也心知肚明，这样出类拔萃的单身帅哥，永远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要真是有女朋友，得有好多颗心碎掉。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容岸倒也不怕护士会告诉别人，他问过这样的问题，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惯了，别人背后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不关心。
打电话给钱东方，容岸说：“饭局给你约好了，定在明天晚上。”
“行，地方你定，不用给我省钱。”钱东方在花钱这方面一向豪爽，名医收入颇丰，请客这点小事自然不会吝啬。
“蚝吧怎么样，吃海鲜。”容岸想起那一回鲸鲸吃生蚝的样子，笑意浮在唇角。
“行啊，你安排。”
“对了，把闻律也带上吧，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容岸慢慢转着心思。
“也好，我这阵子忙疯了，没陪儿子吃过几顿饭，也该带他出来玩玩了。”
钱东方反思自己，整天不是忙着挣钱，就是陪各路女朋友，反而对儿子关心太少。闻律那小子也是个倔脾气，回家就闷头读书，根本不理他这个当爹的。
次日晚上，鲸鲸开着她的粉色甲壳虫前往赴约。她不知道闻律也来，等到了才看到他大大咧咧坐在那里冲着她笑。
“鲸鲸，别客气啊，咱们都是熟人了，想吃什么尽管点。”钱东方把菜单拿给鲸鲸。
钱东方让容岸攒这个饭局，一方面是感谢鲸鲸帮忙，另一方面也是想撮合她和容岸，虽然容岸什么都不说，但是钱东方何等老奸巨猾，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鲸鲸把菜单接过去，简单点了几样，把菜单传给容岸。容岸低头点菜的时候，鲸鲸看到闻律跟她使眼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头凑过去听他说话。
“你打扮成这样，倒像是来相亲。”闻律打量过鲸鲸的裙子后，断定之前从来没见她穿过，还有她的头发，也是吹过的。
“别瞎说，来做客当然要穿正式点。”鲸鲸知道钱东方是个讲究人，从他上回请客时一身量身定制的西装和吹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就能看出来，帅哥哪怕是老了，也照样讲究仪容。她既然答应来做客，穿体面点也是对请客人的尊重。
容岸不知道他俩嘀咕什么，点好了菜，背往后一仰，暂时隔断了他俩的交流渠道，依旧是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严肃。
鲸鲸坐直了身子，想起前一天电话没挂断被他听到自己吐槽他的事，想着要不要道个歉，又觉得事情既然过去了，道歉反而欲盖弥彰。
“你今天不忙啊？”鲸鲸主动和容岸说话。容岸嗯一声，“不忙。”
难怪他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要是从院里赶过来，必定不会这么穿，鲸鲸在医院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西装革履精英范儿。
比起一身白袍时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感，黑衣的他更多了几分冷峻神秘气质，让人不禁想起天使与魔鬼的对比，眼前这个人，竟然能把这两种气质糅合得如此完美。
气场强大，但拒人千里。
想起张友兰形容他是个流光溢彩的冰山，鲸鲸忍不住就想笑，到底是教语文的，张友兰连挖苦人都挖苦的别具一格。
“这个送你。”容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美乐蒂手机挂件。粉粉的颜色看起来很可爱。
鲸鲸完全不能把他和眼前这种可爱的小玩意联系在一起，惊讶地看着，“容岸哥，你还会买这个？”“网购数据线，店家送的赠品，我想白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你。”容岸说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配合默契，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挺可爱的，我最喜欢美乐蒂了，还有米妮。”鲸鲸当时就把挂件挂到手机上，和她的手机壳也很相配，越看越喜欢。
容岸淡淡垂眸，似乎对这些小女生喜欢的玩意很不感兴趣，无意中对上闻律的目光，对方那种带着洞悉和挑衅意味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沉，眉头微微皱起来。
闻律见他表情收紧，很快转移了视线，没有和他目光对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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