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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刚刚破获一起跨省大案的刑侦一科众人因为这起突发案件提前结束三天休假归队加班,传达室的警员小张走进刑侦一科的时候,负责现场痕检的余江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里一百来张照片做着初步的筛选工作。
余江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朝着后面的方向喊道:“蒋楠楠,你这是又有多少快递没拿啊?传达室的人都找这来了!”
被他点名的蒋楠楠是刑侦一科技术人员,小姑娘生了一张标准的娃娃脸,鼻梁上架着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的黑框眼镜。
听到余江的话,小姑娘立刻反驳道:“我最近没买东西,你少冤枉人。”
“不是,这次不是楠楠的问题。”小张挥手,“江哥,你们杨队呢?外头有人找他。”
余江这才注意到小张身后还站着个人,对方从大衣到裤子一身的深蓝色,手上拿着公文包,单腿支着靠在门框上。
余江指指走到底那扇紧闭的门:“杨队他们在审讯室,宋顾问也在。”
听到“宋顾问”三个字,许随微微一愣。
应该没那么巧吧。
小张点头,带着许随朝里走。
等两人稍走远些,原本还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整理被害人资料的蒋楠楠立刻窜到余江旁边,压低声音凑过去:“老江,你觉不觉得那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长的还挺帅的!”
那人帅不帅余江不知道,他只知道蒋楠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的让自己远离这个随时随地可能会散发粉红泡泡的女花痴远一点。
余江的反应立刻让蒋楠楠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后者撇撇嘴评价道:“不懂欣赏。”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刑侦一科科长杨城带着一个记录员坐在凌夏对面,旁边单向玻璃后的小房间里站着抱臂旁听的刑侦一科新任顾问宋听澜。
许随出事后的几天,宋听澜在林睿的帮助下快速接手了许随留下的人脉,等宋厉川那边安排好新闻发布会等一切事物回头开始着手清理的时候发现早已来不及了,被他视作眼中钉的这些人居然尽数归了宋听澜。
两个月前,市局刑侦一科原顾问在一次枪击案中不幸牺牲。两天后,宋听澜应他在圣佐伦斯大学留学期间的辅修课教授的邀请,暂代刑侦一科的顾问一职。
在爆炸案发生后,外界一直有传原CEO许随死于董事长暗害的消息。
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本应该帮着父亲稳定公司的继承人居然跑去兼职了警队的顾问工作,其中意思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小张敲了敲虚掩的门,小声道:“宋顾问,外面有人找。”
“谁?让他先……”宋听澜朝门口看去。在小张侧过他肥胖的身躯露出身后人的那一刻,他后面的话全部凝在嘴边,再吐不出半个字。
许随先是一怔,随后在心里暗骂自己干嘛多管闲事。
“宋顾问,宋顾问!”
宋听澜被这一嗓子从发愣的状态中喊回了神,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上前几步礼貌性伸手:“我是市局刑侦一科顾问宋听澜,您是?”
许随礼节性回握:“言宥,我是凌夏先生的保释律师。”
宋听澜点头,并未松开那只握着他的手。许随用力,仍旧没挣脱出来,他只得有些无奈的开口:“宋顾问?”
宋听澜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讪讪收回手:“抱歉。”
恰好这时,旁边审讯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对方看着门口气氛略显尴尬的三人似乎没太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
“这是言宥言律师,来保释凌夏的。”宋听澜解释。
“他还不能走。”杨城道:“案发时凌夏就在现场,在没调查清楚前,我们有权怀疑他杀了被害人。”
许随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审讯室外的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保释文件和填写好的支票,抬眼望向杨城:“既然杨队怀疑我的当事人真的犯下了杀人罪,那就请您拿出确切的证据。”
杨城没有回答,保持着刚刚双手插兜的姿势。
许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了然:“那就是暂时还没有证据了。保释金和保释文件都在这了,疑罪从无这个道理我相信杨队一定懂。”
杨城冷哼一声,反手开了审讯室的门,冲里面道:“放人。”
许随吩咐凌夏去门口等着,自己跟着警员去移交文件。宋听澜全程作壁上观,丝毫没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意思。
见人走了,杨城开口道:“你怎么看?”
宋听澜反问:“什么怎么看?”
“你小子,别给我装傻啊!”杨城冲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刚刚在后边看了那么久,我不信你什么都没看出来。”
宋听澜被他踹的一踉跄:“凌夏到底是不是凶手你心里不都有数吗?”
杨城摩挲着下巴:“从他刚刚审讯的行为表现来看他犯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不排除他是个心理极其强大的变态。”
“法医那边估计验尸验的也差不多了,我过去看看,一起?”
自从撞见法医室那位被称为“鬼见愁”的付骁付法医对着被开肠破肚还没来得及缝合的尸体吃牛排后,宋听澜从此对法医室这种地方敬而远之。
“那种地方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宋听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算算时间凌夏的保释手续应该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那位凌少爷不是要走了吗?我去替你送送。”
宋听澜溜达到大厅的时候,正好赶上许随移交完成,由一名女警带着从对面楼梯下来。
女警见宋听澜迎上来,以为他还有事要问,点头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
凌夏安排的车还没来,许随索性站在大厅门口。见宋听澜走过来,他开口问:“宋顾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宋听澜摇头,笑道:“杨队本来想亲自送送两位,但法医那边还在等着他,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我来替他跑个腿。”
许随失笑:“宋队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许随侧头。
宋听澜从上衣口袋里拿了根烟,点燃,然后对着外头漆黑的夜吐出几个烟圈:“很像我流落在外下落不明的妻子。”
流落在外?还下落不明?!
许随心里的白眼早就已经翻上了天,面上却依旧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家里有宋顾问这么一位不会说话的丈夫,贵夫人选择久不归家外出散心想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宋听澜:“……”
“言律师,我让人把我的车送过来了,我捎你一段?”凌夏适时插入,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氛围。
“凌先生既然还没有完全摆脱嫌疑人的身份,我以他律师的身份去现场简单问几个问题应该不犯法吧。”
“言律师请便。”宋听澜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随上了凌夏的车,车朝着酒吧的方向驶离。
宋听澜站在门外目那辆白色桑塔纳驶远,将手上的烟摁灭在外头的不锈钢栏杆上,点开通讯录拨通一个号码。
“喂?”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案发后第一时间,酒吧外边就被拉上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许随他们到的时候,外头还有几个人站在禁戒线外窃窃私语。
许随带着凌夏绕过他们走过去,外头执勤的警员拦住两人:“干什么的?”
许随将工作证递到对方面前,又指了指旁边的凌夏:“为了证明我的当事人的清白,我需要进入现场。我和市局的宋顾问打过招呼的。”
“你们等会。”那警员还了证件,狐疑的看了许随一眼,转身进去请示了。不多时,他出来对两人做了个手势:“你们可以旁听和调查,但必须有警员全程在场。”
“当然。”许随欣然同意。
重金属摇滚风格的音乐已经停了,酒吧里用来蹦迪的灯光也换成了普通的照明灯光。酒吧老板坐在卡座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柠檬水,对面坐着两位拿着录音笔询问情况的警员。
见许随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指了指左边还空着的卡座,两人落了座,问话继续。
“被害人是你们这的陪客宁月是吧。”
老板点头。
“她平时都和哪些人来往比较多?”
老板沉思片刻:“平时我也没见着什么人和她关系特别好,说实话,她这人不怎么招人喜欢。”
“怎么说?”
“她吧,有点自视清高,仗着自己有个大学文凭到处觉得别人没文化。上周有个客人,砸了十几万要她陪一晚,她还死活不愿意。十几万啊!他就这么给我推了。”
“都来打工做陪客了还在那装,就算她和那个暴发户走得近,十几万的单子他也不能说推就推啊,贱不贱啊!”
说到那差点到手的十几万,老板心里因为周年庆闹出命案的火又大了不少。
“警察同志,你们说,她这不是贱是什么?”
其中一个警察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问你就好好答,嘴巴放干净点。”
老板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你刚刚说的那个暴发户是谁?”另一个警员问。
“哦,那是嘉云集团的陆总,每次来都是披金戴银的,我们背地里都偷偷叫他暴发户。不过他出手也是真大方,上次……”
嘉云集团?
许随在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宋家好几次舍弃的方案里见过这家公司的名字。
“打住打住,我没问你这个。你刚刚说,他和宁月走的很近?”
老板点头:“是啊,就宁月柜子里那块宝贝的不得了的女士手表就是他送的,据说好几来万呢。”
“她的柜子是哪个?”
“那边。”老板指指更衣室方向,“门上都贴了名字,很好找的。”
旁边鉴识科的人立刻按照老板说的前去更衣室查看。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了没了。”
“那行,案发当晚一楼大厅的视频我们要拷贝一份带走。还有,当初宁月入职的时候填写的入职信息我们也要带走。”
“行,我这就带你们去。”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警员看向一旁坐着的许随和凌夏。
许随摇头。
“那我们先去忙了,你们要是有什么要调查的,就叫一个警员和你们一起。”
……
两人从酒吧出来已经快要凌晨了,S市的深秋昼夜温差大,现下外头已然有些寒意。
“听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这事要是捅到我老爹那去,我非得脱层皮不可。”凌夏踹了脚旁边的树干,“现在怎么办?”
“谁说没线索的?”
“那老板不是说了吗?死者和嘉云集团的王总私下里有关系。”许随解释道,“当然,这是明天的事。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嘉云集团楼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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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新年的第一天当然要更新!
下周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大概率要停更一周。(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