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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说那个小兔崽子被抓走了?不可能!他有什么值得抓的,铁定又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邹姨娘在安府院中和穿着花花绿绿的夫人们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大声说道。
她嚷嚷:“那小子逃学次数不少,有时候一天都不回家,多半是在铁柱家玩呢,你莫要多想,他没钱了自会回来的。”
安清瑶有些头皮发麻,安清瑞在府中平常就是这样过活的?这简直不是疏于管教,而是根本不管了吧!
她虽恼邹姨娘行径,但现在不是分辩的时候。
“邹姨,家中可熟悉一个斯文长相,七尺多高的眼小书生?”
“没有没有!咱家哪有什么书生?”邹姨娘挥了挥粗壮的挂了好几个镯子的手臂。
“我说邹大姐,平常你那小儿子上族学,都没个家仆送送的吗?”旁边鲜红指甲的贵妇人问道。
“族学离家那么近,需要什么劳什子家仆?”邹姨娘十分豪放,她看来就几步路到学堂的事情,十多岁的孩子完全可以自己去。
安清瑶看邹姨娘这个架势,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强忍着胸口的怒意转身离开。
大不靠谱带出了个小不靠谱,罢了,实在不行只能托容月派“弑神”的人去帮忙寻找安清瑞了。
刚出了安府大门,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憨实敦厚的身躯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安姑娘!安姑娘请留步!”小木子气喘吁吁,连忙朝着安清瑶挥手。
“木公公,你不是随身伺候太子吗,怎么来了安府?”安清瑶双手抱在了胸前,她现在着急找弟弟,可不要随便召她进宫。
“姑娘,殿下得知安小弟被梧桐教的人掳走了,怕您着急,所以想让奴才带您进宫想办法的!”小木子弯腰急急忙忙说道。
“太子怎么知道?”梧桐教?就是那个以吸孩童献血来提升功力的教派?她清冷的眸子彻底暗沉了下来,带了几分愤怒和杀意,“我与家人打个招呼,稍后便去宫中,公公且等片刻。”
安清瑶说完又回了安府,但她这次完全没有理会院子中搓麻将热火朝天的邹姨娘,而是直接去了安清瑞屋里。
在江湖上游荡这么多年,她对这个梧桐教有些了解,每当梧桐教的人抓走小孩,一定会在小孩的家中留下痕迹,以此来显示人落到了他们手上,若是家中有钱,便可以用重金将孩童赎出,而没钱的人家,只能眼睁睁任由他们作乱,当做自己孩子已经没了。
在安清瑞屋中的桌案上,用一看就没怎么使过的砚台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面用猩红的颜色写着:
“汉原城,翠凰山,梧桐教,独身前来,千金赎人。”
能够在有家兵把手的安府中来去自如,放下这么一段话,那个高手的实力不容小觑,但也仅此而已。
安清瑶抓起字条,捏在手心,漆黑的眸子中翻涌着一波波噬人的浪潮,这个梧桐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手稍一用力,将那张字条捏碎为粉末。
不管抓她弟弟的意图是什么,她都要让这个教派付出代价。
独身前来?收拾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她一人足矣!
小木子看到安清瑶脸色并不好看的出来,小心翼翼询问:“安姑娘,打好招呼了吗?”
安清瑶斜睨他一眼,这个人没有回答为什么太子先知道了弟弟的去向,恐怕太子有重要消息告诉她,于是收敛了几分颜色:“好了,走吧。”
东宫。
“殿下有清瑞消息了?”安清瑶一来到东宫,就看到了全副武装——一身常服的太子殿下,白衣玄冠,青玉玉佩。说来好笑,她见太子这么多次,竟然没有几回太子是正经穿公服的。
“有,巡城守卫远看到安小弟被梧桐教的人掳走了,但距离过远,守卫没有追上那人。”白穆辰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实际上是他派银兰蹲守安府时,亲眼看到了梧桐教的人抓安清瑞,只是那人身法轻功极快,银兰根本追不上,只能回来上报给他。
巡城守卫是一个幌子,但好在合理,说服了安清瑶。
“殿下有什么打算?”安清瑶问,将她叫到宫中,应该不止告知她这件事情。
“我受命出京剿匪,明天就出发,正好能一举歼灭那个梧桐教,阿瑶可以与我们同行。”白穆辰道。
安清瑶有所顾虑:“带多少人马?”
“随行三千羽林卫。”白穆辰道。
“不行,人太多了,而且殿下出行,必然声势浩大,一定会打草惊蛇。”安清瑶摇了摇头,梧桐教只让她只身前往,人多了保不齐他们会撕票。
“非也。”白穆辰已有所打算:“羽林卫由郑将军带领向北上清缴山匪,而我们带着小队人马去南边的汉原城。”
这更可怕了,安清瑶难以置信地问:“陛下和大臣们会放心殿下这般护卫不周地去汉原城?”
白穆辰真诚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好一个单纯无害、坦坦荡荡:“他们是不放心,可出了这长安城,谁管得了孤呢?”
安清瑶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忐忑道:“这样真的可行吗......”她一时不知道更该担心弟弟还是太子的安危。
“自然自然,阿瑶放宽心。”白穆辰一脸和煦地说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旁的钟林和阿传都是挎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种开溜的事情,论起熟练度,他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第二日清晨,皇城南门,众多羽林卫亲军护送在一驾黄金马车周围,这驾马车正是太子出行的仪仗。
整支队伍队伍举旗配枪,绵延了二三里,一眼从宫门口望不到尽头,皇命突然下达,禁军一夜间三千兵将披甲集合,这般大张旗鼓地出行,引得各路探子纷纷将消息传回。
小木子牵来一匹白马,递给安清瑶:“安姑娘,这是殿下亲自给您挑的座驾,名叫‘天霜’。”
安清瑶摸了摸白马雪白的皮毛,又拍了拍它精壮的的肚子,忍不住惊叹:“好!好马!”
安清瑶跨坐而上,牵起缰绳,高高束起的青丝在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她抚上马的鬃毛:“我叫你阿霜好了。”
“姑娘叫它什么都可以,姑娘若是喜欢,以后就认作‘天霜’的主人吧。”小木子笑着说。
安清瑶颔首微笑,不作回答,这礼物太贵重,她怎能收得起?
白穆辰看到安清瑶上马,英姿飒爽,靓丽潇洒,人和马衬的是相得益彰,忍不住赞叹自己眼光真好,这个礼物看来阿瑶很是喜欢。
兵部尚书苏晏河翘着胡子来到白穆辰身后,板着脸说:“出去了后,一切小心为上,求稳为先。”
白穆辰侧身一看,原来是不情不愿的舅舅苏大人......
他伸出带着青玉扳指的左手,摊开在苏晏河眼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竟比女子的肌肤还要细腻,白穆辰温声道:“舅舅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东西呀?”
苏晏河没好气,从腰间慢慢吞吞卸下了一个金属令牌,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令牌正面阴阳刻着端朝五岳四湖,背面镌有文字“天下四海,莫不臣服”八个大字。
正是可以调度地方兵马的“四海令”。
“小心使用,不要以身犯险,在外面尽量不要和阿传分开,遇到紧急情况先顾着自己......”苏晏河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叮嘱着。
“打住,打住!”白穆辰抬手制止苏晏河再这么没完没了地说下去:“苏大人放心,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况且,这匪患这么久都没治好,实属不应该,他倒想亲身前去探个究竟。
“孤走了,舅舅安心等孤的好消息吧。”白穆辰挥了挥手,走向马车,将苏晏河留在了身后。
临福宫。
长公主白昀正悠闲地喂着池塘里的小鱼苗,她穿着贴身舒适的红色绸缎裙袍,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偶尔丢那么几粒鱼粮,权当消遣。突然她的贴身侍女紫盈来到她的身边,俯身贴耳说了些什么。
“哦?瑶瑶和皇弟一起去了?有趣。”公主将鱼粮高高抛起,看着那些黄色的小颗粒星星般散落在水中,鱼儿们也跟着吃食四散开来,十分有趣。
“那梧桐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白昀轻轻感叹,她似乎已经预知到太子一行人是为了梧桐教才发兵出行的。
“彦则。”她银铃般的声音唤了一个名字。
“属下在。”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却在院中看不见人的身影。
“去跟着他们看看,别让伤到了谁。”白昀随意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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