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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妄念
我这次改装,不光改了男装,更把脸容都改了。不是我对公子不再尊敬,只是入宫事宜,必须保密,不能有一丝半毫,与我与翡涧庄搭上关系。我深夜离庄,从后山偏僻之处下山,处处小心。我把孩子,托付给画品意,即牵住他手脚,不能跟我而去,又让我放心,孩子有合适的照顾。
我又在夜里行路,在山庄附近的路上,连马都不骑,只怕清脆的马蹄声,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轻功更不敢用,怕被人看到认出,坏了大事。我如平常赶夜路的人,徐徐在路上走,虽然心里焦急,也不能走得太快。夜有无数的眼睛,挂在天空闪烁,每一颗都看穿我的心事,让我无处遁形。
冬夜的夜风冷洌地掠过,秋天已然过去。农庄佃户都有丰收,我却至今一无所获。空气清明,天高路阔,更显寒冷。我紧了紧衣衫,我怕冷。到了冬天,我仿佛要冬眠,不再象平常那般活跃,冬日一来,我便喜欢蜷在窗前晒太阳,仿佛懒惰的猫。翡涧庄阔绰,主要的房间都铺有水管,夏日通山间的冷泉,冬日在山顶最高处煮水,务必保持卧房客厅议事厅等常用的房间冬暖夏凉。住在山庄上,我便活跃很多。但是要出门,我便喜欢躲在翡罄黎的大氅里。他从来不怕冷,冬天还是单衣,但依然很温暖,就象我哥哥一样。他们内功深厚,内息血行控制自如,自然不怕冷。以前我总是借我哥哥的手取暖,现在我借翡罄黎的身子取暖。他出门原来不需要穿大氅,但一来他穿着大氅帅的没有天理,二来我可以躲在里面,他便穿上了。
那一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回去的第二日便下了一场薄雪,工地上为此急着赶工。我因掂着工地的进程,便急急要出去看。翡罄黎一有空就来陪我过去。我钻在他的大氅里,靠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个样子在外面走,说实话有些滑稽可笑。但是他纵容我,也不怕损了他的形象。他只是抚摸着我的背,对我说,“你要是长的娇小些就好。可以放在袋子里,我每天带在身上走。”感情他把我当他家养的猫。但是自从他上次的长篇表白后,我就不再和他计较这些小事了。
我出门除了这件事,还就是督促画品意练剑。翡罄黎见我那么认真,但是自己从来不出手,有问题总找我哥哥解答,很有兴趣知道我的剑练得究竟如何。他要我划两招给他看看。他说他虽然上次没有出来应战,其实他对游龙剑是还很敬仰的。和我哥哥交手就不必了,搞得太认真,斗出输赢怕要伤了感情。不如和我过两招,玩玩过过瘾。我起先推说我没有剑,他就叫人拿了来,听我说剑练的不好,还把所有其他人都屏退了,怕我不好意思出手。我缠不过他,又不好意思说一点都不会,只能拿起剑来鬼画符,凭我平时看来的样子出剑和他过手。结果当然就象我第一次看画品意出手一样,一出手就让他把我的剑给打落了。他还只是空手。
翡罄黎起先很惊讶,就凭我哥哥的身手和我的轻功暗器的功夫,他想我起码能象象样样和他过几招游龙剑,没想到我的剑术如此不堪一击,而且内功其差。他又担起心来,开始督促我练功练剑,他说我反正也没事做,不如用用功。于是我也和我看着画品意一样,成天给他看着。我看不是我没事可做,其实是他没事可做,不然那么用心教我干嘛,我又没求他做我的师傅。练功到还罢了,反正冬天我也懒一些,打打坐就打打坐。练剑就麻烦了,要我站在大冷的天里,不能钻在他的大氅里,真是要了我的命。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教会了我第一招伤心剑式,不过他还是很有成就感,因为我长了十六年,我家里人愣没有教会我一招游龙剑,他费了三周时间,就教会了我一招伤心剑,舞起来像模像样的,这个成就真是什么都比不上。
督促画品意练游龙剑,那是我唯一会去打扰我哥哥的时候。我现在和他已经很少有机会见面了。我忙我的,他忙他的,这一旦深陷到爱情里去,亲情就显得淡了。我去找他,时常会和翡罄黎一起去,去找他时,时常会看到他和小湄在一起。那也是小湄唯一能和翡罄黎站得比较近的时候。
自从我和翡罄黎蛮不讲理过后,他一直避开小湄。小湄一直不再有机会和他单独在一起。她又经常能看到我和他亲亲密密地在人前晃来晃去,一点也不避嫌。而且庄子上又开始传出消息,翡罄黎要娶我为妻,她终于放下面子,找翡罄黎说个明白。她这次不再矜持,而是追在他后面,翡罄黎也不能对她动手,只能停下来和她说明白。他们具体怎么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她先问翡罄黎,为什么突然不理她了。翡罄黎也不骗她,说他不想让我误会。然后小湄就红着脸说,只要我愿意,她愿意和我共事一夫。她说这话真是要下了很大决心,完全放下自己的身段和脸面。不过她也没问问翡罄黎愿不愿意娶她,好像她要嫁给他,他一定会很感激一样。翡罄黎就很不给面子地对她说,即便我愿意,他也不愿意,他只娶我一个。
翡罄黎这么说,一方面是他确实这么想,一方面也是想彻底断绝小湄的想法,省得她来找我说,给我作弄。他也算是为她着想。不料他说得这么绝情决意,小湄受刺激太深,觉得没有面子在山庄呆下去了,就带着翡罄黎的伤心剑下山去了。
小湄的意思,伤心剑是翡涧庄的传家宝,如果给她带走了,翡罄黎一定会去追她,至少要把剑带回来,这样一追,也许事情会有转折。不过她并不了解翡罄黎,她从翡涧庄真正带走的,不过是我哥哥而已。
小湄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冷冬。
我们当时还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我问翡罄黎要不要去找小湄要剑,他也不是很在意,说她拿着就拿着,总有一天会送回来的。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我又问他,小湄这样一个人下山,会不会有事,是不是需要派人去保护。他又似笑非笑,他说,不用我派人去保护,早就有人自告奋勇去了,有这个人保护,绝对出不了事,因为这个人保护了我这个只会捣乱,剑也不会用的人有十六年,从来没有出过事。他又说,这不是正和我心意吗?我哥哥和她单独下山,也许会象我们单独下山一样,可以没有外人干扰,跨出飞跃的一步,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翡罄黎说完这些话,就从后面抱着我,两只手罩在我胸口,口里念念有词,“快快长大。”象是在念咒一样。我给他一握,本来身体发软,听了他这话,又啼笑皆非。我问他,“你这是干嘛。”他说,“为了你,我把小湄赶下了山,没有美人看了,你得赔偿给我。”我们两个闹做一团。
不过谁都没想到,为了保护小湄,这一次我哥哥要防的,并不是外人,而是小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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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一日两更,天天追着写,快要走火入魔了,明日起一日一更,晚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