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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天胃都不太舒服,周隽往嘴里塞了两片碳酸铝镁,到了四点半,果然手机就响了。周隽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没有接,塞回柜子里接着换衣服。
同事看到这一幕,开始打趣,“行啊,我隐约查出来隽隽可能是有情况。”
周隽点点头,“嗯,对,有情况,我摊牌了。”
看着周隽开玩笑似的承认,大家也都不当真,毕竟他们科里是尼姑庵,技术组这边的适龄女孩子都是单身,大家偶尔打趣,也不把这事当一回事。
走出科里,周隽去开车,岑昂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周隽连上车载蓝牙,电话自动接通了,岑昂问她,“出发了吗?”
拿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借着药劲发作,胃没那么疼了,周隽趴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我说我不去。”
岑昂笑的低沉,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出来,多了些低沉沙哑,“我也说了不去也得去。”
周隽揉了揉胃,没回他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开的挺顺的,今天不是在堵车就是到处碰红灯,周隽挠了挠额头,暖风吹得脸红扑扑的,她的心跳的乱糟糟的。
岑昂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好开车吗?”
周隽随口“嗯”了一下。
“快到了?”岑昂那边有悠扬的音乐声传过来。
周隽感觉胃的疼痛缓解了点,“快到家了。”
岑昂愣了一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霸总这套不好使?”
周隽被他逗乐,他还知道自己在走霸总套路啊?
“我不吃这套。”
岑昂好像一点没有生气,电话里的声音还是不急不躁的,“那我换一套,”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求你来吧,服务生都给我加三回水了,等不来人太丢人。”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吃这一套,周隽长舒一口气,败下阵来,把地址输进导航里,然后回他,“不堵车二十分钟到。”
岑昂笑着应了,挂上电话,敛了脸上的笑容。他靠在沙发椅里,眼神来来回回在店里那些西装革履的人身上打量,服务生又过来给他加了一次水,“先生,我们已经开餐了,你可以先点菜,人到齐了就可以直接走菜了。”说罢递给他一份菜单。
菜单里面的图片看着让人流涎,但是菜名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翻了翻后问服务生,“你们没有中文菜单吗?”
在城市的中心,最寸土寸金的金融区,奢侈品商厦顶楼的观景餐厅虽然性价比极低,但的确是一位难求,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富即贵,吃的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高档食材的消费和浪漫氛围的营造绝对是客人们选择此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服务生笑着点头,“有的先生,请稍等,我为您拿来。”
岑昂对和周隽吃饭这事兴致勃勃,但对来这种精英汇集的高档场所吃饭这事却兴致缺缺,他摆摆手,“先不用,等我约的人来了再说吧。”
这地方可以看到全市最靓丽的景观,华灯初上,可以把整个城市的霓虹尽收眼底。宋飞宇推荐给他这个地方,说是自己在这求婚一次成功,在这么浪漫唯美的地方中,在这么暧昧甜蜜的气氛下,哪个女人能不被打动,表白绝对成功。
“再说了,周隽是留过洋的,你成天带人家吃那些烧烤撸串的,你就不能来点红酒牛排啊?”
玻璃窗外的世界暗下来,马路上的街灯在某一个时刻“倏”的全部亮起,岑昂看着远处的天,黑暗与光明交接,夕阳与初月共享。
传来几声高跟鞋的声音,服务生引着漂亮知性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岑昂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高傲的人仰着下巴站在自己面前,他转过脸来,重新挂上了笑。
周隽穿着咖色的长款皮风衣,里面白色的紧身上衣束在牛仔裤里,周隽是微胖的,但一直是美的。
“你可真行,舍得下血本来这里吃饭。”周隽脱下外套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包随手放在了身后。
岑昂示意服务生拿菜单过来,但脸上看着周隽是促狭的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周隽撇了下嘴,接过服务生的菜单,翻了两下,问服务生,“请问有中文菜单吗?”
服务生点点头,道了句不好意思,然后重新去给换了两份中文菜单。
岑昂有点意外,周隽也不掩饰自己对于西餐的外行,“我不怎么吃西餐,单词我都认识,但放到一块我也不知道那做的是个啥菜。”
岑昂点点头。
不端着不装着,周隽真的太对他的胃口了。
周隽接过菜单,问服务生,“你们有推荐菜吗?”
服务生点点头,“这个季节我们推出了无花果沙拉,当前菜很不错,烟熏火腿芝士意面是今天的special,或者二位吃海鲜的话,西班牙海鲜饭和白葡萄酒青口都是我们的招牌。”
都不感兴趣,周隽看向岑昂,岑昂对西餐知之甚少,看着菜单的图片觉得都不错,他把菜单合上,“都听你的,我一窍不通。”
周隽白他一眼,“请吃饭还不点菜!”说罢自己翻了翻菜单,“那我随便点了哦。”
岑昂挑眉点点头,周隽自己和服务生点单。
点了菜,服务生问喝什么饮料,周隽摇摇头,想想又问,“热的有什么?”
“有咖啡和茶。”
“给我来壶热的水果茶吧,你呢?”
岑昂摇摇头,“柠檬水就行了。”
岑昂看周隽的脸,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周隽抹了抹脸,听到岑昂的话有点意外,“很明显吗?”
“就差把‘我不舒服’写脸上了。”岑昂开口,表现的很紧张她。
周隽喝了口柠檬水,感觉有点凉就放下了杯子,“你看出我怎么了?”
“海鲜,冷盘你都没点,饮料也是要热的,但上次在我那你没啥忌口的,今天胃不舒服?”岑昂脸色有点不好看,“你应该直说的。”
周隽看他还有点挂脸了,语气反倒软了一点,“没事的,我胃疼老毛病了,你不是知道的嘛,刚我也吃了药的……再说,我都说了我不吃,不是你说的不去也得去嘛!”
被揶揄一下,岑昂看她确实还有精神,但还是免不住担心,“……真的没事?”
“没事。”
岑昂没有话说,但脸色仍然不愉快,两人静了一会,服务生端了水果茶上来,岑昂给周隽倒了一杯,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在外面几年,怎么对西餐的了解和我一个水平啊?”
周隽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以为我在国外顿顿大餐,夜夜笙歌啊?”周隽叹口气,“大哥,那都是要money的!”周隽的几根手指搓一搓,看起来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岑昂当然清楚周隽的家底,“国都出了,你还缺money?”
“出国怎么了?不缺钱就得乱花钱啊?”周隽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国外的留学生,有钱的,有权的,一双袜子都要去LV店里买的比比皆是,我?”周隽指了指自己,“我好好读书别浪费钱就行了,想到人家那种闭眼花钱的等级,差得远呢!”
岑昂不意外,有钱人多的是,他们不过是蝼蚁中的一个而已。
“你在外面打工吗?”
“不打。”
“那还是不缺钱。”
周隽不太懂他,“你这是什么逻辑,打工的留学生也不都是缺钱啊,很多都是为了锻炼自己。”
岑昂自己脑子里带着固有的大众对留学生的偏见,周隽倒也不意外,也不恼,岑昂问她了,她愿意再多说点自己的事,“每天出去吃,就算是简单的brunch,加上一杯咖啡,一顿饭也少不了四十刀的,四十刀什么概念,是我一周的菜钱,我自己买来做菜,鸡鸭鱼肉可以吃一周。”
“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个纯消费者,还要花父母的血汗钱出去耍,丢不丢人啊?”周隽翻了个白眼,“偶尔出去吃一次,烟熏三文鱼沙拉是我永恒的菜单,哪家店都会有,我也吃得惯。”
岑昂特别喜欢周隽的坦荡,坦白的承认我比一般人过得好,但我比真正的有钱人还差得远。
“大多数的留学生就是我的样子,学习都很难,哪有那么多时间打工啊,刚去的前三个月,语言根本不行,我没有在半夜三点前睡过觉,每天看notes,准备practical,赶due都要到下半夜,”说到这,周隽突然笑了,“你应该讨厌我这样说话吧,是不是觉得我特能装?”
岑昂笑出来,本来他确实有点这么觉得,句句话都带着英文单词,就像是故意显摆一样,可周隽直接点破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周隽摊手,“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说话,不舒服你也忍着吧……”
岑昂还是笑,对周隽有些无可奈何地笑,对面前的人产生了巨大改变而他却一无所知的笑。
茶温温热热的,喝进肚子里,周隽浑身都舒服了。
岑昂又给她续上一杯,“那这么说你是挺会做饭的了?”
周隽狡黠一笑,“那不能吹牛,在下正是中华小当家。”
说完俩人都是哈哈大笑。
俩人又聊了周隽在国外生活学习的糗事,岑昂不羡慕周隽曾经去到国外的那两年,却有点遗憾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
聊了周隽的中国胃和在澳大利亚的时候频繁的胃疼,岑昂叹气,眼里带着心疼,“操,还他、妈是中国好吧?”
“你这不废话?哪有家好?”周隽塞进嘴里几口意面,言罢擦了擦嘴,靠坐在椅子里,看窗外的霓虹闪烁,“哪都没有中国好,国外除了市中心,suburb基本过了晚上七点路上就没人了,哪像是国内,霓虹亮起的地方都是人烟的味道,”她顿了顿,收起遥想当初孤独而泛起的悲凉,转而露出一个笑脸,“而且东西也好吃!”
这一笑,岑昂总算安心,那些都是周隽的过去了,她看起来丝毫不留恋那个国家,她应该不会再回去了。他喝了一口柠檬水,把刚刚听到的故事顺进胃里消化掉,然后看着周隽的笑脸,也笑出来,“傻子。”
两人吃完从餐厅离开,坐观光电梯从三十二楼下去,透过玻璃,霓虹被折射成耀眼的彩色。周隽背对着岑昂,面对着外面站着,双手撑在观光电梯里面的扶手上,双腿随意的交叉,脸上神色不明,光影忽明忽暗,性感又可爱。
岑昂站的离她有些距离,他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看着周隽出神。
“我送你回去。”岑昂开口,语气是肯定的,不带询问的。
周隽没有回头看他,仍是对着窗外,改成双手抱肩,“不用了,我开车了。”
岑昂听不出她语气,也看不到她的神色,他被周隽拒绝惯了,也不当成一回事,反倒没脸没皮,“那你送我,我没开车。”
周隽皱着眉笑出声,转身看向他,电梯缓缓下滑,周隽靠在栏杆上,“你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岑昂挑眉,歪头嘴硬,“我没开车,这大晚上的你不行个方便啊?”
周隽被他气笑了,“你没开车你刚说什么送我回家?”
“我打车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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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隽说话确实有点毫不客气,我想一来是她个性如此,二来也是心中知道岑昂的爱慕所以有些依仗吧。虽然周隽的理智在不断拒绝岑昂,但是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