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吻给了上铺的兄弟

　　严彦西和成诺去了美国，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陪成诺的家人过过年。我骗他们说会和朋友出国旅行而没有一同前往，我没有他们的勇敢和不顾一切，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去主动面对。

　　所以春节变成了只有我和詹姆斯的节日，除夕夜的那一天，席地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是一杯陈年的红酒，身边是耷拉着脑袋的詹姆斯，漆黑的窗户映照出我们的影子。

　　不知道时间过得怎样，是不是已经敲过午夜的钟声到了来年的凌晨，这个年静悄悄到可怕，仿佛周围除了我和詹姆斯再没有活的气息。

　　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想什么，脑袋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想着说还是赶紧去睡觉吧，这样的黑暗与寂静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我还是着迷于面对白天的阳光。

　　詹姆斯跟我进房间，我躺在床上，它便趴在床边的地上。它至始至终安静，和静静流动的空气一起，陪我跨入第二年的春天。

　　早上起来打开手机，收到无数条短信。把它放到桌上，它便像小时候玩过的上了发条的小玩具一样不停震动，竟然一直到我刷完了牙才停止。

　　前段时间一直在陪于裴，逛街、吃饭、看电影，还要陪她的小姐妹过生日，唱歌跳舞一样都不能缺。实在觉得女孩子真的可以无限制折腾，连着晚上的时间都得陪她玩无聊的□□游戏。也幸亏昨天是除夕夜，我才可以如那些苦命的上班族一样有一个难得的空闲。这样想着，开始对胖子为了女朋友终于一拍桌子发誓从此再不玩游戏，有了由衷的佩服。

　　拿起手机首先看的自然是于裴的信息，她的短信是在昨天凌晨发来的，现在打过去很怕她会不高兴，而我又懒得解释很多。

　　‘喂，若风，新年快乐！’那头，她的声音欢快无比，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们聊了些没用的琐事，我一边跟她说一边拿一个狗玩具逗詹姆斯玩。她一口气说了好多，不是今天中午要去哪家吃饭就是晚上又得去谁那，她跟我笑着叫苦。我也就笑着想，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亲人而少了这些麻烦。

　　詹姆斯被我惹火了，一直扑到我的身上，最后弄得我无路可退摔坐在沙发上。我把玩具往门口一仍，它就甩着尾巴飞快地奔过去。

　　只顾看詹姆斯的滑稽样子，几乎没有听清于裴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而所幸的是在最后，把她明天会来找我的事听得很清楚。

　　她一大早就来了，带詹姆斯在外面溜了一圈，回来就看见她站在门口按门铃。

　　“那么早？”急忙跑过去打开门。詹姆斯在旁边很不识相得冲她一直叫，她吓得直往我身边躲。

　　“晚上我还要去外婆家吃饭，我想和你一起吃中饭，啊！”她几乎是边说边叫，因为詹姆斯一直想要扑到她的身上。

　　“你先进去。”我对她说。然后就回头踹了詹姆斯一脚，威胁它不许再叫。最后直接把它的狗链子挂在了铁栏杆上，没让它跟着进屋。

　　“它就是你养的詹姆斯？好像不太喜欢我。”

　　“它对第一次见到的人都是这样，熟悉的人它谁都能跟着跑，毫无原则。你刚刚如果给它吃的，它就跟你比跟我还亲。”我笑着说，一边走进厨房，到门口才想起什么又回头问她，“你喝咖啡吗？”

　　“不……不喝，给我一杯热水吧。”她好像有些发愣。

　　我并没有细想其中有什么反常，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带她上楼去我的房间。那杯清澈的水就盛满满室的阳光，静静地待在了那。

　　她翻看我的相册，里面的人除了严彦西和成诺，她基本上都认识。

　　“怎么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她侧过头问我。

　　“不小心丢了吧。”我说，眼神闪烁，我的童年也一起被不小心丢了。

　　“哦，好可惜啊，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她表示遗憾，一个人自言自语似地说。我靠在书架上，笑着看她专注时的可爱样子。

　　“这张能给我吗？”不一会儿，她抽出一张照片，问我，

　　“嗯。”我点头。那是高一时候和王夕的某次旅行，在蜿蜒曲折的山林里，有小桥还有流水。我傻傻地坐在石阶上，被王夕的镜头捕捉到了不经意带上迷茫的表情。

　　看完相册，她又看了一些类似于我的隐私的东西，我想幸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否则也要连带着一起被她看尽了。

　　午饭是她做的，用她自己带过来的食材，都是一些生肉，怪不得詹姆斯要拼命往她身上扑了，全是这些肉在作祟。

　　和她一起在厨房，我什么都不会，也许我和詹姆斯只是给她添乱的吧，有好几次詹姆斯都差点把她绊倒。而这只死狗真是见异思迁的典型代表，放它进来才没多久，不过一块肉骨头就已经征服了它的心，在于裴的脚边不停摇晃尾巴。我看着很不爽，于是就把它踢出了厨房，我想我是更喜欢和于裴两个人分享这种带有了家的味道的小幸福。

　　可能从小缺失温暖的人，对于一些小幸福会比一般人更执着。我喜欢这样在暖暖的阳光下一起生活的感觉，那些琐事也能让我付出全部的热情。不要惊天动地，也不要轰轰烈烈，想要的也许只是一杯茶，还有一个平淡无奇却温暖的家。

　　于裴做的饭菜很好吃，一些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也能有属于她的味道，甜甜的，温暖的，连詹姆斯都吃得没有了半点声响。只是有些奇怪，每一次和她吃饭，她都爱看着我，眼里有我说不明的东西，满足的、幸福的、或者是期盼的。而我都心虚得埋头吃饭，谁都懂的爱恋，我却自私得不想去理解。

　　吃完饭，陪她看了一会儿电视。电视里又在放大话西游，一部多年前看过笑过也哭过的电影，如今重新回味，竟然还是有种感动。紫霞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的云彩来迎娶我。我猜着了前头，可是却猜不中这个结局。’当她终于等到想要的时，已经是隔世。而那一句‘我爱你’，是说给前世的她听的。

　　于裴似乎很有感触，抓住我的手越来越用力，好几次都回过头想说什么，我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

　　“已经挺晚了，别让你家里人等急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最后还是我开口说。

　　“嗯，好吧。”她犹豫了一下，点头轻声说，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想我即使是想破头也不会知道她突然情绪低落的原因，也许她什么都好，唯一让我觉得不能理解的是她不懂和我分享任何想法。她总是跟随我的意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我的话甚至可以左右她的思想，使她永远都像一个温柔的小女孩，站在我的后面，让我牵起她的手，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前提是我能猜测到她的心思。

　　开车送她回去，一路上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她不说话，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回来时，在小区门口看见王夕家的车，没想到今年他们这么早就从老家过完年回来了，于是故意将车开慢让他们先走。

　　我和王夕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却不太喜欢和他的父母打交道。他父母也不是很喜欢我，我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严彦西和成诺。

　　王夕的家庭是一个很传统的大家族，什么继承香火、重男轻女这样的腐朽观念他们家都有。而且他的父母也都是政府的高官，对于社会风气的问题，思想一直不太开放。就好像国外的那些恐惧同性恋者一样，他们对于同性恋是怎样都不能接受。

　　还记得某年圣诞，严彦西在家里开了一个室外派对，邀请了很多他圈内的朋友。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不看看这里的国情就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有些还特娘娘腔跟人妖一样。那时候连我看了都有些毛骨悚然，就更不用提王夕的父母。音乐才刚开始，王夕的父亲就过来找严彦西吵架，吵到派对进行不下去时，严彦西火一大就打了他。最后只能闹到警察局，双方都丢了面子。为这事，严彦西还计划了很久要搬家，但是在成诺的极力反对下，他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王夕好像看见了我，把车窗摇下来跟我招手，我看见他妈就坐在他的边上，也就当没看见。等他们的车开过了，才慢慢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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