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何处陈情

　　送走众人，魏无羡随蓝湛往回走，他轻轻吁了一口气，静静地跟在蓝湛身后。
　　“累了？”蓝湛停下来，好看的眉眼直直地看过来。
　　微微点了点头，魏无羡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他确实累了。近一月他几乎都是躺着的，今日还是第一次那么久地站立行动——一方面感受一下自己恢复得怎么样了，另一方面让专程来探望自己的亲朋好友看看自己活蹦乱跳的样子也好放心。
　　不等蓝湛伸手来抱，他先一步倚了上去。
　　“嗑。”这是他俩脑壳碰一起的声音。
　　“……”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和你一样高。”他伸出手替蓝湛揉揉。之前莫玄羽矮了蓝湛半个头，倚上去头一歪正好靠他肩上，现在则是头撞在一起。
　　“噗。”魏无羡先笑了起来，一下子精神好了不少。“哈哈哈，蓝湛，你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高大了。”
　　走过去，拉起手，十指相扣。
　　“蓝湛，蓝老先生是不是依旧看到我来气？”回到云深不知处一月有余，蓝老先生却是半面都没见着。
　　“叔父有问起你的伤势。”
　　“那我是不是该主动去问候一下呢？”魏无羡摸摸下巴，觉得为了他和蓝湛的长久之计，得主动点去讨好一下这位老先生。
　　“你先养伤。”蓝湛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许隐忍，他今日不该在外晃那么久。
　　亥时，给魏无羡输完灵力后，蓝湛按时躺下了，一旁原本昏睡的魏无羡睁开了双眼。
　　细细感受今日活动完毕的身体，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隐隐的伤痛竟然还不如疲惫感来的强烈——太久没动了。
　　不愧是蓝湛，这灵力果然菁纯，感觉不出三日自己妥妥的可以痊愈了。
　　侧身撑起头，居高临下看着身边这个男子。
　　泽世明珠？
　　皎皎君子？
　　世家楷模？
　　还不是我的。哈哈哈。
　　心里一阵暗爽，魏无羡忍不住要动手动脚。
　　他伸出手，悄悄靠近蓝湛的眼睛，想去撩拨一下他的睫毛。
　　“唔……”还没等他碰到，蓝湛眉毛皱了起来，面露痛苦之色。
　　“蓝湛？”这是怎么了？魏无羡一下子翻身而上，双手撑于两侧，担心地看着蓝湛。
　　“魏婴魏婴……魏婴……”蓝湛痛苦地扭动着头，气音呼喊着他，冷汗密密麻麻地沁出额头。
　　“蓝湛！我在！蓝湛蓝湛！我在！”魏无羡轻轻压了上去，侧过了头，在蓝湛耳边坚定地一遍遍应答着。
　　但是蓝湛似乎没有听见，依旧面露痛楚之色，不仅仅头部，他似乎在挣脱什么，全身扭动起来。
　　我知道了，他怕不是梦见幽君山的事了。那时他被绑住了，而我危在旦夕。
　　蓝湛的动作越来越大，不断摩擦着魏无羡。
　　“蓝湛……你……”一股邪火怂恿着魏无羡。
　　好的，我不是趁人之危，我只是想让蓝湛从噩梦中醒来，让他用别的感觉来替代这种痛苦。
　　至于别的感觉是什么感觉……魏无羡开始动手了，解开了自己的，也解开了蓝湛的。
　　“唔……嗯……”不管什么事，蓝湛都是隐忍着的，就连这样的事也是如此，咬着嘴唇忍住了愉悦的吟哦。
　　半梦半醒间，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与满足感……当然也有陌生的痛感。
　　“魏……魏婴……嗯……你……”他的手覆上魏无羡紧实的背脊，用力再用力，让两人严丝密合。
　　“别说话……蓝湛……嗯……你放松……”大概是被蓝湛的粗暴直接给整怕了，夷陵老祖倒是……相对来说，比较温柔。
　　有节奏的韵律过后，两人皆是一身汗。
　　蓝湛彻底醒了。
　　他确实天天按时睡，但几乎次次噩梦，折磨得他无法安生修养。
　　闭上眼失去，睁开眼他在……患得患失让他愈发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每次噩梦中醒来，即使看到他在身边，也要好好确定一番他是否活着。
　　这次不一样了，他不是自己从噩梦中惊醒的，而是在噩梦中被魏婴……
　　做醒的。
　　“蓝湛……你是不是天天做噩梦？”虽然是回这里后第一次恢复了自己以往的作息，但看蓝湛日常过分苍白的脸色，他应该是经常没有睡好。
　　蓝湛没有回答，闭着眼沉默地和他一起泡在浴桶里。
　　“蓝湛？”魏无羡凑过去怼着他的脸。
　　“睡着了？不是吧蓝湛……也是，卯时未到。”
　　以往噩梦醒来几乎都不到丑时，但蓝湛睡不着了，他一遍遍地确定身边的魏无羡是活着的。
　　而今天，如魏无羡所愿，蓝湛不安的担忧痛楚彻底被替换成了让他非常有安全感的……
　　嗯，快感。

　　“我的衣服什么时候才能到？”一边嘟囔着，一边驾轻就熟地把蓝忘机的衣橱翻得一塌糊涂。“披麻戴孝的……”
　　取出蓝湛的一条抹额用来束发，好吧，就这样。
　　外伤已经痊愈，在蓝湛一次不落的悉心照顾下，纵横交错的伤痕基本看不见了，内伤也在蓝湛澎湃的灵力滋润下好得七七八八了。
　　于是，闲不住的魏无羡一振衣袖，出门去。
　　趁蓝忘机去处理仙督事务之时，他要见一个人，解决一件事。
　　蓝启仁与蓝曦臣惯例勘察完后山禁制后往寒室走去，忽闻动静，两人双双回头，远远看见一白衣少年踏着稳稳的步子走过来。
　　暖阳下，少年白衣如雪，身材修长，虽为男子，却翩若惊鸿，颜如舜华，红唇皓齿，眸烁星辰。
　　“泽芜君，蓝老先生。”魏无羡恭敬行礼。纵使对他有千般成见，蓝老先生也在他的礼数上挑不出半点瑕疵，甚至觉得此子也甚为雅正。
　　“先生，我回来了。”魏无羡上前半步，让蓝启仁更清楚地看清自己。
　　“还真的是……云梦江氏的魏无羡……”蓝启仁说不出是喜是忧。
　　原本，魏无羡想与蓝启仁讨教一下孰正孰邪、孰黑孰白——当年的蓝湛与自己一起坚持的信仰究竟是对是错。
　　现在天下皆知当年夷陵老祖所受的冤屈与所行的正义；仙门百家遇到他不再喊打喊杀，都尊称一声“魏先生”；路边算命的手里只会卖假冒他的符篆，却不会卖他的丑恶凶相辟邪镇宅；茶楼说书人的故事变成了传颂他保温氏无辜与解救围困仙家，当然，还有与含光君一起“逢乱必出”。
　　听到蓝启仁轻声唤自己是“云梦江氏魏无羡”时，他突然觉得，可能在老先生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十六年前那个调皮惹事的学生，他一直是那个魏无羡。
　　罢了，不和老人家理论了。不管怎么理论，蓝湛背上的戒鞭痕也不会淡上半分。
　　“无羡，可是有事？”自从亲眼见他与弟弟在众人面前如此郑重其事地……蓝曦臣就不再称呼他为“魏公子”了——对此魏无羡还暗暗高兴了一把，毕竟这位兄长是彻底认可自己了。
　　“魏婴是想请教先生一事。”
　　“何事？”蓝老先生捋了捋胡子，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魏婴何时可以直呼先生为叔父？”言罢，魏无羡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得蓝老先生直接希望自己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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