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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许风之心里瞎捉摸。
他刚才好像是跟着我进来的，知道我是谁，又故意撞进我怀里，类似的事以前也发生过，怎么只有他这么可爱？
但小流昨天还在店里强调，绝对不能跟客人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有不该有的关系。
唉，小流怎么不晚两天再说！
“醒醒。”许风之说道。
“……”
许风之顿时感觉头疼，想着把人送到休息室里睡一宿，应该不算“不该”，便扶着他的腰往外走。
触碰那刻，手不慎摸到他裤兜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他的身份证。
“你叫祁桑？”
怀里的人脸朝下，沉沉点头，兴许是耳边的热风和腰间的手，弄得他浑身发痒。他举起手往空中胡乱抓了一下，准确无误地肘击在了许风之胸口。
“咳……”
没办法，许风之只好攥住他的双手，一把将他扛在右肩上，快步上楼进了休息室中，安置在床上。
空调温度有点高，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也帮祁桑脱掉了外套，转身去倒水。
祁桑闭着眼，又举起手挥了两下，什么也没抓住，想来是酒精作用让他体温升高，脱了外套还是觉得热，于是摸索着试图再脱了衬衣。
扣子解不开，他干脆两手扯着领口，就这么把衬衣撕开了。
“撕啦——”
许风之倒完水回头恰好看见这场面，赶紧放下杯子走到他面前，把人整个塞进被窝里，以免他继续做出酒醒了会觉得丢人的事。
过了会儿，床上的人渐渐呼吸平稳，许风之看他没什么事就想着起身回一楼，刚一转身，只听见“扑通”一声，混杂着一句脱口而出的语气词。
祁桑掉地上了。
许风之想，今晚上就不该转身，转一次吓一次，除了第一次。
他几步走到祁桑面前，张开双臂把人抱入怀中，左手托着他的脊椎骨，右手扶着他的尾椎骨，将人放到床上，不料却在松手时被他牢牢抱住了腰。
他想把祁桑的手拉下来，祁桑却越抱越紧。如果说将祁桑从酒窖里带回休息室，让他睡在这儿，还能用顾客至上来解释，那他现在不想让祁桑的手松开，就是纯粹的耍流氓了。
毕竟祁桑喝醉了，他没有。
脑子里天人交战，现实中许风之就任由祁桑这么抱着。片刻后，他感觉衬衫湿了一块，伸手摸了下怀里人的脸。
哭了？
“你怎么了？”
醉酒会放大一个人的情绪，喝醉了的祁桑尤其是，他不接话，只是哭，一边哭一边道歉，仿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你别哭啊。”许风之不知所措，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僵持一刻钟后，祁桑大概是哭累了，就这么抱着他的腰睡着了。
许风之动了动，没挣脱。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概祁桑胳膊麻了，翻身换了个姿势，整个人挂在许风之身上。
“……”
许风之伸手想把他呼下来，没成功，心想看着挺瘦，劲儿还挺大，算了，就这么睡吧……
二十分钟后，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少年跟在许流之身后，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而许流之则是瞟了眼床上略微伤风败俗的场面，和他看不见的少年不谋而合：明天再跟你算账。
宿醉后遗症，头晕眼睛疼。
祁桑大字型平躺在床上，有点呼吸不顺。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身侧是少年那张脸，但感觉好像有哪不一样。
嗯，头发不一样了，长不及手指厚，看着手感不错，祁桑伸手摸了两下，挺好摸的，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两人怎么躺在一起了！
“舒服吗？”许风之闭着眼问。
“你怎么在床上！我衣服怎么回事儿！”祁桑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自己。
“衣服你自己扯得，我倒了个水回头一看你就这样了。”许风之没回答第一个问题，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拿起床头的水喝了半杯，“你知道你昨晚上多能折腾吗？幸好我在这儿，要不然今早上你要么出现在地板，要么出现在阳台。”
祁桑被许风之从道德制高点上轰了下来，开始强词夺理，“那你找根绳儿绑我一下也成啊。”
“第一回见面就捆绑不好吧。”许风之笑了。
“那第一回见面，你就这么压着我就好了？”祁桑反击的速度飞快。
等等！第一次见面？他不是幺儿！
“许风之？”祁桑的声音有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微弱感。
“哟，想起来啦，你认识我？”许风之疑惑道。
“认识……不认识……认识啊！”祁桑灵光乍现，“酒馆门口不是贴了招工海报吗，我想来应聘设计，这不是提前了解过老板吗。”
“在这儿又了解了下，感觉怎么样。”许风之下巴往床上点了点。
“挺……挺好的……”祁桑心虚完反应过来了，“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床上？”
“这不是我的床，是西洲的休息室。”
“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西洲的休息室？”
“你喝多了，我把你扛上来的。”
祁桑立马说了句没良心的话：“你扛完了，把门一关，我睡阳台睡地板，你走了不是也看不见吗。”
“嗯……我这不怕你乱折腾，再把什么东西弄坏了吗。”心虚的换成了许风之，“床头那闹钟，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去国外玩儿的时候买的，人民币两万。”
祁桑抄起闹钟，翻过来看了眼背后的“made in China”，又看见紧挨着的“万家”两个大字，眯起眼，“那你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可被忽悠了啊，这个闹钟我家楼下便利店里卖二十。”
许风之哑口无言，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话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祁桑也见好就收地说：“那个，谢谢你啊，我请你吃饭吧。”
“行。”许风之正好饿了，点点头走向洗手间，接着半路拐了个弯，从衣柜里拿出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衣扔给他，“凑合穿吧。”
祁桑接过来套在身上，有点大。
许风之扫了眼祁桑穿着白衬衫的样子，脑子里蓦然闪现出他光着双腿，只穿着这件衬衣站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不能想了，再想这事儿就变复杂了。许风之呼出口气，转身走到洗手间洗漱。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收拾完，坐在南风里。服务生把菜单递给祁桑，祁桑接过，恭恭敬敬的双手呈递给许风之。
许风之随手翻了几页，“炒这一页，这一页，还有这一页，再加俩蛋炒饭，吃香菜吗？香菜单独放一个碗里吧。”
“不用，不放香菜就行，我也不吃香菜。”祁桑干笑着说。
服务生走后，他双手托腮看着许风之，“逮着我狠宰呐。”
许风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我提醒你一下，昨晚上你喝了酒好像没给钱。”
还真忘了！
“要不您再加几个菜？吃完了我就去隔壁结账。”
许风之也托腮看着祁桑，“昨天的酒免单，就当新员工福利。内部菜单一页就带着配图的俩菜，一共点了六个菜，放心吃得完。”
“听您的……”祁桑说完愣了愣，新员工？
许风之问道：“什么时候能上班？”
祁桑有点蒙，那是他随口说的，这该怎么圆回来啊……
“您不看下我的设计作品吗？”
许风之翻转手机，推到祁桑面前，上面几十页PDF，基本概括了他的前半生。
“……背调做的这么细致，速度挺快啊，”祁桑简直想给他鼓掌，“不想换了，我现在那个挺好的。”
“生气了？”许风之手臂交叠，坦然解释，“你昨天的反应，让我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我们早就认识，所以调查的仔细了些。你放心，别人那儿的存档已经删除，除了你的设计作品，我没来得及看别的。”
“哦，如果我不想让你看别的呢？”祁桑问。
“那就不看。”许风之伸手点了下屏幕，指尖挪到‘删除’上方。
“算了，”祁桑将他的手连带着手机一起推了回去，“都是公开信息，没什么好遮掩的，但跳槽到这儿……”
许风之当机立断，“我们给钱多。”
祁桑：“同事对我不错。”
许风之重复，“我们给钱多。”
祁桑：“楼下食堂也挺好吃的。”
许风之眼里，气愤和无语同时出现，“你没有味觉吗？就你们楼下那食堂，我俩手缠着石膏炒的都比他们好上八百倍。”
“你还吃过我们楼下食堂？”
“嗯，有次路过，看着人多就去试了试。”
“行吧……”
“考虑好了吗？”
“我不缺钱……”
许风之问了个触及灵魂的问题，“你现在的工作让你快乐吗？”
“那倒也没有……”
“所以你在那儿干还有什么意思？”
祁桑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能让我快乐？”
“……”许风之笑了，他觉得自己刚看的PDF跟眼前这人比起来，无趣太多，“能啊，来吗？”
“能签三方吗？”祁桑问。
“可以。”
“行吧，我公司那边交接工作应该要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
许风之拿起手边的茶杯，碰了下祁桑的杯子说：“欢迎。一会儿你去前台登记下，以后来南风五折，西洲的酒和吹梦没折扣。”
“怎么没折扣？”祁桑心想这还有区别了？
“吹梦你有需要？”
祁桑细琢磨了下，还真没有！
许风之又说：“你那酒量还要什么折扣，喝可乐吧你。”
“我酒量怎么了！不大而已。”祁桑义正言辞。
“说实话，你的酒量有多少？”许风之对这个问题好奇极了。
谁知祁桑听罢，对着他举起了一根筷子。
“一杯？”许风之心想这个答案差不离。
摇头。
“一打？”许风之一惊。
摇头。
“一直喝，我看你也不可能啊。”
祁桑举起筷子晃了晃，“一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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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祁日记：
但凡我以前喝过一口酒，今天也不会醉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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