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又又又失忆了

　　信号器改装，切换帝国检测频道，外貌稍加修饰，安全潜入帝国范围，距离隧星不过半个恒星日的飞行距离，一切准备都在稳妥进行中，就差一个能通过帝国防御查验的通信令了。
　　罗莎：“……”
　　罗莎：“就不能多改一架飞船吗。”
　　——五个人挤在一个双人飞船上，真是让人无端暴躁。
　　“因为只有一个信号器。”克洛斯含蓄道。
　　“因为我们没有其他飞船了啊。”森毫不留情戳破真相。
　　雷德摸摸下巴：“早知道让秋林把那个飞船留下来了。”
　　众人：“……”
　　拜因敲敲飞船内壁，道：“不好意思，它已经成为这架飞船的一部分而获得新生了，好，有人过来了……雷德上！”

　　五分钟后。
　　一架普通帝国公民飞船停在无人小行星上，飞船内的人一脸呆滞的看着“劫匪”将他的个人终端抢走又还回来，顺便把金币扔了回来，最终被雷射枪顶在脑袋上的结果也只是损失了一个帝国标志的公仔——路人晃晃脑袋，看对方飞船消失在视线里，慌忙换了个方向飞走了。
　　拜因手快解析重构了五个符合规则的个人ID和一条飞行器通用芯片指令，一边道：“你应该把他绑起来直到我们出来。”
　　雷德“吧唧”一声把抢到的公仔按到飞船前方，道：“不是正好测试一下帝国的机动性么。”

　　几人相互看看，各自漫不经心移开眼神。
　　飞船伪装完毕，身份备齐，拜因开着看不出型号的翻新飞船缓缓通过检测门。检测门沉默了，众人定住，森用眼神示意：都十年了，你的技术还行吗。
　　拜因：……
　　漫长的五秒钟后，检测门嘀一声响，前方亮起绿灯，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响起：“个人改造飞船，请前往服务中心进行登记，飞船严重超载，扣除信用分10分，您的信用值接近极限值，请注意保持行为规范，加卢斯先生。”
　　“加卢斯”先生不慌不忙推上能源键，缓缓通过严密的帝国检测装置，进入到帝国防御的最外侧。

　　前方就是隧星了。
　　巨大的环形防御建筑如同行星带般环绕着，上面无数光点亮起，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不是防御设施本身的光，而是来来去去的飞行器和飞船。他们就停在刚出防御带的位置，无数飞船迎面而来擦身而过，更有无数飞船越过他们去向前方。而前方就是隧星了。
　　那与其说是一颗灰色行星，不如说是被一片灰色覆盖着。灰白色的飞行轨道，深一点的灰色地面与街道，更深一点的高楼与建筑，和永远铅灰色的天空。天空之下通行灯有节奏的亮起不同颜色，飞行器令行禁止，机器人往来处理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一切都规整有序条理清晰，流畅到仿佛有人在暗中调控，不，如果人为调控反而会出现迟滞和错误，这只是数学与工程的完美结合。

　　拜因看着，道：“最佳的通流计算方式。”
　　克洛斯道：“从战争狂热到极端理性的转变吗。”
　　几人相互看看，森道：“也不知道新星是什么样。”
　　众人：“……”
　　虽然对秋林很有信心，但是有老大在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况且新星也不完全是老大说了算的……雷德被挤在角落里，憋出一口气，道：“咱能先停下再聊天吗。”
　　罗莎幽幽开口：“十秒钟，十秒钟我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明天就跟你们的头发说拜拜吧。”
　　森&克洛斯&雷德：“……”
　　森&克洛斯&雷德：“拜因！！！”

　　新星。
　　理事长政事厅。
　　霍因将呈上来的密报——就像元帅坚持面对面开会一样，理事长也坚持着机密事件用纸张传达的古旧习惯——随手丢在地上，道：“现在没有什么比警惕帝国更重要的了。”
　　政事厅正前方高台上，乌斯坐在宽椅上看着他，背后是金红两色的共和国国旗和联盟旗帜。他抬了下手，有机器人滚过来将地上的纸张捡起，细微的机械运动声中，乌斯开口道：“如果是关于副官的呢。”
　　霍因顿时皱眉，打量着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浅灰色眼眸，灰白头发，十年如一日的严肃的脸，也许变化只有逐渐威严起来的气势。
　　“什么意思。”霍因道。
　　乌斯扬扬手里的情报，道：“也许跟秋林有关呢。”
　　霍因道：“没有关系。”
　　乌斯眼神动了下，道：“你这么肯定？”
　　霍因心道你的情报网都是些什么东西，一边道：“你会跟我做交易。”

　　乌斯扬了下嘴角，道：“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
　　霍因神色不变，道：“确实感谢你。”
　　乌斯想了想，道：“这样吧，帝国王权更替确实值得注意，我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去查叛党消息。”
　　霍因道：“不。”
　　乌斯不语。
　　霍因淡淡道：“如果你觉得一周时间能解决帝国，那你确实解决不了区区‘叛党’的问题。”
　　乌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起那封密报，道：“好，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霍因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政事厅。

　　“能赢吗。”乌斯在背后问。
　　霍因朝身后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懒散模样。

　　街角。
　　今日巡城结束得很早，不仅路面畅通，就连突发事件也报告的少了，秋林早早结束了工作，感觉到有一点点奇怪。路过的人总是悄悄瞄他一眼，有话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秋林道：“怎么。”
　　那人迅速站定，磕磕巴巴道：“副、副官好！”
　　秋林：“？”
　　被元帅、舰长、机动队长以及武器狂魔连番威胁一遍后，全新星民众牢牢记住一条信则——“不要轻易麻烦副官！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创造条件也要解决！懂？”
　　大声喊过“懂！！”的路人转身战战兢兢走了。
　　秋林脑袋上冒了个问号，翻了下前两天的事件记录，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消息来得迅疾而突兀，帝国之王柯尼希逝去了，虽然正式通告还没有出来，但是情报系统已经传来确认消息。昨天陨落的星辰如此耀眼，作为一代帝王的终结也算相称，只是不知道这时候的权力更迭会带来怎样的动荡，而新的帝国之王会不会遵守休战条约……副官面无表情想着，脑海里忽的蹦出一个念头——失忆了。
　　秋林：“……”
　　秋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自己的手和制服袖口的花纹，心中有无数疑问在弥漫。如果他不是副官，那他会是谁，他又忘记了什么。共和国之翼是在与炾星还叫与炾星的时候就有的，只是后来搬到新星就很少提起了，这还是他翻阅元帅事迹的时候看到的，虽然也仅限于短短一句“又被人们形象的称之为共和国之翼”——他是在那时候就认识元帅了吗，作为元帅的副官还是……一起作战？他忘记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不——秋林猛地停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拜因他们的态度就可以说得通了，他们可能不仅仅是元帅的“老朋友”，也是他的老朋友。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元帅时对方激动又克制的眼神，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忘记了吗，忘记了元帅，也忘记了战友，整整十年。
　　一旦被掀起一角，所有回忆都变得飘忽起来，秋林站在原地，已经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记忆里存留的那些影像，年幼时的经历和成长真的发生过吗。还是说就像他惊异于自己驾驶技术时元帅的一句“我教的”一样，属于被人告知的真实呢。

　　掌心微微用力握了起来，秋林抬头看一眼依旧繁忙的飞行轨道，决定去找元帅问清楚，无论是关于他自己还是关于元帅的失忆，而且有些事必须早下决断了。

　　刚转过街角，就看见许久不见的预言家在对着墙壁说话，秋林心中一动，走过去。“快跑啊”、“要完啦”之类的话接二连三跳出来，片刻后纳吉一握拳头，对自己喊了声“加油”，昂首挺胸转过身，撞上副官平静无波的脸。
　　纳吉：“……”
　　纳吉一把捂住帽子：“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秋林看着他，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预言家张口的瞬间闭嘴，片刻后喏喏道，“没想做什么呀副官。”
　　秋林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要去告诉大家‘快跑啊’‘要打仗了’之类的话呢。”
　　纳吉：“…………”
　　小小的预言家愣在原地，然后被副官拍了脑门。
　　秋林收回手：“有些话不要乱说。”
　　纳吉捂着有点疼的脑袋，乖乖点头。

　　“那现在跟我说说，你预言到了什么吧。”副官冰蓝色的眼眸看着他。
　　纳吉“哦”一声，道：“要开战了，共和国要完了，输的很彻底。”
　　秋林：“……”
　　秋林：“等等，什么……”
　　“而且输得很快哦。”纳吉补充道。
　　秋林：“……………………”
　　秋林心中一凛的同时满脑袋都是问号，要开战了他能预料到，什么叫共和国要完了，输得很彻底还很快？？？
　　“怎么回事。”秋林严肃道。
　　纳吉摇头，平静的眼神中有一点忧色，道：“我只能看到结果。”
　　副官张张嘴巴，转身就要走，不过一瞬间他又转回来道：“你想告诉大家对不对。”
　　纳吉老实点头。
　　秋林道：“你别动，我来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共和国尚且败落，光引星系应该没有谁会是帝国的对手了。”

　　纳吉思考一秒，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哦。”
　　秋林：“……”
　　秋林简直哭笑不得，难怪这家伙总说自己要挨打……腰间终端响了一声，副官低头去看，下一秒警报长鸣，飞行轨道亮起红灯，所有飞行器都停了下来，光幕关闭，转换为引导疏散的提示词。天空之上半透明的防御罩缓缓合拢。
　　光屏上的通知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全星警戒，无事禁止通行——霍因。”
　　秋林嘴角的笑停住了，他冰蓝色的眼眸闪了两下，看着眼前因为警报慌乱起来的预言家，道：“你想离开吗。”
　　纳吉点头又摇头，道：“我没有飞船。”
　　秋林道：“我给你飞船，你为元帅预言。”
　　他不相信，有霍因在的共和国会输，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预言，比不着边际的萤蓝之海还要离奇。纳吉却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要。”
　　秋林皱眉：“为什么。”
　　纳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低着头眼睛在地上看来看去，尖尖帽子跟着一顿一顿就是不说话。秋林道：“元帅有危险？”
　　“当然没有。”纳吉条件反射开口，又忙捂住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量副官，秋林的表情很认真，连忧虑的情绪也很认真。预言家看着他，放下手道：“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秋林眼神微动：“我有危险？”
　　纳吉“嗯”一声，伸手去拉副官的袖子，道：“上次的预言你还记得吗，真的很危险哦。”
　　他当然记得，连同之前那些没有事件继续查下去的奇怪事件一样记得，但是……秋林微微摇头，避开预言家的手，道：“就算共和国落败了，我也是元帅的副官。”
　　纳吉定定看着他，棕色的眼眸里映出副官的小小身影，片刻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眨眨眼睛，后退一步。无人的小巷角落里，预言家双手平举于头顶展开，刹那间满天星河旋转着出现在空中，半透明的暗色背景上，星辰闪烁漫无边际，行星恒星卫星星团和星云，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宇宙的规律在其中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那是星图，是预言家从不在人前展开的完整星图。
　　秋林眼中现出震撼和惊讶，只见漫漫深空之中，预言家手指轻点几下，光线便自指尖绽放，如同有生命般自行穿梭着，转弯或前进，点亮每一个它经过的星辰，并以此连接出不规则的星图线条，那便是被预言者命中注定的一生。
　　“元帅没有危险，无论是这次战争还是以后，或许过程会有波折，但是战无不胜才是霍因元帅。”纳吉抬头正视副官，眼中平静到近乎虚无，背后璀璨星辰缓缓旋转着。

　　五分钟后，副官转身离开，预言家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飞行器，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努力尝试了，但果然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身旁有什么停下来，纳吉转头，一架飞船缓缓落地，驾驶舱自动打开，里面传来歌莉娅的声音——“预言家吗，秋林副官防御飞船暂时交于你，请安全驾驶，并在副官需要时及时归还。”
　　纳吉的嘴巴张成“O”字，飞船嘀嘀响了两下催促他上飞船。
　　“我不要！！！”纳吉愤愤大吼道。
　　歌莉娅转了一圈，嘀一声道：“退还请求失败，驾驶规范练习已打开，请及时上船，防御系统特许通道将在半个小时后正式关闭，副官说如果您真的想告知大家的话，防御飞船是一个很安全的躲避场所。”
　　纳吉：“………………”
　　纳吉：“真是太讨厌啦！！！”
　　副官你可要加油啊，没有你才不会有什么战无不胜的霍因元帅呢。
　　纳吉躬身钻进飞船，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按键傻眼了。这这这……这也太多了吧！等等飞船怎么就动了，啊啊啊这到底要怎么开啊！预言家正手足无措间，叮一声歌莉娅跳了出来：“新手模式开启，请跟随指示进行操作……”
　　纳吉瞧着光屏上跳动的大大的“开始”字样，咕咚咽了下口水，一闭眼点了过去。

　　议事厅。
　　明泽在，谢尔在，达赛尔在，索格在，内勤官和政务官在，大家都在，霍因也在。
　　元帅大马金刀坐于议事厅前的宽椅上，一手随意搭着扶手，背后是不知何时更换的共和国之翼旗帜。霍因收起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笑，空气静默着，威慑的压力便由此释放开来。如同醒来的雄狮般，他赤色的眼眸注视着门外的人影，沉声道：“你来了。”

　　“要战？”秋林问。
　　霍因眼中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沉声道：“要战。”
　　“好。”秋林应了声，秋林抬步踏进议事厅，朝那个男人稳稳走过去。

　　新星外。
　　预言家踩着截止时间险险穿过特许通道，检测终端嘀一声响通道口在身后关闭了，纳吉回头，半透明的防御罩提升至最高等级，呈现出微微的白光，整个新星彻底封锁了。
　　预言家叹了口——气还没叹完就慌忙回神，面前光屏上亮起的各种参数指令，操作面板上的按钮看起来比他的星图还要繁多，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灯在闪烁着，右下角不断有消息跳出来，告诉他能量舱怎么了，内圈引擎怎么了，机器人怎么了，中继管道怎么了，而前后左右又又又侦测到了什么云云。
　　纳吉：“……”
　　为什么开个飞船这么复杂啊！！
　　纳吉气鼓鼓的看着光屏上跳动的各种数值，索性破罐破摔胡乱开起来。那个会说话的机器人教了一大堆就离开了，作为一个刚刚接触飞船不到一小时的纯新人，纳吉十分给面子的连直线都飞不出来，不是差点撞上小陨石，就是险些被太空垃圾勾住，驾驶风格极其粗犷，飞行路线六亲不认——他甚至连基本按键都没有记住，更不用说在面临突发情况的时候——“哇啊啊啊快躲开……”纳吉大叫着用力按下制动键，然而飞船的速度却猛然加快，嘭一声撞上前面飞船，剧烈的震动声中，副官从无事故的飞行记录上添下一笔精彩的追尾事件。
　　他撞上了飞船，飞船又撞上了无人卫星，就这么奇妙的停了下来。
　　“……啊。”纳吉落下尾音，看着前方被撞扁进去的驾驶舱，半透明的舱门内还能看到对方驾驶员模糊的身影。嘀嘀的警报声中，他愣了两秒，套上太空服慌慌张张跳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撞到你的飞船了你还好吗——”预言家扯着嗓子大喊，过了两秒他才想起来可以用无线通讯，但是他还没有学会，甚至慌乱之下想不起来应该在哪里打开——纳吉用力敲了两下扁进去的舱门，再次大声喊道：“你还好吗能说句话吗，我不是故……”
　　驾驶舱内传来扑通一声，纳吉眨眨眼，看着驾驶位上倒下去的人影顿时惊得跳起来，他他他不是被他撞死了吧？！！！
　　不不不，不会不会不会，纳吉按下这个可怕的念头，提着太空服下的大斗篷飞奔回副官飞船，四处找可以敲开舱门的东西，慌乱间不知道碰到什么，飞船嘀一声响，纳吉瞬间炸毛，就看见光屏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选项——“启动安全模式？”
　　下方还有“是”、“否”两个选项。
　　“不不不不要安全模式，要要可以撬开舱门的东西。”纳吉结结巴巴说着，摸到操作台下方的感应区，“维修”两个字亮了起来。
　　就是这个！
　　纳吉拉开维修区隔板，看也不看抱起一大堆东西就往外冲，然后被小机器人爬了一身。
　　纳吉：“……”
　　纳吉小心翼翼抓起一只蜘蛛型机器人放在舱门上，然后小机器人吐着丝把舱门封起来了。预言家一瞬间瞪大眼睛，大叫着：“不是修是破坏……啊！可以炸啊！”
　　但是炸弹又在哪儿呢，纳吉焦急的垫着脚往里看一眼，那个人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没了气息的样子……千万不要啊，纳吉手忙脚乱的把那一堆机器人全扔过去，也许是他的祈愿被听见了，也许是太过倒霉幸运终于降临了，总之一只小机器人转着圈在舱门上切出一个完美的圆形。
　　巴掌大小，但也足够了，纳吉伸手进去，拉着舱门用力往外拽，飞船里传出机械提示音：“撞击事故，外壳损毁度10%，您的飞船正在遭遇外部入侵……”

　　五分钟后，纳吉放弃撬门，牵着小机器人在舱门上切出一个更大的圆，而后匆匆奔进去将人拖回副官飞船上。“你还好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纳吉一边说着，打算把他送到最近的行星或者干脆直接回新星，身后的人一动不动，蓦的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头。
　　那个男人躺在驾驶舱内，双眼紧闭，唯有不再起伏的胸口蓝光萦绕，在淡淡白光中散发着幽幽亮色。
　　纳吉一瞬间睁大眼睛，愣住了。
　　“萤蓝之海……”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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