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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小六子给他的是一本风月话本，里面自然有一些出格的描述，顾临安正处于好奇的年纪，对那些事情很感兴趣，因此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当然看是一回事，让别人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渴不渴呀？”顾临安将手中话本压在桌子上，十分殷勤的看着帝宸玧。
如此突兀的转移话题帝宸玧怎会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小六子拿的话本自然都是一些解闷的东西，既然顾临安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去问就是了，“渴。”
顾临安迅速地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快喝。”
帝宸玧喝了水，见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中添了一抹暖意，“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呗。”顾临安口随心动，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帝宸玧沉默了一瞬，他并不觉得男子长得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地感受到了骄傲，“你也不赖。”
顾临安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满意，心中欢喜万分，“过年我来宫里陪你怎么样？”他一想每年过年的时候帝宸玧都是一个人，这么大的王宫冷冷清清的，一点过节的气氛也没有。
帝宸玧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作为这大朔至高无上的陛下，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过节的意识，左右都是一个人，他是这天下之主，没有人能与他亲近。
“不在家里陪侯爷与夫人？”
顾临安无所谓地摇头，“我娘有舅舅陪，至于侯爷，他哪有你重要？”他也不想和顾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在他心里十个镇北侯也比不上一个帝宸玧，他才不会丢下陛下去陪镇北侯呢！至于娘亲，金明毅与金家不和好多年了，只要是在隆安，不论什么节都会跑到侯府去和金媚兰一起过，虽然金媚兰表面上冷淡，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嗯，那就说好了。”帝宸玧随意地道。
“说好了，绝不反悔。”顾临安保证道。
帝宸玧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饿了吗？”
顾临安摇摇头，“宸宸，你叫镇北侯回来干什么呀？”
“你很不想他回来？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帝宸玧抬手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点。
顾临安嘟嘟嘴巴道：“他回来有什么好，不是打我就是骂我。”
帝宸玧神色一凝，冷声道：“他还打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顾临安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有一年镇北侯带着胡氏与他们的儿子顾临北会隆安述职，顾临北抢了他的玩偶，还辱骂他的娘亲，欺负阿全，顾临安一个没忍住把人揍了一顿，然后他就被顾炎家法伺候了，那人甚至原因都不问，就把他给教训了一顿。
帝宸玧捏了捏手指，突然觉得有些暴戾，他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宝贝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没关系宝贝，以后我帮你打回来。”帝宸玧道。
顾临安失笑，“谁是你的宝贝？”
帝宸玧做了个深呼吸，“当然是你了。”
“你怎么尽会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顾临安有些不满。
“我派去北川的暗探来报，镇北侯的次子与草原人来往甚密，那胡氏的身份也很神秘，几个月前我派人去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帝宸玧也不打算在瞒着他。
顾临安吸了口凉气，有些忐忑，“他应该不会……”
帝宸玧道：“镇北侯我自然是信得过，怕只怕他被人利用。”
对于胡氏母子的事情顾临安压根不了解，他向来不会花心思在自己讨厌的人身上，但此刻却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那人的来路的。
在记忆中，那胡氏长得确实是美若天仙，能让镇北侯一见钟情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可是那样的美人怎么会看上顾炎呢？顾临安不解，顾炎长得五大三粗的，略显潦草，莫非胡氏接近他真的是别有用心？
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啊？
“在想什么？”帝宸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人竟然在他身边都能走神，这让他感到了些许的挫败。
“我在想胡氏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可是为什么看上了他呢？”顾临安如实道。
这个“他”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帝宸玧笑了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注重外表吗？”
“那她图什么？”顾临安不解。
“那时的北川连年战乱，到处都是草原人恃强凌弱，还有土匪，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上，她为了一口饭，一生安稳跟了镇北侯也不意外。”帝宸玧解释道。
草原人突然入侵北川，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千千万万的大朔子民死在他们的铁骑之下，之后更是霸占了北川，原有的北川人被杀的杀，赶的赶，没剩下几个，北川彻底沦为了草原人的地界。
顾临安苦着脸，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我还是不懂，按照你的说法，那几年那样的情况，胡氏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怎么会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呢？”
他的话在帝宸玧心中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浪花，给了他一个提醒，对啊，他之前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当初幸存下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人知道胡姓女子，那般的美人该是家喻户晓才对。
这其中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按照胡氏的说法她是从北川逃出去的难民，可是草原人怎会放过一个称得上是北川第一美人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顾临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怎么了？”
帝宸玧回神道：“你说的对，是我之前没想到。”
顾临安疑惑了一下，宸宸再说什么？他并没有说什么呀，只是问了一个不懂的问题而已。
不过他没有追着问帝宸玧，因为他看得出来对方现在心里在想事，宸宸的事都是大事，他要明白事理，不能打扰到他。
小六子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了不少，顾临安被他缩手缩脚的样子逗笑了，他摆摆手示意小六子出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间，顾临安道：“你很冷么？”
小六子点头：“这天真的太冷了，奴才是来请示，小侯爷午膳可有想吃的？”
顾临安想了想道：“唔，想吃鱼了，有准备吗？”
“这……”小六子迟疑了一瞬，“鱼可能没有，御膳房每日的菜食都是当日准备的，鱼这种东西要是主子不提前吩咐的话是不会采购的。”
顾临安失落了一瞬，刚想说没关系就听帝宸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去御花园的池子里抓！”
小六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里的鱼是夏国进贡的，一条价值千金，也就陛下舍得吃……
“诺。”
顾临安刚想说不用了，小六子就风一样的跑远了，他转头看向帝宸玧委婉地道：“宸宸我觉得你应该温和一些，你看小六子都被吓成什么样啦。”
帝宸玧随手将暖手炉塞进他的怀里，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温和了，“小六子是天生的胆小。”
顾临安坐在帝宸玧身边，仰着头看着他，确实是，宸宸真的很温柔，不知道小六子在怕什么，果然是胆子太小了！
“你说的对，我要想办法帮小六子练练胆量。”顾临安跃跃欲试。
帝宸玧想说不用管他，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嗯，那要不你今后就住在宫里吧，好好帮他改改这个坏毛病。”
顾临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口应了下来，“好哇！”
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中闪着兴趣盎然的光，他在计划怎么帮小六子练胆量，那副精明的模样在帝宸玧看来可爱至极，他心中暗笑：“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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