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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的名字
“恐怕是,猎人协会的任务吧……”黑羽千影走到窗边,隐藏在外面看不到的死角里,目光锁定在外面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那里站着几个蒙面的人,夏天却用黑色的衣袍盖住了全身,明显是在隐藏身份。
“夫人,那些人,要处理掉吗?”寺井看着黑羽千影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什么。
黑羽千影当年是首屈一指的大怪盗,自然了解无数的黑幕,包括那个表面惩恶扬善的猎人协会,和貌恭心异的贵族们勾结的事情。
“不必了,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们两方势力抗衡。”黑羽千影很不甘,她作为血族只能勉强算是贵族,同时对上贵族和猎人,是没有胜算的。
“现在,只能期望快斗能好起来吧。”或者,那个孩子能走进他的心。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黑羽千影还是抱着这样的希望。
快斗虽然不愿吸人类的血,但是,血族对自己爱人的血拥有天生的欲望,如果他们相爱了,或许能阻止黑羽家族和始祖灭亡的危机。
“对了,夫人,你刚刚为什么说是猎人协会的任务啊?”工藤少爷才那么小,不可能是猎人吧……
“我敢肯定,他就是猎人协会派来卧底的人。”黑羽千影肯定地道,“那个孩子的防范意识和谨慎程度都远超同龄人,他一定接受了猎人训练,快斗,估计就是他的目标。”
“那……是否要……”寺井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虽然他很喜欢那个孩子,但是他不允许任何危险因素出现在少爷身边。那个孩子既然是猎人,这次收手了,难保不会有下次。
“不用了。”黑羽千影自信一笑,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拒绝快斗的温柔呢?”
……
工藤新一一直守在黑羽快斗的床边,孩童的身体实在不允许他彻夜不睡,明明脑子里还是一片纷乱的思绪,可是却根本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
所以,他便毫无防备地趴在黑羽快斗的床边,就这么睡了过去。
似乎,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他就很安心,一切的压力和仇恨都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有美好的梦乡。
而梦乡里,有一轮明月。
黑羽快斗是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的,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只剩下迟迟不愿离开的粉色天空。
他一睁眼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压着什么东西,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孩子。
【原来,昨天那一切,不是梦啊……】黑羽快斗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一觉醒来他还在,这让他无比安慰。
“唔……你醒了?”黑羽快斗一直看着工藤新一,自然没错过他醒过来时眼中流露出一瞬的惊喜。
“嗯,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这里多累。”黑羽快斗关切地问着,他实在太累了,没有力气起床把他挪回隔壁的房间。
“我还好,现在什么时候了?”工藤新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骨头,走到窗前,将窗帘轻轻掀开一条缝,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便把整片窗帘全部打开。
“居然睡了这么久……”工藤新一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忽然看到街角一闪而过的黑色衣角,心中有了定数。
“你难道守了我一夜?”黑羽快斗有些心疼,这是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孩子,自然舍不得他受一点苦。
“没,我和寺井爷爷谈了谈。”工藤新一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回答道。
“你都知道了?”黑羽快斗眼神暗了暗,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他必须要好起来,这样才能保护他。
“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工藤新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只是,我身上,可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啊……
“那我可要加快好起来了,不能总让你担心。”黑羽快斗微微勾起嘴角,笑容绽放在雪白的脸上,像极了快要凋零的玫瑰,凄然而绝美。
“我才不担心你呢。”工藤新一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同时又有些尴尬,他竟然在这个人的面前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是怀有别的目的来到这里的,现在他的警惕心越来越低,一旦露出马脚,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哈哈……”黑羽快斗轻笑一声,这样的工藤新一可爱到仿佛他的心都融化了,就像吃了最甜的巧克力一样。
房间中陷入了寂静中,可是却并不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只让人觉得宁静美好。
“我叫……柯南。”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会,打破了这片宁静。
“什么?”黑羽快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昨天你不是问我的名字吗。”
“我叫江户川柯南,以后,请多指教。”工藤新一强压下心中的愧疚,向黑羽快斗伸出一只手。
“我的荣幸。”黑羽快斗楞了一下,心下了然,也抬起一只手,与之交握。
“柯南君。”
“我是黑羽快斗。”
……
十年后。
经过了十年的调养,黑羽快斗的身体终于恢复得跟普通的血族差不多了,只是还是不能见到阳光。
工藤新一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以黑羽家养子的身份。
这十年里,他数次想杀死黑羽快斗完成任务,可是每到最后关头,他总会放弃。因为当他扬起匕首的那一刻,脑海里黑羽快斗温柔的目光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魔咒,让他根本狠不下心来。
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这个任务就一直拖到现在。猎人协会内部已经对他越来越不满了,只是碍于他的身份,还不敢造次,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无法杀死黑羽快斗,因为他早已沦陷在那人亲手为他编织的温柔的陷阱里,再也无法逃离。
是的,工藤新一无法杀死黑羽快斗的原因是,他爱上了他。
被那双只有在夜晚才会明亮的红眸……
蛊惑。
所以,脱离猎人协会是必行之策了。
这一天是工藤新一,不,是江户川柯南的十七岁生日。
虽然两个人的心意已经心照不宣,但是工藤新一依旧没有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名字。
不是不想,而是从快斗那里得到的感情越多,他就越说不出口,越觉得骗了他的自己是有多么罪恶。
在那双蓝眸的面前,任何污秽都无所遁形。拖得时间越长,就越说不出口。
许是缩头乌龟做久了,他竟然想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不行不行,这样怎么对得起他成为猎人的初衷——替父报仇,复兴工藤家族。
他的父亲,当年本可以不用死的,却在他和猎人协会的其他人赶到的时候,被一名看不清脸的白衣血族杀了,母亲也早已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那个人的白色衣服,他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
一件白色披风、一顶白色礼帽、一套白色西装。
冷冽的气势,和看透一切的,红色双眸。
不想这些了。工藤新一摇了摇头,今天可是快斗第一次在血族面前亮相的日子,他想这些干嘛。
不过,说起这事,工藤新一简直能笑出声来,他可是知道快斗最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了,为了黑羽家的地位还不得不敷衍着的样子简直有趣极了。
“柯南——”黑羽快斗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不堪重负,他真的应付不过来这些事情。
“嗨嗨,来了。”工藤新一往身上喷了点遮盖人类味道的香水,戴上特制的假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些年,他一直靠着这些东西伪装自己,让别人都以为他是黑羽快斗的血奴,才得以在一众吸血鬼中生存。
他一出现立刻吸引了黑羽快斗的注意,赶忙走了过来,向众贵族介绍自己男好朋友,让工藤新一替自己与他们虚与委蛇,这才能松口气。
可是……黑羽快斗看着与贵族们相谈甚欢的工藤新一,他真厉害啊……居然能在那帮老油条之间游刃有余,佩服佩服。
其实这场宴会名义上是为黑羽家的养子庆生,其次才是他的公开亮相。所以他只要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露个脸,之后就算回房间去不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毕竟,始祖血族具有超然的地位,是真正的暗夜君王。
这样想着,黑羽快斗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自己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已经落了灰的箱子。
【老爸,你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吗……】黑羽快斗从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件衣服,正是他父亲当年留给他的东西。
一套魔术演出服。
他的父亲黑羽盗一除了是血族的暗夜君王以外,还是一名享誉世界的魔术师,经常在全世界巡演。
听母亲说,那天父亲刚刚结束巡演回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是因为杀了人,虚弱而亡。
始祖血族强大的力量的代价,就是他们不能杀死人类,一旦将人类生命夺去,不出一年,始祖血族就会虚弱而死。
所以这些年里除了被贵族暗杀掉的始祖以外,就是他们杀了猎人导致始祖血族的凋零。
作为现存的唯一一名始祖血族,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黑羽快斗一件一件将这套演出服穿在身上,就仿佛是父亲在拥抱着他,给他力量一样。
今天是满月,黑羽快斗打开窗户,张开双臂拥抱月光,任由晚风将身后的披风吹起,猎猎作响。
“快斗,宴会结束了,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就在此时,工藤新一推门进入,在看到那身白衣的时候,血红的记忆重新唤起。
雪地,白衣,鲜血,痛哭的孩子。
工藤新一的瞳孔紧缩,前所未有的杀意骤然爆发,恨意已经支配了他的身体,他想都没想地抽出匕首,用出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对着那个白色身影的背后,用力地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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