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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
安置好宋子琛及诸多事项,魏无羡与蓝忘机便启程前往杯云。到达后,二人先是找到转交手信的店小二,端午节下又事不寻常,所以店小二对薛洋和晓星尘印象深刻,和魏蓝二人把当日的经过细细讲了,但也只是补充了晓星尘如何见缝插针地瞒着薛洋把手信给了店小二而已,并没有更多新鲜信息。
回到客栈,魏无羡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诶,这小镇子这么小,按说我小师叔那样的样貌,加上薛洋是个独臂,怎么着也得有人能注意到吧,但寻了这两日,一点踪迹都没有。”
蓝忘机倒了茶过来,坐在床边,魏无羡坐起身接过茶杯,刚要喝,又放下,说道:“薛洋大概是不想被仇家寻到,有意躲起来了,这小流氓,生存能力太强了。”
“是的。”蓝忘机接了话,手覆上魏无羡端着茶杯的手,将茶杯送至魏无羡唇边。
喝完茶水,蓝忘机接走茶杯,坐回桌前。魏无羡看着蓝忘机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还照顾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光一转,“蓝湛,你说,薛洋对我小师叔,会像是你对我这么好么?”
“不会。”蓝忘机面无表情。
魏无羡原本想着薛洋都能为了晓星尘和宋子琛一同生活,再加上共情中的种种,薛洋应该是对晓星尘非常好的,可蓝忘机却说不会,正在想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就听蓝忘机接着说:“薛洋对晓星尘,应该更好。”魏无羡愣了一下,却瞥见蓝忘机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蓝忘机的心思。
“啊!蓝湛!你学坏了!你竟然学会逗我了!”魏无羡张牙舞爪地冲蓝忘机冲过去。
“跟你学的。”蓝忘机伸手接住了魏无羡,将他揽在胸前。
魏无羡就这样大咧咧地靠坐在蓝忘机怀里,拉了抹额的末端在指间绕。“可你说,为什么宋道长会身受重伤地出现在彩衣镇附近呢?我觉得一定是他们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师叔为了保住宋道长不被薛洋所杀,所以用传送符送了他来的。”
“有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魏无羡陷入了沉思,薛洋,晓星尘,宋子琛,传送符,传送符,魏无羡突然眼前一亮,“蓝湛,我有个法子找他们,但是,你自己去,行么?”魏无羡灵光乍现之后突然被自己的法子吓得抖了一下。这一抖被蓝忘机迅速心领神会,淡淡说道:“明日我独自去趟金陵台。”
符咒在使用过之后都会留下灵痕,所需灵力愈多,灵痕愈深,停留时间也愈长,如传送符这等级别,所留灵痕不经月余是不会消散的。奈何灵痕与燃符瞬间所散出的焦味不同,并不为凡人所见。修仙之人,饶是道行再深也还是肉体凡胎,因此若要去寻灵痕,就要靠着灵犬。晓星尘使用传送符至今尚未满月,仙子亦不是普通灵犬,必定可以寻到踪迹。金凌听完蓝忘机来意,当即决定要一起前去。金凌盘算那薛洋的藏身之处竟是当年金光善私下研究复制阴虎符的隐秘之所,就在兰陵附近,心中十分膈应,决定趁着此次机会捣毁这个金家的藏魔窝点。
寻找的过程魏无羡就不参与了。一整天都留在客栈,等着蓝忘机发信号。可一整天都无事发生。晚间蓝忘机回到客栈,魏无羡已有些坐不住了,见蓝忘机和金凌一同回来,探身往他俩身后看了看,疑惑道:“小师叔呢?”
“没有见到,真够可以的,那两个人不见了。”金凌气呼呼地坐下,招呼小二速速端了酒菜上来,做了家主的金凌也还是小孩子脾性。
蓝忘机坐定,伸手斟了杯茶来喝。
“怎么回事?”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身边,“快说说。”
蓝忘机淡淡望了一眼蹭着自己的魏无羡,推手让他坐好,“先吃饭,回房说。”
吃过晚饭,金凌说要先回金陵台做安排,他一想到薛洋一屋子旁门左道的术法典籍和乱七八糟的法器就头疼,与蓝魏作别,约定明日再见。魏无羡和蓝忘机回到房间,蓝忘机将今日之事仔细讲与魏无羡,着重讲了那两处院子。仙子确实非一般灵犬,用时不多便寻到了传送符使用的地方。那处院落及其偏僻,鲜有人往,故而在城中打探不到薛晓下落。外观看似与平常院落不无区别,一应生活用品齐全,院子里花花草草精心布置,还支了秋千架葡萄藤,推测应是日常居住之所,可看样子应是空置了一段日子,想是宋子琛被送走后薛洋和晓星尘便换了住处。之后仙子又接着这处院落的气息寻到另一处更为隐蔽院落,无半点生活气息,却阴晦古怪,翻出许多生僻书籍法器,甚至有许多典籍在蓝忘机的印象中都应只是传说,不想却在这里见到实物,显然是薛洋研习阴虎符之处,还发现了一处机关,可开启一条暗道,想来应是当初关押宋子琛的地牢入口,但却无法破解设那层金网的咒术,未能进入探查。魏无羡颇为震惊,原来那半枚阴虎符竟是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镇子上被复制出来的。可是凭着仙子也无法寻到薛晓二人,只怕已经离开杯云。两人聊到夜深,第二日天蒙蒙亮又起身,吃过早饭,先是来到薛洋囚禁宋子琛的那座宅子。门前有两位金氏弟子值守,见到他二人,拱手施礼打开了门。魏无羡对其中一人问道:“你家宗主今日何时过来?”弟子再拱手,答道:“宗主辰时三刻到,昨日传了令,若仙督和魏公子先到,请不必等候,可随意探查。”魏无羡颔首,与蓝忘机进了院子。
房中的典籍法器已悉数被金氏弟子点查清楚分类收置,只等魏无羡看过便送去金陵台。魏无羡一边翻看一边感叹,金光善当年对阴虎符的渴望简直已近乎变态,竟能搜罗到这么多珍奇物件,物料如此丰富,复制出半块也是理所当然。翻看过程中,魏无羡被其中一份手稿所吸引,悄悄做了个记号。正看着,听得大门响,金凌到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么?”金凌张口便问。
“什么端倪,我说你这小孩儿,都当了家主了,说话还是这么没头没脑的。”魏无羡走到金凌身边,敲了敲他的脑袋。
金凌见充大不成,有点恼,但已经梗着脖子说:“肯定是找薛洋的线索啊。”
“哦,没有。”魏无羡忍着笑,状似认真地摇摇头。
“哼。”金凌白了魏无羡一眼,指了指地面,“这里可以开一条暗道,你能解开那层金网的咒术么?”说着便过去掰了微笑雕像的大拇指。地面左右分开后,在烛光折射中有点点金光悬空闪烁。
魏无羡走近前,蹲在裂口处,凝神端望一阵后,探出右手在金网之上左右悬空抚摸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大喝一声:”开!”
并无异象发生。
魏无羡扭过头看着蓝忘机,委屈地摇摇头:“这咒术应该不是小流氓设的,要想打开,必须知道咒语才行。”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行嘛。”金凌瞥了魏无羡一眼,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
“嘿,你个小家伙。”魏无羡站起身对着金凌的脑袋送出一记栗子,“对了,那些典籍,还有手稿,先送给我看看吧。”
金凌捂着脑袋正要发脾气,听到魏无羡这么一说,脱口就想问他看这些做什么,但马上又觉得这么问有些幼稚,便改口说:”可以,但你要跟我回金陵台去看,要是送去你们住的客栈,万一丢了怎么办。”
“哈哈,好。”
金凌对这间屋子更有兴趣,便没有跟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前去另一处院子。这两处院子中间隔了杯云城中心,魏无羡和蓝忘机便顺路先回了客栈用过午饭,接着出发。
这座院子同样有金氏弟子值守。见蓝魏二人,拱手行礼后打开了门。此时节,季秋近半,正午已过,略有凉风。茉莉花期将尽,却依然被金风带着,将流水般的香气漫了整座院子。魏无羡脱口道:“这便是共情时见到的那处院子了,他们就住在这里。”共情时多次见到,以至于魏无羡对这院子已经颇为熟悉。蓝忘机引他行至主屋门前,说:“就是这里。”
“在小师叔和薛洋的卧房中用了传送术,可见确实是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是。”
两人又在院中各处探查一番,丝毫蛛丝马迹不曾发现。
“你说他们俩能去哪儿呢?”魏无羡嘟嘟囔囔,不无恼气,他半倚在薛洋为晓星尘支的秋千上,用个巧劲儿就轻轻荡起来。
蓝忘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魏无羡的姿势,有点怕他掉下来。
魏无羡抬头看着秋千架子上的藤蔓,蔷蘼花已凋落七七八八,间或看到一朵,隐在依然绿着的枝叶间。魏无羡自是知这架子的由来,此时又亲眼所见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周遭简单却雅致的布置,竟感同身受的想起欢室,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必然不是心怀怨愤的,角角落落都透着彼此的用心。这感受更加印证了宋子琛的共情并不全然可信,至少另有玄机。
魏无羡正想着,只听门外打斗声骤起,有个男性声音传来:“哎,你们守在我家门前,还不让我进,这是什么道理?快给我滚开!”这声音清朗通透,语调却是轻浮狷狂。魏无羡猛地坐起身,与蓝忘机相望一眼,薛洋!
他二人急速冲至门前,一左一右偷听起门外的动静。那弟子显然是不敌,已是气喘吁吁。只听晓星尘在劝阻“别打了,我们先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吧。”“还能为什么,想抓我呗,哼!”薛洋咬牙切齿地回答。
此时魏无羡打开了院门,晓星尘和薛洋看到从院子里出来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都吓一跳。
“你们怎么在这里!”薛洋一把把晓星尘挡在身后。
“小师叔”,魏无羡急急上前推开薛洋,左右端详着晓星尘,“你还好么?”
“恩,我很好。魏公子,仙督。”晓星尘拱手做礼。
蓝忘机走过来,和魏无羡一同回了礼。魏无羡张口问道:“小师叔,你去哪里了?”
“我们回了老家,去看了看。”晓星尘转头看向薛洋,薛洋伸手,与晓星尘的手握在一处。
这小动作自然被蓝忘机和魏无羡看在了眼里。魏无羡心中腾起个大问号,摸了摸鼻子,扭头看向蓝忘机,蓝忘机依旧面色如常。
“你们怎么来了?还带了金家的人在我家门前守着?怎么魏前辈,这是路过了金陵台反而来我家蹭饭么?”薛洋语气中充满敌意。
“先进去说吧,别在这站着了。”晓星尘倒是心情不错。蓝忘机和魏无羡来了,说明宋子琛被传送去了云深不知处。之前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灵力不稳,传不准地方。
四人转身走进院子,晓星尘走在最前,薛洋故意慢了一步,待魏无羡走过他时,薛洋放低声音对魏无羡说:“我有事找你,寻个机会,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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