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石黑一泠一切正常

　　岸边露伴走在我身旁，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很突兀，我尝试从他脸上看出点情绪，但他仍然保持着原样，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整洁。

　　他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等着我，为什么没有离开……岸边露伴突兀地出现，而这场剧情里并没有他的位置，我从不怀疑人生是可控的这件事，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令人不满，即使我可以看到十字路口的标识，也无法得知下一秒会有什么出现在路口。

　　人是有限，但我不是有限的。

　　“露伴老师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在意外发生的时候。”

　　岸边露伴啊了一声，像是被打断了思考皱眉，他说:“你在舞台上看不到。但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舞台两侧的台柱突然炸裂导致东方仗助头上的装饰品和钢棍都掉下来了。”

　　“很奇怪，为什么木头制作的柱子会突然爆炸，肯定有人捣鬼。”岸边露伴沉吟，他拿出夹在手臂弯折处和腰之间的画本，另一只手抽出别在衬衫上的钢笔，笔尖落下飞快地画出舞台的整个布局，从两侧的柱子到头顶的装饰，他全部都记住了。

　　“我上去之后确认没有大碍后就去看这两根柱子了，它们也被东方仗助恢复成原样了，看上去和摸上去完全是普通的木头，我舔了一口，也没有得出它们有问题的结论。”

　　“能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爆炸，神不知鬼不觉，案发现场又没有炸弹，那么……凶手一定是个替身使者。”

　　岸边露伴的本子上画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是冲着东方仗助来的，东方仗助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哪里来的仇人？虽然他看上去确实很惹人讨厌……”

　　“凶手不冲着空条承太郎和乔瑟夫乔斯达下手，反而选择在大庭广众下对着一个高中生下手……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我听着他的推测，并没有发表意见，吉良吉影刚才没有对空条承太郎他们下手，不代表之后不会，这样，他更可能被推定为乔斯达一家的仇人，而非杜王町潜在的杀人犯。

　　不管怎么样，吉良吉影跟空条承太郎斗起来最好。

　　“杜王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没有露出愁容，反而眉毛一挑，兴奋起来，嘴角上扬神采奕奕地说:“果然今天决定来这里是件好事……”

　　说着，他又顿住了，好事两个词刚从舌尖上蹦出来，他就闭紧了嘴，无所适从地眼神飘忽。

　　“露伴老师？”

　　“没什么。”我还没说完，他的反驳就来了，眼神偏到其他地方，嘴抿成一条直线，甚至悄悄远离了一点。

　　“我刚才只是嗓子痒。”

　　绿发青年斩钉截铁地说，脚下的步伐加快，一不留神就和我拉开一大段距离，将后脑勺就给我。

　　针扎般的怒气一股脑地冒出来，我忍住转身走人的欲望跟了上去，我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甚至走得更快了，我只能看见他在风中晃动的耳坠和发丝。

　　这又是哪一出？他在想什么？

　　好烦。

　　我皱起眉盯着漫画家的背影，想从他身上盯出一个洞，他的出现本来就个错误，现在又表现得十分异常，偏轨的汽车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驶去，如果不拖回原位就会发生车祸。

　　我讨厌不遵守规则的东西出现。

　　这么三番五次，我的忍耐已经要达到极限，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岸边露伴在这场好戏里扮演的角色了，作为推动者，他太不可控了，无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本人。

　　明明都是用器官组织系统组成的人类，他却一步一步变得不可视，难道他要成为吉良吉影和空条承太郎那样的‘害虫’吗？

　　视线里晃动的耳坠慢了下来，我扶了扶眼睛掩饰自己的表情，岸边露伴放慢速度，我自然就追了上去，再次成为并排行走。

　　“你觉得人是需要陪伴的吗？”

　　他开口让我脑子里的快速飞转的思绪停住了，只剩下三个字，为什么？

　　这次，他没有转移视线，用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我，光把他眼底的纹路照得一清二楚，我发现，他左眼上方有一颗淡淡的痣，一眨眼就会出现。

　　“……我并不觉得。”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想不出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逻辑在哪里，他的理性被淹没了吗？

　　这次轮到我偏头了，我并不想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只要再盯下去，我就会忍不住冷笑出声。

　　我低下头，盯着脚边的石子和杂草，一无所知的蚂蚁爬行在草面上，对于蚂蚁来说，它就不用思考需不需要陪伴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呀，我也不知道呢，可能对有些人陪伴是必要的，对有些人来说，陪伴只会是困扰，就像露伴老师说过的，强大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会迷茫。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纠结这种问题？”

　　我踢开脚下的石子，看着蚂蚁慌乱地逃窜，“人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理解。”

　　“露伴老师你觉得呢？”

　　岸边露伴笑了起来，他抱着双臂，回复了一句令人火大的话。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语气肯定，微微上扬，彰显主人心情愉悦，他接着说:“能够遇见灵魂相似的人，那才是最好的。一泠，我宣布你就是我的头号粉丝了。”

　　“……”我攥紧了掌心，轻声回复道，“非常荣幸。”

　　之后岸边露伴就保持着莫名高涨的情绪，拉着我讨论灵异事件和漫画新剧情，好像重新恢复正常，即使心里积郁着怒气，跟正常多了的岸边露伴的交谈也让我逐渐平静下来，刚才的异常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依旧没有想清楚岸边露伴问的问题是想得到什么结论。

　　时间地点前因都不对。平时岸边露伴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次也是其中之一？我有点后悔昨天听了他的‘理解’论，理解这个词就要变成疑问，让我一想到就不爽。

　　吉良吉影加把劲吧，早点结束这一切。

　　到了杜王町净禅寺4区15号，我站在门口向岸边露伴道别，他留下一句明天继续努力吧就利落地挥手走人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嘴角的弧度回归直线，抬手一看表，这条只有十八分钟的路程竟然走了半个小时，耽误了十二分钟。

　　我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腕，从杜王町净禅寺4区15号门口离开，走向不远处的17号住宅。

　　没有多做停留，回家后我径直来到地下室，快速调出从学校到最近的杜王町医院的监控，空条承太郎等人把东方仗助送进病房，浑身缠满绷带的东方仗助此时已经醒了，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

　　“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幸好仗助及时使用替身，要不然大家都得遭殃。”广濑康一叹气，“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

　　“不是你的错。”空条承太郎说。

　　“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操控，他是冲着仗助去的，我注意到复原后的柱子并没有任何炸弹的残留。”

　　“只有替身使者才能做到……但为什么要攻击仗助呢？”

　　广濑康一疑惑地看向东方仗助，两人大眼瞪小眼，东方仗助在他的视线里狠狠反驳道:“我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盯上了，难道说，是音石明？”

　　“他的能力不是爆炸，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这么做，他并不是个藏得住的人。”

　　“如果是音石明，他一定会跳出来嘲笑我们的……”广濑康一绞尽脑汁地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事。

　　突然一道灵光，他惊叫一声，“会不会是那个人知道我们在调查了——！”

　　“怎么可能，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啊。”

　　东方仗助皱着眉说道:“其他的替身使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是谁，最近一定要保持警惕。”

　　空条承太郎接着甩出一个大雷，“今天早上，我在宾馆房间里发现了监控摄像头，像蜘蛛一样小，如果不是因为空调损坏，有工人来维修，我也无法发现它，我本想顺着它找出背后的人，但在我碰到它的那一刻，它自动炸毁了。”

　　“不仅如此，早就有人在监视我们了，上次音石明袭击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了监控器，当时还以为是他安装的……现在看来，还有其他人。”

　　“啊一直有人在监视吗好可怕！”

　　“回去也要检查一圈才行……一想到被人看着，我浑身就不舒服，躲在监控器背后的小人，迟早要揪出来！”

　　“哐！”

　　桌面被捶出巨大的响声，比疼痛更强烈的怒火淹没了我，空条承太郎，空条承太郎，你真是个大麻烦，我调出放在MORIOHGRAND酒店的监控画面，果然黑了一大片，黑洞洞的画面仿佛在嘲笑我，嘲笑我的沾沾自喜，享受的成果变成烂摊子一个。

　　呼吸急促，我感受到血液加快循环的速度，热量一点点冲上头顶，黑掉的屏幕上偶尔闪过麻点，耳边还充斥着空条承太郎说话的声音，广濑康一和东方仗助附和点头。

　　一句接一句，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我的皮肤，空条承太郎的声音不停地放大，不停地在房间里旋转，我颤抖着手想去关掉音频，但却因为手抖一直没有能够关上。

　　“可恶的空条承太郎！”

　　我把桌子上的本子一股脑摔在地上，他那双眼睛亮得格外刺眼，混血儿优越的面庞在我看来分外可憎，让我恨不得撕碎他这个人。

　　空条承太郎也好，岸边露伴也好。

　　乖乖呆在屏幕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添乱……为什么！！

　　杯子破碎在地上，桌面上已经没有能够清理的物品，我将眼镜也摔在了地上，将头埋在双臂间，用手捂住耳朵，胸膛剧烈起伏着，胸前还没解开的领巾像束缚的项圈，我狠狠扯下它丢在地上，闭上眼睛脸贴着冰凉的桌面。

　　只有这样的动作能够宣泄我的愤怒，再次安静的地下室里，唯有空条承太郎等人的声音，他们仍然和谐地交流着，亮起的屏幕从没有这样让我难受过。

　　25乘以31等于775
　　246乘以349等于85854
　　3498乘以4375等于15303750
　　73494乘以13721等于1,008,411,174
　　……

　　空条承太郎毁掉了我5个监控器，可能导致我失去七个监控范围……

　　抓狂过后我趴在桌子上大脑放空，凭借计算平复激动的心情，过了153秒后，我撑起来勉强捡起地上的本子，忍住颤抖打开它，并没有损坏，很好，我将它放回原位，而地上的眼镜被摔断了腿，镜片裂开了。

　　我面无表情地踩碎了它，将它踹到角落边上，接着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备用的眼镜戴上，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我双手合十在胸前深呼吸几次，等到心跳完全恢复平静后，自动清理机器开始运作。

　　地面上的混乱一点点消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屏幕里，空条承太郎说完自己的想法，东方仗助立马发言:“既然他选择来攻击我，就说明我对他的威胁性是最大的，他肯定会再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一网打净了！”

　　“说得对！但是……这样太冒险了。”

　　广濑康一想了想，给出建议:“不如让露伴老师来帮忙，他的替身天堂之门可以看到别人的经历！”

　　“人这么多，难道要一个一个看吗？怎么可能……”东方仗助瘪瘪嘴，他苦恼揉揉自己的牛排头，倒在床上，“也不知道他的调查怎么样了，今天我好像看到他了，在台下。”

　　“露伴老师来了？”

　　广濑康一惊讶地说:“他没有说过会来耶，奇怪，他不是并不喜欢人又多又吵的校园祭的嘛，我原来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很嫌弃。”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看到他了。”空条承太郎说，“他也去看了柱子，在调查这件事情，他很认真。”

　　“说起来，资料大部分都是露伴老师和石黑同学整理出来的，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他们基本都在一起调查呢……”

　　广濑康一说完，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东方仗助狐疑地看着他的表情，问:“康一你怎么一脸奇怪的表情啊。”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石黑同学跟露伴老师很亲近……嘿嘿。”

　　“呃啊，我一点也不想听。”东方仗助拼命甩头，嫌弃地看着广濑康一，吐槽道:“你今天怎么开始八卦这方面的事了，之前不是说再也不想听了吗？”

　　“只是突然好奇而已，只是好奇！”广濑康一脸色爆红，手忙脚乱地避开东方仗助怀疑的视线，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对了，乔斯达爷爷呢？”

　　“他被送回酒店了，不用担心，有spw的人保护他。”空条承太郎说完，广濑康一突然指向他的身后的病房门口。

　　“那是什么……玩具车吗？”

　　顶着骷髅头的小车冲了过去。

　　另一侧的屏幕里，吉良吉影以探病的名字走进了中村彩衣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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