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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鱼赖上的第4天
10.
之后一连几天谢伊都是早出晚归,他在德珂朵起床前出门,又在她熟睡后归来。仔细算一下,她已经有五天没见到谢伊了,四舍五入那就是一周呢!德珂朵疑惑极了,他这么忙的吗?
不过她自己也没闲着,怀特夫人给她安排了相应的课程后,德珂朵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上流社会贵族小姐的生活,当然仅限于学习这部分。
出乎意料的,她对此适应良好,连怀特夫人都说她是个好学生。听到这话德珂朵高兴极了,因为对方的夸奖不仅仅是口头上说几句话,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奖励——比如小饼干,又比如烤牛肉。
然而没有得到一家之主的夸奖,总归是有哪里不完整,小人鱼思来想去,决定早起一个小时去堵谢伊。
寇马克先生通常在七点半左右出门,而人鱼要睡到八点整甚至八点半才会睁眼,为了能够成功堵到谢伊,德珂朵特意在前一天晚上叮嘱怀特夫人来敲门叫她起床。
怀特夫人答应了,第二天也如约前来掀了德珂朵的被子。
自从听说德珂朵小姐与自家侄子的关系不错,怀特夫人对她更上心了些。打个比方,之前看她还是寇马克先生的客人,而现在怀特夫人已经完全把她当做需要照料的小辈了。
就像现在,她不是来叫客人起床,而是来叫喜欢赖床的小姑娘起床。
“德珂朵,你该起床了,寇马克先生已经在楼下了。”
你听听,这称呼都有些变化了。
原本还赖在被子里哼哼唧唧耍赖的德珂朵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坐直身子,急急忙忙从衣柜里拿了一条裙子换好。
前两天她的衣服就已经送过来了,整整摆满了两只箱子,也不知道谢伊给了多少倍的价钱才让裁缝们把工期压缩到了短短两三天。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刚刚走下楼,德珂朵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前庭,她打算让怀特夫人给她做个新造型。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布雷迪要来找她玩,反正谢伊出门也会经过前庭,他们不会错过的。
……
谢伊用完早餐就准备出门,今天他要去清理一个匪帮的据点,为此他已经观察了好几天那个据点的人手分布情况和他们换岗的时间。
走到庭院时,他看到德珂朵坐在椅子上,怀特夫人正捧着她那绸缎一样的长发在梳理。浓密的头发被分成了松散的两股,怀特夫人用灵巧的双手把绸白的珍珠发带绑进了她的头发里,最后在尾端扎了一个蝴蝶结。
期间德珂朵也没说话,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整条鱼看起来都精神不振。她总归是起的太早了,再加上前一晚因为兴奋导致了失眠,早起堵谢伊的兴致过了以后就又困了。
谢伊看她这副模样就想笑,他走到人鱼身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对方的额头。脑袋下坠的势头被挡住,德珂朵迷迷糊糊睁开眼。
“既然困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看她已经清醒了,谢伊收回了手。
德珂朵揉了揉眼睛,“我想见你了。你最近好像很忙,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你了。”虽然知道谢伊有正事要做,并不是故意冷落她,但她还是有点委屈。
唉,她就是被宠着才敢肆无忌惮的娇纵,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德珂朵心想。她抽了抽鼻子,却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
“抱歉,这两天把事情忙完就好了。”谢伊有些歉意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他早该想到的,德珂朵是人鱼,她第一次来到人类社会,自己不该这么久不管她的。
“没关系,你的事情要紧。”人鱼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两枝花递给他,问:“今晚回来一起用晚餐吗?”
那是一枝粉色蔷薇和一枝白色的铃兰,两根花枝并在一起用柔软的绸带绑起来,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谢伊接过小小的花束,没有探究深秋时节怎么会有这两种不合时宜的花。他再次感到抱歉:“恐怕不行……但是我会在你睡觉之前赶回来的,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还可以在书房读一会儿书。”
“好哦。”德珂朵笑着应道。
她乖巧地坐在原处,就像刚刚踏上陆地的那个白天一样,注视着谢伊远去的背影。她蓦然发觉,他们好像一直是这样——她看着他远行,直到视野里再也望不见那个人,而她总在原地等待。
唔……不过这次不能说在原地了,毕竟她已经上岸来了呀。
怀特夫人站在德珂朵身后一言不发,她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因此在人鱼送上花束的时候她知趣的没有多问。
那两种花确实花园里都有种植,但它们的花期都在五月份,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德珂朵却能拿出两枝盛放的花……看来这位小姐的秘密也有不少呢。不过她也没有包藏祸心,那么就没必要纠结这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了。
怀特夫人微微低头,问:“你知道那些花的花语吗,女孩?”
“这是老师的考查吗?”德珂朵仰起头,两股辫子乖顺地垂落在两侧,“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做过功课的。”插花艺术是贵族小姐的必修课程。
“既然您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不告诉先生呢?”虽然德珂朵的喜爱表现得足够明显,但是不主动说出口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
“啊,这个嘛,暂时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呢。”德珂朵站起身,俏皮地眨了眨左边眼睛,“所以,帮我保密吧?”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那真是我的荣幸。”怀特夫人轻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年轻人啊。
“来吧女孩,我们该吃早餐了,今天有你爱的蜂蜜煎饼哦。”怀特夫人招呼她。
“耶!好棒!”人鱼兴奋地大叫。
德珂朵刚才送出去的那束花,粉蔷薇的意思是吾爱,白色铃兰的意思是幸福。
那么合在一起就是,愿你幸福,我的爱人。
11.
布雷迪在上午十点左右到了阿森纳堡外。小伙子提着一篮烤得软乎乎的松饼上门,受到了德珂朵的热烈欢迎。
看着小伙伴与船上那会儿截然不同的外貌,布雷迪惊讶极了。他把篮子放在餐桌上,绕着人鱼转了几圈,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对德珂朵的新衣服和新发型没什么感觉,却十分想上手摸一摸那双腿看看是不是真的。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颤声发问:“所以…我以后没有尾巴摸了对吗……?”
年长他一些的小伙伴慈爱地看着他,甚至像他的姑母一样抬手揉了一把那柔软的金发,说:“可怜的孩子,至少你曾经摸过不是吗?”
这对布雷迪来说简直是噩耗。
他哭丧着一张脸,“这是不可逆的吗?”他指的是鱼尾转化成双腿的过程。
“是的,不可逆转。”
德珂朵递给他一个白瓷碟子,上面放了三块松饼,她还浇了一勺枫糖浆上去。难过的时候吃些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的,她一直这么认为。
事实证明这确实有效,年轻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两盘松饼后布雷迪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这个糖浆好吃。”布雷迪说。
德珂朵大方地把最后半罐枫糖浆挪过去,“那送给你呀。”谢伊知道她喜欢吃甜的,尤其爱枫糖浆,所以在发现她的喜好后就让舰队经过魁北克的时候给她购置新鲜的枫糖。算算时间,新的枫糖应该也快送来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布雷迪和她关系好,此时也不说推脱的客套话,简单谢过之后就把糖罐放到篮子里去了。
接着小伙子东张西望一阵,德珂朵感觉奇怪,于是问他:“你看什么呢?”
布雷迪:“看看我姑母在不在?”
德珂朵:“不在的,怀特夫人今天要去港口接一批货物,本来我也要跟着去的,但是你来了,所以我就留下来啦。”
“既然这样,要不要跟我去做件大事?”布雷迪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他这副严肃又神秘的样子感染了人鱼,德珂朵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不能让怀特夫人知道吗?”
那必须是不能。要是让姑母知道自己把德珂朵带到那种危险地方去,姑母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想到那种惨烈场面,布雷迪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布雷迪:“你知道船长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德珂朵摇头:“不太清楚。”
布雷迪说:“你刚来所以不知道,纽约其实一点也不安全,我们在的这片区还好一些,船长接管这里以后把周围的暴徒据点都清掉了不少,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处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船长应该就是在忙这件事。”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人鱼不明白。
“之前我跟着船长出海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伙暴徒,母亲和妹妹受到了惊吓,这么说你懂了吗?”
好吧,她懂了,她的小伙伴是去寻仇的。
“要我帮你吗?”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本性凶残的人鱼想要去找点乐子。
“就等你这句话了。”
布雷迪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对方穿着时下流行的裙装样式,束腰阔袖,领口缀着宝石,再往下是层层叠叠垂落的裙摆。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大家闺秀。
他理性地给出建议:“呃……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毕竟你这样看起来实在太好打劫了。”又是宝石又是珍珠又是精致的裙子,换他也想抢好么?
“没人可以打劫我。”作为深海一霸,人鱼就是那么自信。
“重点不是打不打劫的问题……”布雷迪也就是随便举个例子,他思考了几秒,说:“穿着裙子你都没法上房顶吧?”
“我为什么要上房顶,查探敌情是你该做的吧?”德珂朵理直气壮地反问,“再说了,你就不能给我找梯子过来吗?”
“别瞧不起我哦,就算穿着裙子我也可以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布雷迪:“……”
拜托了德珂朵,你不要用这副乖的不行的样子说那么狠的话好吗?
只对特殊人物乖巧的人鱼才不管她的小伙伴怎么想,她装模作样地提起裙摆——实际上裙子的下摆只到她的小腿,根本不需要提起来——然后优雅地展开一把折扇,轻轻掩住半张小脸。
哦天啊,她又是哪弄来的扇子。布雷迪翻了个白眼。
“愣着干什么呢?”德珂朵回身叫他。
“来了。”布雷迪应了一声。
等到年轻人跟上来,人鱼十分自然地抬起一只手,接着给了布雷迪一个眼神。小伙子又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腹诽:真不知道姑母都教了她什么?
但同时他不得不承认,德珂朵的姿态优雅从容,她一手扶着折扇一手搭在自己掌心,眼波流转间洋溢着一股特殊风情。
啧,该称赞一句不愧是人鱼的魅力吗?
布雷迪在想什么德珂朵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小幅度摇着折扇,心里感觉到一点苦恼。
怀特夫人说好姑娘是不应该整天打打闹闹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帮助她的小伙伴,只好撩起裙子打架了。
12.
他们要去的据点离阿森纳堡不远,只走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期间德珂朵问他有没有什么作战计划,她原以为布雷迪不是一时兴起,应该早就想好了对付匪帮的对策,谁知道这个傻子竟然对她说没有计划。简直要把人鱼气笑了。
“呃、那什么,你冷静点……我、我有计划的!我现在想!”
人鱼的拳头在猛然发力的情况下甚至能够击碎甲板,所以当德珂朵微笑着注视他,并且捏起了她的拳头时,布雷迪立刻怂了。
其实德珂朵也就是想要吓吓他,毕竟人类的身板可经不起她轻轻敲两下。少女捏着扇子站在阳光下,表情鲜活而生动,相比之下她吐出的字句就不那么美好了:“好哦,我最大方了,给你十分钟,要是还没有个结果……哼哼。”她合起折扇,用扇骨敲了敲掌心,威胁似的瞥了布雷迪一眼。
“你说,我们把领头的找出来揍一顿怎么样?”
十分钟后,布雷迪试探道,然后他收获了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小伙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也知道这个计划还不如不说,但是德珂朵也太过分了吧!瞧瞧那双眼睛,里面明晃晃写着“你思考十分钟就提出这么个东西?就这?”喂喂喂,这种轻蔑态度太打击人了吧,还是不是小伙伴了!
布雷迪委屈巴巴。
“那你说怎么办吧。”
德珂朵想了想说:“先上去观察一下,你去给我找个梯子来。”面对毫不留情地使唤,布雷迪只好任劳任怨去给大小姐找梯子。
两人暗戳戳地爬上房顶,德珂朵先是观察了一下对方守卫的站位,在脑子里排演了几分钟。她点了几个位置,说:“我现在无法判断首领的位置,这样吧,你先想办法把那几个枪手干掉,地面上的人交给我。”
“找出首领干什么?”布雷迪疑惑。
人鱼拿着折扇敲了一记他的脑门,“劫掠船只的时候还知道要把对面的船长干掉呢。”
好吧,他听明白了。布雷迪揉了揉被敲出红印的脑门,“那之后呢?如果只是解决了首领,可不代表你占据了这个据点。”
“之后当然是告诉谢伊啦,让他来解决后续事情。”人鱼理所当然地说。
年轻人低低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船长,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呢。”
“我才不会这么做。”
无私奉献的好人形象永远不会和人鱼沾上边,她做了好事恨不得谢伊全都知道,最好能得到一些夸奖,如果有一个拥抱就更好了。
分配好各自负责的部分后,德珂朵慢吞吞地从梯子下去,果然,她还是不怎么习惯这双腿。
布雷迪那边不用担心,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见识过不少风浪了——各种意义上的那种;当然了,她这边也不需要担心,毕竟不是真正的娇贵小姐,而是凶残的顶级掠食者。
德珂朵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正好能被对面建筑中巡逻的守卫看到。她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经过身边的人只能看到那姣好的身段,和深海一样的眼睛。
人鱼低垂着眼静静伫立在街角,阳光倾洒而下,周围荡漾着浮动的微尘。她安静得像一幅绮丽的画,却在守卫走出来时不经意地抬起眼帘——
眼角眉梢皆是瑰丽风情,堪称惊鸿一瞥。
被她注视的那名守卫像是看痴了,脑子浑浑噩噩的,一切思想都停止了,只余下那双深海一样平静的眼睛。视线相接的几秒种后,守卫偏离了巡逻的路线直直向她走来。
人鱼顿时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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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人鱼】对【敌方·守卫】使用了魅惑技能,造成致命伤害-999
德珂朵其实是条聪明的人鱼,布雷迪年纪小但很靠得住,不过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就会双双失智。
注:粉蔷薇,爱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代表着我要和你过一辈子,我要嫁给你,通常用于求婚。铃兰,幸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