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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窝金×血月
9月2日,天晴,忌安葬。
九月的炎阳不知节制地散发着灼热的辉光,午后的书房显得愈加闷热,好在有一扇正对着郁郁花园的窗户,源源不断地流动进清凉的气息。
“新旧纪元之间的断代问题,一直都是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因为是热点,而且史实资料缺失严重,导致学派林立,彼此之间动不动就打起来。”陆老冲赵羽笑了笑继续说道,“大家最关注的议题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人类大灭绝的原因,另一个是旧纪元失落的文明。前者是为了防范未然,警醒后世,后者是为了追根溯源,寻根问祖。大约2000年前,整个世界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近九成的人类死亡,可是同时期的其他所有生物,不论是动物、植物还是微生物,却都完好无损,甚至还因为人类破坏的减少,种群数量有了明显的增长,就仿佛这是一场只针对人类的大屠杀,因此也有些宗教人士称其为‘神罚’。作为研究人员,我们自然要用一种科学的唯物主义的思维去理解和解释这个事件,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作为支撑,学术界基本认可世界性传染病爆发的假说,推测可能就是现在的鼠疫。”
赵羽见陆老面有疲色,眼底也是隐隐的血丝,关切地说,“我看您不太舒服,要不还是先休息会吧。”
“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陆老不在意地挥挥手,喝了口茶准备继续却有些犯糊涂,“刚才说到哪了?”
“您刚才说人类大灭绝很可能是因为鼠疫。”
“哦,是说到这,那我接着讲。人类的死亡固然很惨烈,文明的失落却更叫人惋惜。无数的文明为人类殉葬,我们只能偶尔从历史的长河中打捞起吉光片羽,透过漫长的时光,欣赏他们曾经的绚烂和辉煌。有人相信,特别是那些神学宗教人员相信,旧纪元是神的纪元,所有神的子民都拥有神秘的力量。这和所谓的‘神罚’一样,都只是一些主观唯心的想法,我们不会取信,但不可否认的是,旧纪元确实存在一些现代科学至今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法阵,就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种。根据现存的史料记载,法阵主要有两个功能,封印和通灵,每一种法阵都对应一种功效。封印,即封住可怕的亡灵与祟乱之物。通灵,即借助法阵穿越时空,与死去的亡灵建立联系。前者任然有极少量的考古遗存,后者却是完全失传。你给我看的法阵,很明显的具有封印所需的元素,却又要复杂的多,我推测,”说到此,陆老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其中还糅杂了通灵的印记。这个法阵很可能是同时具有封印和通灵俩种功能!”
通灵?穿越时空?所以这才是我穿越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意外、不是因为巧合更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我身上的法阵,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小羽……小羽,”陆老担心地看着陷入沉思的赵羽,“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吃惊。”赵羽露出一个宽慰的笑,继而急迫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解这种法阵吗?”
“消解?”陆老思索片刻后说,“根据记载,通灵类法阵都是消耗型法阵,使用一两次后就会自行失效,这或许就是通灵类法阵失传的原因。封印类法阵则是持久型法阵,封印对象不同,有效时间也不相同。”
“那有没有可能,法阵一开始没有出现,随着死……时间推移,逐渐显现?”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封印对象的能力随着时间推移增强了。”
“那等到法阵彻底完成后……会怎么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生病了吗?”
“我没事,可能是累了。”赵羽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两天看你都是心神不宁的,”陆老担忧道,“要不今天晚上别出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赵羽起身转个圈还跳了两下,“我真的没事,而且晚上的事很重要,我必须去。”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注意安全的,倒是您,今晚我不回来,没有人监督您,您也一定要自觉地早点上床睡觉。”
“我知道的,你不用老是叮嘱我。”
赵羽准备出发却在即将出门时忽然被陆老叫住,“小羽!”
“怎么了?”赵羽转身。
“一路平安。”书房里,满头银发的陆老微笑地坐在木藤椅上,椅子后面是布满阳光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株郁郁葱葱的榕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连聒噪的知了都静谧无声。
“我会的。”
皓月当空,山野间穿梭的风,带走白日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暑气。
载满猎物的蜘蛛已经归巢,只有一条蛛腿还在外面逗留。
冰冷的锁链锁住了窝金壮硕的身躯,锁链的主人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说,“猎物抓住了。”
“看你现在一脸狐疑的表情,就让我为你指引通向地狱的方向吧。现在的我……”酷拉皮卡摘下左眼的隐形眼镜,露出如血般艳红的瞳孔,“是特质系念能力者。只有当我变成火红眼的时候,才会变成特质系的念能力者。”
“你的眼睛……我想起来了,”窝金恍然大悟,“有一群人,只要一生气眼睛就会变成红色。他们隐姓埋名躲起来,可是团长非常中意他们的眼球。那一次的任务可是件大工程,对手实在很厉害,你也是他们的遗族吗?喂,引起我的干劲了,看是你的恨意强,还是我的怪力大,来一决胜负吧!”
窝金绷起全身的肌肉,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锁链的禁锢,他不敢置信地大喊,“弄不断,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念力?”
“现在的我是特质系的念能力者,不论是哪个系统的能力,都能100%的发挥。”
“不论哪个系统的能力,都能100%的发挥……”
“就算是折断的手,”酷拉皮卡将拇指的治愈链贴到被窝金折断的左手上,“只要加强自我治愈能力,也能痊愈。我的束缚中指链,能夺走被我抓到的蜘蛛成员的行动自由,然后强迫对方进入绝的状态。只要被我的锁链捆绑住的人,只有能靠自身的力量弄断锁链的人,才有可能解脱。你是幻影旅团中腕力最强的成员,你都无法弄断的话,其他人更不可能弄得断。”
酷拉皮卡在窝金的肋下猛揍一拳,仔细观察后冷静地分析道,“你现在是用肉身抵挡我用念力强化的拳头,看来绝对是我的攻击力强过你的防卫,这显示了一项珍贵的情报。如果能逮到幻影旅团的成员,只要赤手空拳,就可以击倒你们所有的人。”酷拉抬头,目光中一片冰冷,“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事,全部老老实实的招出来。”
同样的位置,酷拉皮卡又揍了一拳,“你的伙伴们在哪里?”
“杀了我。”
再一拳,“其他人有什么样的念能力?”
“杀了我。”
又是一拳,滚烫的鲜血溅到酷拉皮卡的脸上,他咬牙,竭力平复自己不断翻涌的恶心感,“我很不高兴,残留在手上的触感,留在耳边的痛苦呻吟,还有血腥味,让我全身上下的神经都不自在。”终于,酷拉皮卡抑制不住地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感觉,就能杀了那么多人?回答我!”
“杀了我。”
酷拉皮卡伸出右手,戒律小指链蓄势待发。
“酷拉皮卡。”赵羽立在酷拉皮卡背后不远处的山崖上,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声音里却是藏匿不住的苍凉和悲伤,“或许我不应该也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是我想最后劝你一次,还是放弃吧,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不断惩罚自己。”
赵羽从未想过阻止酷拉皮卡复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可是,酷拉皮卡和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在流星街生活了十二年,即便赵羽再不愿意,为了他和小希能活下去,他的双手也早已沾满了鲜血。酷拉皮卡不同,他待人总是彬彬有礼,他的脸上总是温暖的笑容,他是那样的善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如果酷拉皮卡的手真的有沾染上鲜血的一天,赵羽也不希望是在今天。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我向你提供我知道的有关幻影旅团团员的情报,并且绝不干涉你和幻影旅团之间的一切仇怨。”赵羽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后皎洁的满月,似是也被鲜血浸染,散发着黯红色的妖异光芒,“对不起……”
“这是最后的机会,”酷拉皮卡猛然将戒律小指链刺入窝金的胸口,“我已经把锁链锁定在你的心脏之上,只要我现在解开自己立下的制约,这条锁链就会立刻发动念力,然后把你的心脏捏碎。我现在立下的制约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所问的问题,只要你遵守这个制约,我就放过你,再让你活一段时间。你的其他伙伴在什么地方?”
“你去死吧,白痴。”这是窝金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收回沾满鲜血的锁链,酷拉皮卡跪倒在地,蜷缩起自己不住颤抖的身体,像极了一只孤独无助、默默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红色的满月再也盛不住那无尽的悲伤,流下一道鲜红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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