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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与熬夜
下个周是期中了。
唐霜他们是艺术学校,期中没有任何考试,但是得交两篇期中论文和几个大作品。
用唐霜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属于白天无法集中精力学习,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他太无奈,但是到了晚上就会灵感爆发如源头活水的那种人,所以他白天只要歹着时间就刷手机玩ipad出去浪(笔记本目前被傅时一占用,所以暂时玩不了),到了晚上才对着作品仇大苦深地一点点磨。
再加上,这学期他选的专业课(也就是得交作品不用写论文的课)有油画、雕塑和装置艺术,都是耗时比较长的玩意,因此,他不得不熬夜。
机智冷静的傅时一:“都是借口。”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唐霜死皮赖脸地瘫在床上捧着手机,“那多不好意思嘻嘻嘻。”
灵感确实只是小小的一方面,真到了紧要关头让他画整一个白天加晚上都没有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拖延症和懒癌。白天多好的时光,不拿来玩简直是浪费了。
“你活该脱发。”傅大爷总能找到最关键最犀利的点,然后一针见血。不愧是能面对几大篇论文和报告还能面不改色的傅大爷。
“嘤。”唐霜盯着手机,嘤得毫无诚意,杠铃似的,表示他已经身经百due*,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due:全称due day,作业截止日期)
傅时一不说话了。毕竟是自己帮他分担了最繁重最痛苦的论文,使他失去了最大的压力,开始浪里个浪起来。
傅时一突然想起一首歌: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让你自由过了火~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没唱,毕竟一旦唱出来了他就ooc了。
唉,太难过了。
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
于是寝室里常常就能看到一副场景,本该写作业的人躺在床上吃着零食抠着jio,玩着手机唱着go。而不该写作业的人坐在电脑前老年人似的喝着枸杞红糖水,兢兢业业,奋指疾敲。
世态炎凉,天道不公。唉。
但是到了晚上,唐霜那为数不多的自制力就会催着他爬起来痛苦地面对自己的作品,在灯下苦作;而傅时一就放下电脑,按时爬上床,舒舒服服地梦周公。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嘻嘻。
这天晚上,傅时一依旧按时洗漱就寝,唐霜就滚下来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面对墙上画了一半的画。
他盯着画盯了半晌,确信自己暂时没有灵感画不出来之后开始感到无聊,于是转过身去抱着椅背骚扰傅大爷:“十一——”
“怎么了?”傅时一闭着眼睛说。
“你论文写的怎样了?”
“你问哪篇?”
“emmm就艺术史那篇。”
“快了。你可以打开看看。”
“哦好吧。”
安静了一会儿——
“十一——”
“怎么了?“
“你饿吗你渴吗。”
“不饿不渴。”
“那你馋吗。”
“不。”
“哦好吧。”
又安静了一会儿。
“十一——”
傅时一发誓,这要是在他以前的团队或者部队里,唐霜已经残了,不躺上两三个月好不了那种,但他还是好脾气地回答:“怎么了?”
“我画不出来。”
“那你听音乐。”
唐霜常说听音乐是他画抽象的灵感来源之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抽象画,随便来一发摇滚或者民谣就搞定了。如果还搞不定,那就再来一发。
倒也确实,偶尔傅时一半夜醒来,就看见唐霜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一边悄无声息地打着节拍手舞足蹈,一边挥舞着画笔刷刷涂涂,不一会儿一幅色彩斑斓动感十足的画就完成了,看上去就动次打次的,特别神奇。
“我这次画的不是抽象,听了也没用。”
傅时一闻言沉默了。他又不是画画的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唐霜也知道这点,所以没真打算让他给个什么建议出来,想了想说:“我这次画的是你。”
傅时一略感讶异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墙上那张有唐霜那么高的大画布。上面是沾满了整个画面的十分潦草的底稿和根本不知道表现了啥玩意的几笔颜料,还算潇洒恣意,看上去十分抽象,不怪他经过这面墙好几天却半点没看出来画的主题是什么。
然而唐霜此时说他画的不是抽象,画的对象还是他。这就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唐霜继续道:“原稿就是那天晚上我速写的你爬墙。”
爬…爬墙……好吧。
“我有点忘了那天晚上看着你爬的那个感觉了。”
理解,毕竟半个月过去了。
“你能再爬一次给我看看吗?”
傅时一确定他现在是真的想打人了:“不。自己想办法。”
唐霜想想也是,现在都十一点过了,人都洗漱完躺床上了,如果还拉人起来爬墙那简直不是人干事——即使他已经打扰人家好几次了——于是焉了吧唧地道:“好吧。”
然后咬着笔杆转过身去继续瞪着画,不再作妖。
他突然就这么消停下来,傅时一刚开始还暗暗庆幸,安安静静躺了一会儿之后就慢慢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连带着睡意也消掉了大半。他无言地瞪着被唐霜那边的小台灯照亮了一小方的天花板,怀疑自己的心理素质出了问题,明明是跟着生物钟走的,该睡的时候竟然睡不着了。
他又逼着自己躺了一会儿,暗中观察着唐霜那边的动静,发现小画家快二十分钟过去也丝毫没有进展之后,也发现自己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小画家平日里属于灵感带动一切的类型,没有灵感他可能得对着作品磨上十天半月才能弄完,但是一旦有想做的东西了,他可能一边挥舞着刷子一边哼着歌,原本需要一整周的东西只一两小时就完成了。但像今天这样连磨都磨不出来,二十分钟过去丝毫没有建树的状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莫非他真的就卡这儿了?不看他再爬一次真画不下去?傅时一无比纠结。
又是十分钟过去,唐霜换了个盘腿的姿势坐着,但依旧……等等他动了!
傅时一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有些兴奋了起来。
……随即发现,他动是动了,但却放下了笔刷,站起身来。
难道他放弃了?
唐霜活动了两下坐麻了的腿,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从书桌上摸出了钥匙和学生卡,关了台灯,披了件外套,走到门前,打开了宿舍门。
他要出门??这都十二点了,他要去哪里?莫非打击太大要出去买醉?还是去找朋友倾诉?他要倾诉干嘛不用微信?而且刚才他除了看时间一直没摸过手机啊?还是他想放飞自我去大街上跳PPAP找找新的灵感(唐霜有时一嗨起来就会翻出PPAP视频跟着跳,中毒了似的apple过去pineapple过来)?他不知道这里治安特别不好吗?上一次抢劫事件还没让他长记性?
傅时一发现自己平时毫无建树的想象力此时开始疯了一般的生根发芽起来,逐渐蔓延着占据了他所有的脑回沟。
为了避免再发生一回头就看见唐霜被人摁在地上痛殴的状况,傅时一从床上坐了起来,灵活地从窗口翻了出去,打算先暗中观察一下目标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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