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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文州
佘肖菱掂了一块绿豆糕咬下去,细嚼慢咽后缓缓回答道:“不会如何。”
“哦?”墨青阳被勾起了兴致,半眯眼睛看她。
“就算你救我是别有目的,但于情于理,你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并未谢你。”佘肖菱点头,简单施礼,“刚才你在帐篷中只用一道剑锋,便将那二人斩首,功夫如此之高,要是真不想放我走,我恐怕无计可施。不如坐下来好好品味这盘点心呢。”佘肖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两指之间的绿豆糕送进嘴中。
“哈哈哈,你倒是镇定。”墨青阳笑了起来,“只是这镇定有几分是真的?要是抓住一丝机会,我赌你定会逃走。”
被道破了心思的佘肖菱忽觉尴尬,手上动作一滞,眼珠一转看向右上方的房梁,闷闷地咬着糕点。
墨青阳又说:“你大可将这看作一笔交易。”
“交易?”
“你要是愿与我同去府邸,自是有好处的。免得传出去叫人说我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小臂搭在桌面上,指尖点着,认真道:“若你心甘情愿和我去一趟,我便暗中护你父亲周全,绝不让他一根汗毛受伤,如何?”
佘肖菱听言,端正坐姿回看他的双眼:“此话当真?”
“要是没有兑现的意思,那我还同你费什么功夫,直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和我回去不就行了。”
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墨青阳是潭国皇子,纵再对权力不感兴趣,总是有千万个法子逼自己就范。虽不知他救下自己是为何意,但他要不是真心实意,又何必给自己这个承诺呢。
“那我便同你走一趟吧。”佘肖菱点头答应道。
墨青阳笑着瞧她:“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便动身吧。你的房间在出门左手边,要沐浴可找店小二烧水。”墨青阳盛一勺粥,惬意地喝了下去。
佘肖菱心中疑惑未全解消:“你还没说你如何认识我。”
“我目前还不太想告诉你。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他看也不看佘肖菱,缓缓吹了一口粥,“隐月,送客。”
墨青阳说完不过两秒,佘肖菱便感觉头顶一道白影掠过,背后一阵无形却有力的力量打开房门,把她从客房中推了出去。
身后客房的门砰一声关上了。佘肖菱背对着房门久久回不过神。墨青阳说一句送客,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就被推了出来,这暗卫速度倒快。墨青阳被她看出别有用意后,竟连伪装都不屑了。当初把他比作仙鹤的自己肯定是被月光刺瞎了眼。
佘肖菱一股闷气无处诉说,转身进了左边的客房拿枕头泄愤。
第二日佘肖菱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每一下敲门声之间的间隔都很平均,声音都正好能传到她耳朵里,好似和尚敲木鱼。她在睡梦中不断受这“笃”、“笃”声折磨,最后忍无可忍翻身起床。可等她怒气冲冲把房门打开,门外又空无一人。
怕又是那个叫隐月的暗卫了……佘肖菱再一次被这人气得头痛。
她穿戴完毕后正欲敲隔壁的门,可手刚举起,墨青阳就开门站在了她面前。
“先下去吃顿饭吧。”墨青阳没有半分慌乱,顺势牵住她做出敲门状的手。
佘肖菱真的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喜欢与人亲近,还是喜欢看人们被他忽冷忽热的举动所惊。
吃过早饭,二人出店坐上了小厮早已备好的马车。墨青阳一声令下,车夫丝毫不敢怠慢,把控好速度,生怕让贤王殿下感到哪怕一瞬间的不适。
“你不好奇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叫什么?”见佘肖菱一上车就坐在厢内一角闭目养神,墨青阳反问道。
佘肖菱闭着双眼眉头一皱:“这可是马车上,我可不想被某人一声送客之后扔下车去。”
没有被指明姓名的某人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禁被逗笑,他说:“这回我想告诉你了。”
不等佘肖菱回答,他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文州。也是贤王王府所在之地。坐马车大约需要一日多一点。文州离都城不近不远,商业繁盛,各方美食均汇集在那里,也因此养出了我这么个挑食的闲散王爷。
文州才子佳人辈出,文化底蕴也浓厚,存着不少吟诗作对,风雅弹琴的好地方。等到了那里,我领你去。”
本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冷清深院,又或者是冷言拷问,佘肖菱哪能想到,墨青阳是打算带自己去文州观风问俗的。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佘肖菱越是想,就越理不清思路,后来索性不想了,靠着车厢打起盹来。
对面那人还滔滔不绝地说着:“文州有一家酒楼,招牌菜酥脆可口,配的酒也是妙绝,据说是引山间清泉酿的,酒中冲鼻辣味被压了下去,滑到喉间只剩下甘甜……”
墨青阳的声音像是有助眠效果,引得佘肖菱耳边绵绵软软。一开始佘肖菱只是越发觉得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后来她遭睡意侵袭,什么都听不到了。
佘肖菱就在短暂的清醒和睡意中反反复复,一日后的中午终于到了文州。墨青阳摇醒她,好笑道:“你这是中了蒙汗药吗?一路上醒也醒不过来。”
佘肖菱捂嘴打了个哈欠,驳道:“那是你声音太过催眠了。”
“所以这一路上你当我是哄你睡觉的奶妈?”墨青阳佯装怒意。
“也差不多。”佘肖菱点点头。
“你倒是敢讲。”墨青阳拿她没办法,等她伸了懒腰活动了筋骨,才把她往自己的宅院方向领。
“到了。”墨青阳轻声道。
佘肖菱抬头,却没有看见屋上牌匾,疑惑地问:“这里不是贤王府?”
“不是。”门口没有守卫,大门不推自开,“这里是我在附近另置的一套别院。贤王府……我住着不自在,很少回去。”
不便深问原因,佘肖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她刚踏过门槛,身后的门又是不推自合,嘎吱一声紧紧闭上。
想也知道又是隐月暗中操作,佘肖菱也见怪不怪了。
“虽然领你到了这处宅院,可这里也实在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今日你我二人都多有劳累,等明日我再带你上街逛逛。”
佘肖菱环视着周围环境,确实如他所说,没什么好看好玩。宅院里四处都是黑白二色,只有过道扶手漆了朱红的漆,才使这宅子不至于看着了无生气。园中不养花草,不置假山,空空荡荡的一片。
一般的皇宫贵族都要在宅子里置些新奇玩意儿,逗养些花草鸟兽才显自身贵气。墨青阳爱玩人人皆知,这游手好闲的“美名”都传到薪国去了,现在进了他的宅院,竟发现他什么也不添,像个清修道士。
身后的佘肖菱突然停了脚步,墨青阳回头看她目光四处流连,问:“怎么了?”
佘肖菱不可思议地道:“觉得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墨青阳霎时愣住,哑然无声。再次开口时声音莫名干涩,说了句“走吧”,语气中掺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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