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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福尔摩斯先生在开学典礼上做的广告有效与否这事儿只能在第一堂麻瓜研究课开课的当天才能得到验证。
不过侦探本人对此一点也不担心,并断言除了鹰、狮、獾院的学生们必然会对此充满兴趣之外,蛇院也会有学生前来听这门课。对此他的解释是:毕竟对于高傲的斯莱特林们来说,拥有能一下看穿别人的能力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
而此时里德便坐在这位新任麻瓜研究课教授的办公室里,满怀复杂的心情观摩着他专心致志地搅拌魔药。
看坩埚中魔药现有的色泽和办公桌上剩余的豪猪刺和煮过的鼻涕虫,里德不难认出那是一锅疥疮治疗药水——鉴于那是他们所有霍格沃兹巫师第一节魔药课的内容,且他们的魔药学教授以杀鸡儆猴的方式给他们上了十分具有现实教育意义的一课——里德敢说,这一剂魔药绝对像1+1=2一样根植在所有小巫师的内心。
“很抱歉在你制作魔药的时刻打扰……”里德忍不住说:“但是我怎么记得……我并不是主动来到你的办公室的?小心,先生!熄火之后再加入豪猪刺!”
福尔摩斯在关火的缝隙里终于空出神儿来瞥了里德一眼,“如果你能安静地等上一会儿,克洛斯,我将十分感激。”他把几根豪猪刺竖着丢进坩埚里,让沸腾的液体没过了尖刺的顶端。“就像化学实验一样,制作魔药需要精准的用量和精确的手法。我很高兴这不是巫师独享的美好活动——”他看着坩埚中升腾起的粉色烟雾,终于舒了口气。“——鉴于麻瓜也能完美地做成一锅魔药。”
“对此我很惊讶。”里德耸了耸肩。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敷衍……”侦探撇着嘴将药剂盛出一点儿分别放在了试管里和水晶瓶里,然后把自己蜷缩在了矮矮的扶手椅上。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里德说:“那么现在,我的那些东西准备好了吗?”
“什么,你是为了这个找我来的?你该在信中提前告诉我的……”里德无奈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我现在身上只带了这个——禁锢咒的戒指,跟之前洪声咒领针的原理一样,不过需要有个指向性。来试试?”
福尔摩斯将右手递过来,示意里德帮他把戒指带上。里德便握住侦探的手心,将戒指推进了他的食指指根。
“食指?”侦探半睁半闭着双眼,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仍遵循非常古老的传统,克洛斯。有种说法称食指与无名指是最能发挥魔法力量的人体终端。看看学校里那些教师——”他仰起头,夸张地笑了一下,“只有邓布利多把戒指戴在了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当然,也就是使用魔杖的那只手上。”
里德回想了下上辈子蛇院内部流传的小道消息以及某篇不知真假的报道,最终迟疑地试探道:“他在某些事上确实非常传统,看来他对强大力量的追求与渴望也十分老派?”
“为什么不更直截了当地询问我对于校长先生品格的推测呢,我的朋友。”侦探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诚心发问,我是不会吝于给你解答的。”
“这只是一个小习惯,克洛斯,但我们能从中得到许多信息。”侦探说:“而有这种习惯的不止邓布利多一个,还有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先生。”
“有吗?”里德震惊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我敢确信他不戴戒指的,福尔摩斯。”
“是的,他将这种习惯隐藏了——或者说,封存了起来。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手部可以发现,他右手食指和无名指靠近指根的地方都有略微的凹陷——很明显,那是长期佩戴戒指造成的。但是他皮肤的颜色没有发生分层,所以这说明他不佩戴戒指已经很久以至于皮肤的颜色回到了自然状态。由此可以推断,因为某种原因,他将这种习惯隐藏了起来……不止戒指,他甚至摒弃了身上所佩戴的一切装饰物。”
“像是服丧……”里德下意识地说。
“不无可能。”福尔摩斯挑了挑眉,“不过这种猜测很可能会造成先入为主的误判,所以我不建议你在线索很少的时候进行推测——或者说,进行毫无根据的想象。”
“啊……”里德一幅受教的模样,片刻后才有些尴尬地说:“好像我们有些跑题?其实我一开始只是觉得……”
“哦——是的,是的,你只是觉得戒圈大小与我的食指最为符合。”侦探仰起头,将两条手臂舒展了一下,“请你帮我拿一下桌上的茶杯可以吗?”他懒洋洋地说。
虽然里德很想表示‘那茶杯就在你手边不过区区几厘米的距离!你要不要这么懒?’,但他还是遂了对方的意,倾身将茶杯递给了他。
但里德很快就为自己的不谨慎和盲目的体贴付出了代价——福尔摩斯在伸手来接的时候,摁动了戒指上的小机关——然后里德就被自己做的魔法道具给定住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里德涨红了脸,以眼珠子狠狠地瞪视着福尔摩斯以示不满——不幸的是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动的部位。
“指向性,嗯?”侦探在里德周身转着圈儿地打量着,“戒指直接接触到目标看来可行,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吗?”
说话间,福尔摩斯背后的窗子外,一只鬼飞球正朝他们飞来。
严格说来,发生这种事儿一点也不稀奇。侦探的办公室在城堡4层,外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不少一年级学生们会在闲暇时去到那里进行飞行课及魁地奇的练习——当然,真正魁地奇的老手们是不会在这里训练的,他们更倾向于专业的魁地奇球场,因而可以说,在这片草地附近进行魁地奇这项运动的,不是新手就是菜鸟。
里德正面朝窗户,于是他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正高速前进越来越大的鬼飞球。他瞪大了眼睛,使劲想给福尔摩斯先生使眼色来提示他窗外的异常——苦于部分眼周的肌肉也有些不听使唤,他很难说侦探有没有领会到他艰难的提醒。
由于瞪眼而酸涩的眼睛终于很给面子地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而这在福尔摩斯的眼中却很有可能形成另一番见解——鉴于里德面部的肌肉无法做出表情,侦探的推断在失去了表情的辅助下难免不太精准。
因此福尔摩斯做出了他下意识认为的最有可能的推论——里德对于被迫成为实验对象这事儿感到愤怒而难过。
正当侦探思索着是否要道个歉,而里德祈祷着侦探聪明的脑袋瓜子不要被鬼飞球砸出个坑来的时候,里德惊异地发现,他竟然能动了!
于是在能感知到自己的躯体之后,里德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侦探身上举起了他戴戒指的食指——与此同时,鬼飞球砸破了窗玻璃直朝他们俩砸了过来。
福尔摩斯不可否认地被里德和身后的响动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就要以拳击术作为应激反应给里德的下颚来上一拳,不过幸而他的大脑及时抑制住了身体的行为,不然克洛斯先生恐怕就要成为霍格沃兹历史上首位被麻瓜揍进医疗翼的巫师了。
“指向性方法之二,侦探!”里德一边吼一边将侦探的食指对准目标并按下了戒指上的小开关。刹那间,来势汹汹的鬼飞球就像被无形的手撅住了一样悬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泄了劲似的“啪”的一下软趴趴地跌落在地。
里德一边松开侦探一边恶狠狠地说:“我还以为您能根据我的眼神判断出您身后有东西呢!”
福尔摩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有别于里德所设想的一切反应,他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多么希望有一张相片能将你当时的样子拍摄下来,这样你就能欣赏到自己彼时的表情了,克洛斯!你给我装扮、表演成一个因愤怒、悲伤而泫然欲泣的人提供了新的思路!”
里德:“……???”
“虽说我对于你将这次事故归咎于我对表情观察的错误推断并不认可,但还是感谢你对这枚戒指用法之二的现场教学。”福尔摩斯逐渐将声音放轻,“原谅我总喜欢将自己及他人列为试验的对象,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冒犯,我向你道歉——诚然你似乎对此并不是非常在意,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需要这么说上两句的。”他走到窗边,朝外望了望。
正如他毫不诚恳的道歉所展现出的某些特性一样,里德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早就发现了侦探的高傲、自负,以及剖开礼貌表皮下的对许多人、事的不屑。
——而可气的是,他确实有此资本。
于是里德挂着假笑,诚实地将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事实上,我还挺在意的,并且有些不悦。”
侦探闻言,大步上前握住了里德的手,以一种抱歉且懊恼的表情说:“请接受我的歉意,亲爱的朋友。”随后他眨了眨眼,清秀而似鹞鹰的面庞随之显得温柔和缓了起来。他拍了下里德的手背,安抚地说:“或许接下来的这位客人可以让你发泄发泄。”
里德发现,福尔摩斯或许对人情世故十分不屑,但他绝不会疏于此道。只要他想,他会成为任何人体贴的知心好友——就拿他自己来说,哪怕他的脑子深知这不过是一场戏剧化的表演,内心却不可避免地着了侦探的道飞速原谅了他。
福尔摩斯单手捡起脚边的鬼飞球,就着两人相握的手,把里德带到了窗子旁边。他往楼下的草坪处望去,果然发现一个拿着扫帚的男孩儿正往这儿看着。那孩子朝他大喊:“对不起!教授!我的球在你那儿吗?”
侦探把鬼飞球抛了下去,像个最平凡不过的教授一样说道:“以后小心些,兰奇先生!”
等他解决完,里德站在墙边对窗子的残骸施了个恢复如初。“所以客人是谁?”他问。
“我还当你不会问了呢。是乌姆里奇女士。”福尔摩斯从窗子那儿回到了办公桌边,对着桌上乱成一滩的魔药材料皱起了眉头,“我看到她时她正从楼下的草坪往上走,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是她?”里德愣了一下,“说到乌姆里奇,你在开学典礼后有被她找过麻烦吗?”
“哈!找麻烦倒也说不上,不过是一次拙劣且刻意的‘偶遇’。如果你感兴趣,我不如趁她还没上来的这段时间说说当时的情况吧。”福尔摩斯端起了那锅疥疮药水,然后又放回了桌上,“能对它们用个清理一新吗,克洛斯?万分感谢。”
于是侦探一边将清理过的锅碗瓢盆胡乱塞进靠墙的柜子里一边开始了叙述。
“那位女士自以为很精妙的跟踪实则漏洞百出。我刻意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想等她自己漏出马脚,但她的毅力与耐心十分惊人,似乎笃定我要去做什么天大的事儿似的。傍晚时分,我的耐心终于告罄,将她引去了男士盥洗室附近。而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必须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质问我,否则等我进去了,她的一下午就白费了。”福尔摩斯将柜门关上,然后将桌面上摊得乱七八糟的书合上,摞成一堆放在了脚边,“她以巧遇作为见面辞,开始同我交谈了起来。”
“她一堆的废话可以简短概括为两个质问……”福尔摩斯挑了挑眉,“其一,为什么魔法部没有我的资料;其二,为什么在开学典礼当天我要截她的话。”
“很犀利,然后呢?”
“第一个问题我这么告诉她,‘英国魔法部没有我的资料恐怕并不奇怪,女士,因为我幼时曾在法国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学习,后来辍学同我的麻瓜父亲学习经商。’”侦探一边在空无一物的桌上重新摆上纸笔、墨水和魔法界出版的关于麻瓜的书籍一边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如果是你,克洛斯先生,你会怎么回答?”他兴味地勾起嘴角,清澈的灰色眼睛里映出里德愣住的表情。“恕我对你的看法实在有些好奇,你一定会满足我这个小要求的,对吧?”
“好吧……我不知道你当时这么做的确切理由,但因为你问我的是回答的方式而非你当时的目的,所以我觉得……我兴许还是能说出个所以然的。”里德考虑了一下措辞,“其实这取决于你要在魔法部那里树立一个怎样的形象……我是说,如果你想让他们觉得你在讨好他们……嗯,或者让他们觉得你想加入他们,或许可以大义凛然地以麻瓜界最近的动荡为基点,让乌姆里奇相信你是为了魔法界可能受到的波及才希望让更多的小巫师们选择这门课以免被麻瓜的热武器弄得措手不及……”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有在班门弄斧的嫌疑。
侦探却兴致盎然地说:“继续,继续!”
“……而如果你想让魔法部觉得你没什么威胁性的话,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点十分明显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比如你想在英国的巫师界闯出一番名声来什么的?”
“精妙!克洛斯!那我真正的目的呢,你有什么猜想吗?”
里德沮丧地叹了口气,“这我真不知道了,但我确信不会是上面中的任何一个。”
就在此时,正当侦探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廊外想起了“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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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布斯巴顿并不是女子学校哈,尼可·勒梅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PS:麻瓜界不太平指的是之后很快要爆发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