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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XIII
如果今天他躲过一劫那么他以后还有用,邓布利多会留下他,但是如果他如今作为福地魔换取魔法石的工具,邓布利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他。哈利一时间忽然又不那么期待救援的到来了,他现在伏在四楼走廊的地板上喘气,另一个喘息声近在尺咫,他的脚踝还捏在一只寒冰一样的爪子里。他觉得奇洛呼哧呼哧的喷气声像在耻笑他:逃吧……看吧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勇气。
事实上哈利正在郑重地考虑强行挣脱----脚踝已经被捏骨折所以技术上应该不会太难----接着被拔掉脚踝之后自己大概能撑多久,结论是一样跑不了多远就玩完。他的魔杖静静躺在七八米远的地面上,这个身体现在还无法熟练使用无杖魔法,如果引起奇洛注意致使魔杖被[以防万一]地毁掉了那就真的玩完。
刚才奇洛爆发式的魔压甚至震碎了整条走廊所有的玻璃,碎片扬了他们一头一脸,现在他们两个看起来一定像是拿了刮胡刀互相乱砍了好几个小时,略微抬头防止沾了血变滑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下去,哈利认命地想。
没等他撑起四肢,身后的人已经欺上身,脚踝还是被捏得生疼,维持着OTL的诡异姿势,哈利正在反复思考杀手锏-翻身给奇洛一个拥抱这个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反抗以及阻碍。等等,奇洛现在正触摸着他!哦梅林!我为什么要穿长袜子!哈利默默哀嚎着试图惊醒被嗅觉连带麻痹了的大脑----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奇洛身上空前散发的正是以前战场上浓厚弥漫的尸臭味。
“乖孩子,老实告诉我,魔法石在哪里?”
奇洛现在终于像一个反派了,言语轻柔带着蛊惑,他现在正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无限贴近动弹不得的小男孩,恐怖的气息喷到哈利后颈上好象随时打断咬掉他的脑袋。
这个身体还没学过大脑封闭术,但是哈利现在是背对着奇洛,所以对于奇洛对整个事情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完全没底,难道要他坦白----
‘我曾经以为我知道魔法石的下落可是亲临现场却发现我想错了事实上我也不清楚而且我现在正在拖时间我哪想到邓布利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场合还热衷于迟到啊’……吗?
“不用编了,邓布利多亲口告诉我:‘【只有你】能拿出魔法石。’”
奇洛似乎有那么点聪明过头了----知道【怎么拿】不代表知道【去哪里拿】啊!!
哈利无语问苍天觉得他们又被校长大人的文字游戏耍了。
忽然整条走廊开始有节奏的震动,不同于地震,有点像活物的心跳,哈利震惊之余差点以为三头犬又跑回来了。然后他看到走廊四壁都出现了金红色的字符,那些歪歪扭扭的手写体哧溜一下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压着的这块地板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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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校长大人的兴趣,当然也有针对蛇怪的原因,整个城堡自从圣诞节就没换过装饰,远远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一点白好像时间静止百兽俱寂的空城。城堡内部更是如此,现在广大师生已经习惯了滑溜溜溜冰场一样的类玻璃地板,赶着上课时甚至可以踩着书本在走廊里快速滑行,当然如果不去追究频频发生的意外追尾事故还是非常方便的。
那些七手八脚扭来扭去的字符滑溜溜地汇集到他们身边的地面,圈成圈把两人围在里面----Harry第一个反应是:符咒版本的金千足虫,由于一旦施加压力就会爆破所以在古战场上用来开路,不过后来由于自己人死伤太多而废弃。一惊之下哈利差点跳起来,可是奇洛把他压得死死的,大有同归于尽的悲壮感。
好象冻结了的湖面一样的地板泛着寒霜把寒气沁入哈利酸疼的膝盖,他的双手还撑在地面上,完全可以拿来当镜子照的透明冰层影射出一个伪失败者。邓布利多算你狠,我哈利波特就算死无全尸也要拉人陪葬!哈利恼火地仔细观察冰面的倒影,筹划过会儿奇洛如果敢跳开自己要先伸指甲挠哪,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注意到自己的【倒影】正在对自己眨眼。
很明显时刻警觉的Quirrell也注意到了什么,哈利觉得自己的脚踝就要被拧下来了,让麻木的脚踝恢复知觉着实不易。意外的没有一个字母爆炸,自十点钟方向由左到右写着一圈【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wohsi】
……Shit,校规里说的是【四楼走廊】是个禁区,没说【四楼走廊的某个门】是禁区啊……尽管这走廊确实只有一扇门……
厄里斯魔镜在地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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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的气息有点不稳,手指略微发颤正达到了在伤口上推拿的疗效,哈利努力隐忍着同时拼命思索自己现在最强烈的愿望是什么?和和美美全家福(别玩我了)?把魔法石交给邓布利多从此两清(在哪里我也在找啊)?死之前把初吻送出去(……)?
镜中的哈利也是一脸惨白,哈利看着自己倒影的右手对上他的左手,五指贴合,十指相扣。掌纹分明触碰到了润泽而冰凉的小红石头。接着另一只触感可怖的爪子,如果还可以将之称为手而不是摄魂怪斗篷下的枯骨的话,覆上了哈利因无法继续紧紧贴着地面而微微拱起的手背。
骤然砸下的疼痛击中了他,让哈利不得不拥抱大地,finally,finally!现在他的额头疼得仿佛要炸裂。什么[想要,但是不想去利用]就能拿到,分明是[想要,但是找不到理由为什么想要]才能拿到!!邓布利多我记住你了……
仿佛存心要给哈利的心脏增加锻炼,他在近距离摧残耳膜的尖叫声中仿佛捕捉到【大颗水果硬糖被嚼碎的喀吧喀吧声】。挣扎着在奇洛身下扭动的Harry终于被不负众望地翻了过来仰面朝天。然后他有幸一对一体验了经典恐怖片Load of blood的视觉特典以及声效。
哈利原本以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来自自己的脑海,后来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不会叫得那么难听。脑袋嗡嗡响但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哈利拼命睁开眼又条件反射地闭上,刚才有好些液体滴落到他眼睛上,没猜错的话如果是奇洛带尸毒的□□,那么脆弱的视网膜一定会烧穿啊幸好自己戴着眼镜。
粗略抹了一把变粉红墨镜的镜片,奇洛状态非常不妙----双目充血齿缝间也不断冒出黑褐色血块,全身更是小喷泉一样不要钱地润泽地板,当然就连哈利的内衣外衣也都跟着遭殃了。
接下来一秒哈利的趁乱逃跑计划宣告夭折,奇洛【居然这么庞大】的身躯咕咚一声至少压断了哈利正数第七的两根肋骨。伏地魔从头到尾就叫了这么一嗓子现在倒是没完没了了?哈利被忽然进一步爆发的黑暗魔压笼罩住,无奈地在风暴中心汗湿了手臂手肘手指却仍然没法使手指甲移动半分。
神志不清的结果就是空着的胳膊被一把拧住手腕,然后哈利(死)鱼目圆睁看着自己的巴掌被胁迫着往奇洛一脸的血上拍去……虽然我确实想抽你一嘴巴但很明显不是现在啊!泡芙一样扭曲的脑壳上两行血泪下面那抽搐着的血盆大口里甚至还有粉亮的晶体碎屑噗哧噗哧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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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觉得自己大概只只有来五六分钟失去意识,这并不是他晕倒的最短时间记录,在战场是无论有什么理由,长时间失去意识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他记得伏地魔的主魂破蛹上天了好象一缕无害的水蒸气,身上的伤口被乱七八糟的血水泡得灼烧一般的疼。之前哈利恍恍惚惚听到有人抢了自己一直惦记着的台词,用在这场景确实非常合适,但是波特家代代相传的保命直觉让他认定奇洛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
“Fuck……老子就是死也要你陪葬……”
话语中的深切怨毒让哈利感同身受。黑魔王的哀嚎中,他感觉到自己陷进另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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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样子比坏人还凶恶。
这是哈利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近距离与斯内普视线接触。接下来跟着的是一顿臭骂。然后哈利哭了,像个女人一样哭得稀里哗啦。这通常非常有效。
斯内普(应该是)装作没看见,视他一身糟糕的污物为无物,让男孩靠着自己并简单处理着伤口。哈利现在非常想飞奔医疗翼抓住德拉科猛摇-我现在正在哭泣,但是是被那个人爽厉的台词感动的!!十一年来从没能享受到魔药大师的语言艺术的某人激动得不能自己?好吧不装了,他真的很害怕,很激动,很委屈,或者很彷徨很无错……
他决定挺着坚持到离开教授的怀抱再继续晕倒。很明显还混乱着的救世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思考模式正变得有多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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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瘫着缠满绷带的死人,哈利屁颠屁颠地跑去替他盖上白布。在哈利对故事经过(挑重点)诚实地描述后,亦正亦邪的奇洛留有全尸挺尸,其他事项必须等他恢复意识再说。事实上哈利强烈怀疑融合了魔法石的躯壳就算没有意识也应该先放半缸血再决定是烧是埋啊,邓布利多不是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么怎么会放过这么宝贵的人血?!再说万一在土里尸变了又要谁来处理?不如先解剖再拼尸弄出个终身成就奖什么的再带着奖状丢阿兹卡班呐~
凑过去跑到隔壁病床上欲观察观察吃了魔法石的人类有什么不同,可抬起缠满绷带的整个小臂哈利又叹息。带着恶念的肌肤相亲之后炸裂一般的痛楚把他的手和奇洛的半边脸烧得烧烂,然后三人一起嚎叫过程中奇洛受不住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结局就是不断喷涌的热水一样的滚烫血液和黑色的污血混在一起没法回收,害得哈利现在贫血不得不等着喝生血剂。
同样不巧的是原本只要庞弗雷夫人拿魔杖捅捅就好的伤因为魔法石的药用性没法愈合,挥洒了一大半血液在地板上的死人和被透彻浸泡了的哈利被迫平分了魔法石剩余的魔力……靠之,被吸血鬼袭击过也别学人家咬人啊,犬齿还那么长怪不得说话结巴。哈利觉得自己今晚用了太多感叹号和粗话,或许是纠结的境遇让他变得伶牙俐齿?好吧他从没见过真正的吸血鬼,不了解被咬了的人会不会真变成变种。
敬业的魔药大师回来了,冷冰冰的凝视威胁哈利-就在鹰勾鼻底下把整整一升的补血剂都灌下去。不想流鼻血的哈利顶着压力拿了两个杯子,在斯内普脸色变得更黑之前邀请同样重伤而且气色不佳但是坚持着熬药并且第一时间救助了自己的教授共酌一小杯。
分享了自己的劳动果实斯内普教授拒绝和小鬼们以及散发异味的尸体一起躺在医疗翼,现在所有的床铺几乎都满员----
罗恩由于某个姿势保持得太久而全身酸痛并且魔力消耗过度,现在正和服用过量休眠魔药的赫敏一同睡死在隔壁,纳威受到不小的惊吓获得了一小杯安神剂现在也在睡,哈利不确信他是被三头犬还是留便戳邀请他担任格兰芬多下一任找球手的麦格教授吓坏了。命令教子跟自己一同返回地窖的斯莱特林院长对于哈利用一根扫帚险些从黑魔王手中逃脱的伟大试探倒是没有任何表示。
德拉科对于哈利一脸的衰样表示鄙视不过哈利决定忽略他微红的眼角,今晚他也奔波了不少,哈利很感激。德拉科还是个孩子,现在的他仍是真挚的,或许直到他蜕变成真正的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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