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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窄巷,黑斗篷的怪人斜靠墙壁默默等待。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胡三通抹抹额头上的汗,憨笑着跑来。“久等久等。您要的物品。”
接过黑色的信封,他伸出苍白的指腹在角落一块小小的硬质凸起处细细摩擦,嘶哑刺耳的声音阴岑岑道,“确定是真的?”
胡三通搓搓手谄媚道,“自然自然,我三通的消息哪次失过手。客人您可是老主顾了,还不了解小的。”
那人冷笑一声,乌压压的黑暗里刺来一道阴冷至极的视线,刀一样锐利的目光刺的他忍不住瑟缩。“胆敢骗我,小心你的小命。”
“是是是,小的不敢。”感受那阵冰冷刺骨的森寒气息远去。胡三通一改憨厚谄媚的脸,‘呸’地吐了口吐沫,“真是晦气,一天两天怎么都是这种难缠的家伙。”
他烦躁地走开,只觉自己最近倒霉透了。真是见了鬼了,他号称‘万事不知、万事不晓’,实则是用天生腾纹‘催眠’之力来搜集情报,倒买倒卖,向来百战不败。偏偏今天一下子遇到俩个硬茬。这黑斗篷怪里怪气的,一把银钢刀架脖子上威胁他收集一个人的情报,本着有钱赚接了也就罢了。谁知目标那小子更邪门,居然对他的‘催眠’毫无反应。
——“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任务,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我保证,一本万利。”那怪小子贴近他的耳朵,凉凉的呼吸吹得他后背一凉,平静的声线却说着极为不寻常的话。
“真难得,你也会有反水的时候。你不是老把那什么‘客人是上帝,对上帝要一心一意’的狗屁话放嘴边么。”矮小瘦弱的人藏在阴影处冲他冷笑。
胡三通翻了个白眼。“我可没三心二意,换了个上帝照样伺候。那小子开的条件不差,不接受没道理。”暗处之人嗤笑,没有作答。
越屈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与垃圾凑太近,恶心!
V一脸兴味地看着这人,刚还能淡定自若,一脸哥俩好的揽着胡三通扯皮,自一分别立马微笑着从兜里掏出块蓝色丝帕死命擦手。两种形象对比太过殊然,实在有趣。
越屈淡定地将丝帕揣进衣兜,对一直在树丛中看戏的女人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要调查我的消息。”
“常识。”V微笑回答。
“常理而言,确实有许多人都想知道我这空降兵的消息。不过,你也太快了。”
早在二人结伴到达庭院之时,这女人低低道了句,“右边,黑皮肤高个男人,他受人威胁调查你的信息。”之后,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迅速溜到旁边茂盛的树丛里躲了起来。留越屈走也不是,留也尴尬地站在庭院中央发呆。
V娴静地微微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细细盯着他,“我听见的。这是我的能力。”
二人静静对视片刻。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V摆摆食指,“不过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也不差,不慌乱够稳重。看来以后我们可以愉快地合作下去了。”
越屈收起冷漠脸,诚恳谦虚道,“过谦了。因为你说今天有什么战争限令,我觉得大庭广众之下那人总不会动粗吧,这才不怕的。”
“你这么相信战争限令?”
“怎么可能,不过下午时仲裁者都这么警告玩家了。总不会有白痴光明正大挑衅吧。”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巨响炸开,大片灰烟滚滚腾起,门外五十米处的集市被人掀开了半个屋顶,瓦砾四散碎了一地。
一道黑影从烟雾中蹿上天空,左手握刀,右手平刺,簌簌亮光来回飞舞。一道、两道、十道、百道,指尖刃光速旋转的雄姿照亮了夜空。
那黑影高居半空,哈哈大笑,“爽快!再来!”
“……白痴。”越屈和V很有默契地齐齐吐槽。
这动静闹得很大,引得楼里的人都注意到了。
白馆十四层,有人支着下巴趴在窗口津津有味的围观,看到兴起时还随手揽了盒瓜子边磕边吐槽,“哇哇哇,那绷带男也飞上去了。啧啧啧,真不愧是帮没脑子的暴力狂。阿翡,你不来看看。”
喊了半天见没有人理会,那人回头看去。见友人举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木愣愣的,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了。
“你到底怎么了?”从下午在喷泉那时就跟丢了魂似的。
封步翡被肩上拍来的大手吓了一跳,已经冷掉的咖啡经不住颠簸撒了满地。他嫌弃地一把推开眼前放大的俊脸,“啥事都没有,把你娘娘腔的脸离我远点儿,博臣。”
名叫博臣的男子有一张极为俊秀的脸庞,唇红齿白,桃花眼下挂着一颗晶莹欲坠的泪痣,乍一眼望上去总是被人错认成个小姑娘。不过他本人最厌恶被人称作娘娘腔。
一旦听到,立刻炸毛。“说谁娘娘腔!你才娘娘腔!”
“行行行。”懒得理这幼稚鬼,封步翡一脚把他踹远。“明天比赛就开始了,你有空看人打架,不如多练练自己的格斗术。我都不忍心看你那花拳绣腿。”
博臣用他那张美人脸极不协调的翻了个白眼,“小爷我是唤灵师,跟你们这帮天天拿冷兵器砍来砍去的莽夫不同行不!”
封步翡冷漠一笑,“哦,有本事下次遇到天天拿冷兵器砍来砍去的莽夫你别跑!”
“小爷,小爷厉害的是远程攻击!你懂个屁。”
“每次看到博美人用那么张漂亮脸蛋说着粗俗话我就感到万分心痛。”
博臣额冒青筋,扭头冲门口大吼,“闭嘴死人妖!”
“真失礼。”来人细细抚摸过葱白手指上鲜红色的蔻丹,分外浓重的妆容将他的脸遮盖了大半,妖气四溢。“南大小姐叫去开会。”
博美人粗鲁地薅了把头发,烦躁极了,“又开会?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都是大世家出来的谁比谁差。”
那人掏出面小圆镜,摸了摸自己光滑细嫩的脸蛋,无视博臣一脸泛呕的表情,满不在乎道,“没办法,谁叫她命好,抽到了张王牌。嘛~”‘咔哒’利落地合上镜框,他阴险地笑了笑,“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封步翡揉揉肩膀站起来,止住了博臣的抱怨,“别废话了,走吧。”
他来到窗边的椅背上捡起自己的外套,看着楼下浓烟滚滚嘈杂不断的打斗场面,不由得怔忪了一下,那日喷泉广场远去的熟悉背影在脑海中不断闪过。他狠狠摇摇头,希图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没错!
披衣出门,门扉关闭,掩盖一片寂静。
————————
“看我回旋十字舞!”百片雪刃聚成环状,十字刀光乍现,迎头扑面袭来。绷带男双眼皱缩,双臂伸展,层层白色细带从手臂脱落,骤化作钢铁般坚固的绝佳武器。
那刀光如万马奔腾,灵动的身姿,霸道的刀气浑然一体。
那细带翻飞,如天女舞曲飒飒鼓舞,织成天罗密网迎刃而上。
二者相撞,天雷地火,爆炸声从一点扩至百点,由一圈扩至百圈。狂风骤起,拍得近处的旁观人员向后跌飞老远。
“喂,搞太大了吧!”因看见某个智障勇作违反规则第一人,越屈和V不得不随着他们战场的不断转移而跑来跑去。此时也被风的余韵吹得站不住脚。
暂且不表围观群众的狼狈样,K打得真叫个浑身舒爽,他立在二层小楼的瓦檐上,喘着粗气张狂大笑,“痛快!痛快!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你!不错!”
绷带男立在对街的房顶上,将手臂藏入宽大的衣袖,依旧是看不见上半张脸,却能听见他粗喘中带着的兴奋,他狠狠哼气,“嗯!”
K一甩衣袖,飞舞在半空的指尖刃依次回到袖口内。他指夹一片叶子状极为锋利的刀锋,指向对方,“报上名来!我的刀下不留无名之辈!”
绷带男伸出一指,细细丝带缠绕而上,徐徐转着圈,他重重应答道,“哈!”
K歪了歪身子,有些无语,“我说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
“呜呼?”绷带男歪歪脑袋不解。
“……”你怕不是在逗我!
挑衅!绝对是挑衅!他此生最受不得的就是挑衅!
指尖刃锋芒乍现,熠熠生辉。白丝带飒飒鼓动,越转越急。大战一触即发!
这刹那之间,一股浓白的烟‘砰’地在两人之间炸开。一层楼高的硕大的粉红色啄木鸟挂钟突兀出现,黄色的啄木鸟从盒子中弹出,漆红的喙一张一合,机器音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笨蛋!笨蛋!违反规则的笨蛋!”
啄木鸟下方的钟盘裂开一道缝隙,两条等人大的机械手臂弹出,一边抓住一个往盒子里粗鲁一扔。又‘砰’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空旷的大街上刮过一阵凄凉的风,黑暗的盒子里端坐着个鲜红的人。
欧式沙□□浮在半空,旁边浮着一壶冒着紫色浓烟的玉茶壶,红衣的阎罗王咧着岑白的牙齿哈哈大笑,“哦吼吼吼~来了两个愚蠢的小猫咪~”
被扔的脸朝地的K一个翻滚爬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我又没杀人!抓我干嘛!”
阎罗王摸摸殷红的嘴唇,一脸无所谓道,“谁说你没杀人?”
“哈?这事你问我?”
“对了,我说的!啊哈哈哈~”
“啊?”K一脸莫名看着他,绷带男此刻也缓缓站起来。
“我说~”玉茶壶侵倒,紫色沸腾的茶饮徐徐留到白瓷的茶杯里。他裂开恶意的嘴角,“你们违反规则了!你们就必须违反规则!”
白炽灯光骤亮,从中心一层一层铺盖满屋。K睁开因不适而微眯的眼,向周围看去。
恶意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房间,“欢迎来到~阎罗王的游戏屋!我的小宝贝儿,要好好招待贵客哦!”
灯光尽头,一个比白炽光还要闪亮的橙黄大眼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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