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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次日早上,唐征趁着老板娘来送早饭,一张巧嘴哄得阿姨心花怒放,听说俩人要自己先在附近玩一圈,还特意回前院给唐征拿了张旅游地图。
唐征笑眯眯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地图面积很小但很详细,就是农家乐和周遭可以游玩的小景点,果园菜地公园这种。
“这个是……?”
唐征视线顺着石池溪往上游看,地图上画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屋子,底下印着仨字。
竹枝祠。
“哦,你说这个呀。”老板娘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这个竹枝祠,是我们这里以前的郑氏宗祠。”
“嗯?郑氏宗祠?”唐征抬起头来,“您这边郑姓人多吗?”
“郑姓在我们这是大姓,在这儿长大的人多一半都姓郑。我们这郑姓宗祠的原址都好几百年啦,中间儿也破四旧过,后来又重新修的。”老板娘叹了口气:“我也土生土长在这大半辈子了,年轻人们现在都不兴这个喽。”
唐征点点头:“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是。现在这宗祠?”
“现在重新修好就是景点了,里面没再供奉什么,也没什么讲究。那边修的还挺好,你们哥儿俩吃了饭正好去玩玩。”老板娘回答道。
唐征点点头,又问:“那这宗祠怎么叫这个名字呀?乍一听可不像是个祠堂。”
老板娘指着地图旁边印着的照片:“就因为这个。重修郑氏宗祠的时候起地基,挖出了这块碑,上面就是竹枝祠。本来这个重修就是为了旅游的,也不能再作宗族祠堂了,干脆就叫这个,好听嘛。”
“诶老板娘,我们这都外行,什么时候去这里比较好玩呀?”唐征问道。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最好……赶日头正的时候去吧,里头阴。”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怕里头供奉久了不太好,不过现在也不兴这封建迷信了,大家都晚上去玩,现在隔天晚上那儿都表演穿灯脚,好些来玩的人都去看的,你们今天晚上去刚好能赶上。”
唐征一愣:“穿灯脚?这不是闽地才有的风俗么,咱这儿也这么弄?”
老板娘道:“是了,连以前临县的宗祠都没有这风俗,单单我们这有,这才做成表演的。说是叫穿灯脚,但和闽地那儿的不太一样,你们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笑眯眯的招呼俩人趁热赶紧吃,就回前院了。
老板娘做饭手艺是真的好,池寒又吃了个肚圆。酒足饭饱之后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石池溪。
唐征一路上都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池寒,随时准备闲话家常作为安慰。但他发现池寒已经调整过来了,完全没有昨天的失魂落魄。他看着池寒冷静的卷起裤腿下了水,心里居然还有一点空落落的。
以前软绵绵的池寒肯定不是这样的。
老父亲唐征又开始心疼一个人生活了八年的雪团子。
溪水清澈湍急,秋日早上还没来得及晒热。池寒赤足踩在水里,被冷水激得轻轻蜷了一下脚趾。唐征回过神来赶紧麻利的卷裤腿脱鞋,趟进水里拉起池寒:“行了小寒,你上去吧,现在水太凉了,你受不了。”
池寒正在溪底小心摸索着什么,被拉得愣了一下,抬起头笑了。
“师兄,我也不是小孩子,大男人一个有什么关系。”
老父亲唐征简单粗暴,直接把他捞出了水。
池寒哭笑不得:“师兄你干嘛,我刚都摸到昨天的地方了。”
“上面站着,不然今天还是姜汤。”
池寒不说话了。
唐征手脚很快,几下就把昨天的那一小块地方又挖开了。他在那个浅浅的小泥坑里摸了一会儿,惊讶的挑起了眉。
池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点温润的白色正从坑边蹭掉的泥里露出来。唐征动手铲掉了上面的泥,是一个没有盖子的汉白玉匣子。
“不止有定魂锁,还有定魂小阵。”唐征摸着汉白玉匣子内侧刻着的纹路,“没睁开眼睛就横死的小鬼最凶了,想用定魂小阵和定魂锁就不起风浪,怕是不太妥吧。”
“但确实定住了,连我们路过都没看见这个小鬼。”池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唐征:“师兄你先上来,这个阵还在,毕竟是定鬼的,你……”
唐征眯起眼睛,痞里痞气的笑了,手上一个用力,汉白玉小匣子直接从淤泥里拔了出来。
“小崽子,小看我了吧。就这么个阵还想定住我,我把这个阵连窝提起来你信不信……噫这什么玩意?!”
匣子底下的塘泥里刷的伸出两条像蠕虫的东西,一下子缠住唐征拎着小匣子的手腕。那两根乳白色半透明的蠕虫就像两根粗壮的蛔虫,还拼命向上蠕动着要贴上唐征手里的汉白玉匣子。
“恶心透了啊啊啊啊啊!”唐征手一哆嗦,两个拼命蠕动的蠕虫砰的一下被淡蓝色的火焰燃着,又落回了水里。那淡蓝色的火焰在水里也依旧烧的噼里啪啦的响,跟烤肉似的,直到两条蠕虫全都烧得干干净净。
唐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都什么玩意啊。”又看了看手里的汉白玉匣子:“……”
“……这玩意里头……没有寄生虫吧……”唐征干笑了几声,手里的匣子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来吧,活人不寄生。”池寒丝毫没有心理障碍的接过来:“尸白虫触活人自然枯萎而死,正常人更是看也看不见,鬼吞了还大补。”
唐征:“……”
池寒说罢,放下那个匣子,招呼唐征上岸。
唐征很想在水里洗一洗被尸白虫熊抱过的手,但一想水里还有尸白虫根本就不想下手碰。这感觉大概像河里扎了个猛子游得正爽,抬头一看,得,钉螺疫区。
池寒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唐征:“没事的,尸白虫是极□□气,干净着呢。”
“第一次见活的……”唐征有点尴尬的笑着,擦了擦手,从包里抽出本子。
定魂锁,定魂小阵。他硬着头皮向淤泥里看去,拔出了汉白玉匣子之后,淤泥下面有一个像排污管一样细细的洞,里面一打眼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尸白虫。
唐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小寒你看里面的那些尸白虫。”他托着下巴,挑了张空白页,刷刷几笔画出了匣子、婴儿骨骸、定魂锁和下面的尸白虫。
尸白虫是极□□气所化,见不得生人,也见不得阳光,缠生在尸体或者陪葬品上,靠尸骨或者随葬品上的“念”过活。现在汉白玉匣子被拔了出去,那个细小的洞里挨挨挤挤的尸白虫已经有要枯萎的意思了,却依旧没有顺应本能埋进泥里。
池寒动手挖开了下面的淤泥。
尸白虫见了光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扭动起来,池寒往前挖了很长一段,出乎意料的,全都是排的整整齐齐的尸白虫,根本没有尽头。淤泥里的通道粗细均匀,指向笔直,分明是人为的。
池寒顺着尸白虫的方向抬起头,几百米外,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安静的矗立着。
唐征抬头看向那栋建筑,眯起了眼睛。
“竹枝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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